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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用镜头记录人生情怀

——记陈屋社区陈妹

在部队,他建言献策,贡献自己的才智。复员回乡,他干一行,爱一行,在每一个岗位上充分发挥自己的作用。离职后,他终于有机会兑现用镜头记录边疆的诺言。一路走来,无论何时何地,他都在认真地活着,努力的活着。他就是老兵——陈妹。

“不到过边疆,不知祖国河山磅礴的气势;不到过边疆,也不知曾有多少战士为了捍卫那每一寸国土而流血牺牲。”陈妹,一个老兵,每每谈及西部边陲,眼眸中涌动的是无限深情。早在40年前,当陈妹驻守在海拔5000米的阿里地区雷达站时,就渴望有朝一日,能够将这曾经有他青春时留下足迹、热汗润泽过的辽阔疆土的瑰丽风光用镜头“搬回”呈现在世人面前。

性格耿直:为避文革去参军

1963年,是香港有史以来缺水最严重的时期。为了解决用水问题,港府向中国大陆政府提出由东江引水供应,为了解决数百万同胞用水难的困境,党中央及国务院委托广东省水电厅负责规划设计、组织施工,时间定在1965年春供水,要求在规定时间内全面完成引水工程。

此项工程要建立八级抽水站,其中还要建筑多条拦河坝和防洪工程。由桥头、常平司马开口引入东江水,再由八级抽水站将水抽往雁田水库,通向深圳水库,流入香港水库,达到供水目的。

当时施工的民工来自广州、东莞。而在东莞包括厚街、中堂、万江、石碣等公社的民工,来自厚街陈屋的共有七人参加,陈妹是其中之一。陈妹等人负责的是凤岗公社油甘埔大队沙岭抽水站的工程地段的运输土方筑坝任务,但当时运输土方是全靠人力肩挑的。

当年6月,上级突然通知厚街、中堂公社的民工全部调往雁田水库,事发突然,一时猜测纷纷。到了雁田水库才知道,原来由广州调来的民工常偷渡去香港,造成人员缺乏,使之无法完成施工任务。为了尽快完成工程,由省水电局出头,要求东莞县政府支援,从生活稳定的地区选人,并要求快速地调用厚街、万江、中堂、石碣等公社的民工有1000多人。由县政府组织召开了一个誓师大会,每个公社的领队上台表了决心。

声势浩大的队伍,使整个工地热闹起来。当时陈妹的工作是负责打硪,每台石硪(石夯)6个人,每人拉住一条绳,在陈妹的指挥下,石硪被齐心协力的6条绳平衡地抽起,一下飞上空中,一下砸落地面,有力且有节奏地将坝面砸实。这引起了视察工程质量的主要工段领导的注意,这工段长发现陈妹的一组比其他五组的质量好且速度又快,忍不住表扬了几句,在一旁陪伴着他的一位卫生员低声地说:“此人叫陈妹,肯干、机灵,工作效率高。”工段长闻言对陈妹说:“我需要一个爆破组,你来做爆破组组长吧!你选6个人跟你一起,组成7人的爆破小组。”于是,陈妹负责起爆破组的任务:将雁田水库边的山坡炸出一块平地,这是东深水利工程设3台一米口径水泵的八级抽水站机房基础。此工程非同小可,工段长遇到了陈妹,放心地把爆破任务交给他。从此,陈妹就当上了爆破组组长,在工作长河中迈开漂亮的第一步。

工段长调来工程师指导陈妹的队伍,在陈妹的带领下,3个月就完成了泵房基础的爆破任务。

这次陈妹在工作中被领导指定为负责人,出乎意料。他也出色地完成了爆破任务,得到了好评,当年陈妹只有18岁。陈妹说:“东深工程解决了香港严重缺水问题,工程一年内就完成了,还给省内每年增收10多亿元的外汇。”

1965年东深工程全面完成后,陈妹回到厚街陈屋。不久之后,村支部书记陈锡尧通知陈妹到厚街公社党校(横岗水库侧)学习一个月,随后,东莞县通知陈妹到县第二招待所(现东莞宾馆)再学习两个月。8月份村中成立民兵营,陈妹被委任为民兵教导员。

这次水利工程作业使陈妹学会了不少治水方法,也锻炼了他。1966年,陈妹被选为村主任,上任后的他第一件事就将陈屋村头村尾的两个鱼塘堤用大石砌好,扩宽、美化了道路。村民称为陈屋的“广州长堤”。

1966年文革前夕,县三级干部会议时,县委书记姚文绪同志领着陈妹等人进行军事训练,日夜连续行军一星期,由石龙出发到樟木头、清溪、凤岗、长安、虎门至莞城。受到了全城热烈欢迎,随后进入文化大革命。

文化大革命开始之初,沙角部队教导员问陈妹为何不参加斗争。性格耿直的陈妹说:“我出来工作时,领导很关心我,我也没见他犯过错误,怎么能斗呢?”适逢此时征兵,脑筋灵活的陈妹为了避免内斗,萌生了参军的念头,当时支左的沙头角部队教导员支持陈妹应征人伍。

边疆生活多姿多彩

1968年3月初,一支由3百多人组成的队伍由莞城出发,步行到石龙火车站,经过一个星期的车程,终于到达了新疆政府所在地——乌鲁木齐市,新兵就落在此连队。过了几天,生产建设兵团慰问新兵,喜欢沟通的陈妹与领队人谈起部队生活情况,领队人的话让陈妹一一记在心上。

