无论如何,但必须同意,就材料本身而言,每一部详解词典的准确性首先是尽可能反映该民族的现实生活和现实世界观。如果生活是野蛮的和无乐趣的,词典的编写者或编辑应当认同这凄惨的现实。并且他没有权利夸张和沉默。哪怕只有民族的一部分世界观是残酷和荒谬的,词典编写人也应当这样记录。如果俄罗斯的现实由于这样或那样的耻辱措施而黯淡起来,活的《大俄罗斯词典》编写者或者编辑有义务清楚地反映针对这个措施而杜撰的一个或者若干个词语。
这个完整词典学的客观性要求将所谓“不体面的”词语、“脏话”、“骂人话”、“广场上黑话中令人反感的东西”等等编入到严肃的“活语言”的词典中。
词典编写者没有权利减少和去除“活的语言”。既然某些词语存在于这个民族大部分人的智慧中,并且不断地表现出来,词典学家就有义务将它们编写到词典中,即使所有通常特别喜欢说脏话而且喜欢各种骂人话和令人生厌的话语的伪君子都反对,假惺惺地愤怒。
达理自己已经将一系列这样的词语编到了词典中,这些词语属于活的言语,被认为是“不体面的”词语。新版的编委会首先考虑到了科学的构思和活的言语词典的完整性,认为有必要补充词典的这个部分,根本不考虑古板的好为人师的人即“道德说教的人”的意见和观点。无论是俗语“Изпеснислованевыкинешь”(无计可施,只能说出真相),还是活言语的词典,都不能从中剔除那些刺耳的词语。
将没有完整范畴的、注定要剔除词语的词典呈送给语言学者或者只是普通的希望了解一部词典的读者,如同迫使解剖学家从事没有这些或那些组成部分的人体研究一样,看到了它们的“不体面”。或者如描述所谓的“性行为”,也就是描写裸体的艺术家,因为这个原因而不去描述它的某些部分一样。
就像人体的所有部分一样,无论是否体面,它们都会有血液流动,供给能量,有同样的神经系统,就像语言的所有词语一样,不论是否体面,它们都会经历同样的心理规律,表现出同样的语音框架和形式框架。有时正是在“不体面”的词语和短语中保留了古代形式和句法短语。意义的过渡和语义的创作同样表现在“体面”和“不体面”上。曾经“体面的”词语逐渐过渡到“不体面”的行列中,而曾经给人留下“不体面”印象的词语随着时间推移成为了语言社会的完全“体面”的成员。一切都像在人类社会中一样。难道我们因为担心对“不体面”的指责,就要开始从社会科学中驱赶研究妓女、淫荡和所有的野蛮的和放荡不羁的性欲现象?
再者,如何从《大俄罗斯词典》剔除最鲜活的词语,还有那些经常听到的词语,即几乎不能避免被动接受的词语?
在最一般的多语和单语词典中,类似的词语很平静地被编写到词典中,没有人去受诱惑和变得腐化。那么诱惑和道德败坏又从何而来呢?词典中所谓“不体面的”词语不会对年轻人和老年人产生任何坏的影响,原因很简单,因为它们不能影响读者的想象力,如果可以称那些时不时地查看词典或者获得信息的人为读者的话。
根据所有这些理由,编委会认为有义务补充《达理词典》这个部分的空白处和漏洞。我们没有权利改写俄语,我们没有权利掩饰语言中实际存在的,并且有生命力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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