连长得知陈妹在村中当过3年民兵教导员,很想听听他对连队的生产建设有何建议。当时台湾从美国买来的U2型侦察机经常对这一带的军事基地侦察,被我方击落后,又买了美国的B2V型无人低空侦察机。对此,陈妹提出了如何改造防空营房的办法。

不久,陈妹被调到中苏边境,成了北疆精河县古尔图7335空九军43团15分队的一名空军雷达兵。3年的空军生涯,令陈妹受益一生。雷达值班室的温度最高时有48度,然而,严酷的生存条件却磨练了他,使他更加坚韧不屈。他与那些年轻的军人一样,默默地坚守、奉献,无怨无悔。

驻地的风光瑰丽多姿,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令他赞叹不已。在严酷的生存条件下,陈妹不乏一颗欣赏美景的心。酒逢知己饮,诗向会人吟,景与众人醉!那时的陈妹,就产生了将西部的山川、大漠、湖海用相机一一记录下来的想法。

两年后,陈妹被调去机场进行为期两月的学习,学习的内容是空中多批飞机及各种飞行特技;在复杂情况下,如何快速操纵雷达的技巧。学习期间,陈妹认识了37师师长,师长见他机灵好学,便将陈妹调到驻扎在与印度交界的西藏的41团做了一年的边防守望。在雷达室值班时,陈妹发现位于印度方向的飞机总在前方某处转个弯后随即消失在视线内,经过多次细致观察,陈妹断定那处必定有个秘密机场。陈妹将这一情况上报后,军部便向军委请示派侦察机反复观测,后证实陈妹所言不虚。

转眼,陈妹守卫边疆已3年了。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他最后决定复员。部队领导一同挽留,见他坚持要复员,卫生队长说:“离队可以,但必须完成一个任务才行,限你在两天内找到20个羚羊角,就批准你复员。”陈妹一听这话,心想:“这分明是想难倒我嘛。”回宿舍的路上,他想到与当地公社书记交道不错,就请他帮这个忙,结果不到一天,在书记的号召下,社员把200多个羚羊角送来了。陈妹喜出望外,20个的任务变成200多个。陈妹欢天喜地地用两匹马驮着,神气十足地将200多个羚羊角交给领导,领导惊呆了,同时只好让陈妹复员。

复员回乡:干一行,爱一行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1971年,陈妹回到家乡陈屋,成为了一名农艺师。第二年,大队又安排他担任运输船船长。这是一条土木船,俗称“泥船”,主要负责把村里的农产品运往广州销售,可载20吨货物,一般由一至两人摇橹,一人棹桨,或在浅水的河段撑竹篙,有时逆水赶时间,还需要一至二人赤足在岸上拉缆,牵着木船前进。陈妹心想:“如果能安装机械驱动,那多好啊!”在厚街农械厂的技师支持下,经过几个月的奔走,通过朋友从广州汽修厂购买了一批变速配件,自制了一个变速箱,购买了一台废弃的柴油发动机,并请人安装在船上。经过改装,机动船成功地下水试航了,往返广州只需一天时间,大大提高工作效率。

1992年,陈屋投资120万元建自来水厂,水厂选址在荒僻的后底岭,陈妹被委任为水厂厂长。建成后的水厂日产万吨,成为全市500间水厂的龙头。任职厂长期间,一南韩手袋厂的老总经人介绍找到陈妹,问陈妹可否在一周内解决其厂的用水问题,据说该厂花了40多万都未曾解决。陈妹了解到厂址后,笑着说:“给我7万元,明天下午5时前保证准时送水到厂。”次日一早,陈妹就带人启动厂里的两台机器施工,2000米的水管提前3小时就铺设好了。下午2点半自来水通达手袋厂,老总见了大喜,当晚请水厂全体员工吃韩国菜,一周后又请全体员工到肇庆七星岩旅游。

1999年,陈屋村民极力推选陈妹当上了村委会主任。上任后的陈妹大刀阔斧,整改村容村貌,扩建学校。他的宗旨是:为村民办实事、办好事,带领大家共同致富!第二年他筑巢引凤,修建厂房、招商引资。在陈妹的带领下,陈屋村收入翻了几番。两届期满后,群众继续请他连任,陈妹拒绝了。

用镜头践行当年诺言

陈妹离职后“无官一身轻”,但是,这几年并没闲着。他时常想念从前的首长、战友和边境的瑰丽风光,他要实现自己40年前许下的诺言:将曾留有他青春的足迹、热汗润泽过的疆土用镜头呈现在世人面前。

2007年,陈妹携带儿子等一行4人,自驾历时43天,行程25000多公里。陈妹的摄影队伍曾3次跨越北、中、南昆仑山,横穿唐古拉山,跨过冈底斯山,抵达了喜马拉雅山,进入海拔近5400米的珠穆朗玛峰第一营地,拍下了巍峨雄伟的世界第一奇峰。随后,他们穿越苍莽浩瀚的阿里高原,直抵新疆。雄伟壮观的帕米尔高原如巨龙蜿蜒,气势磅礴的大山大岭尽收镜头之中,又经南疆地区的喀什,和田等。接着挥师塔里木盆地,在穿过横亘千里的塔克拉玛干大沙漠之后,他们翻越天山大阪,到达北疆,这里又是辽阔无垠的大草原。

这25000多公里的行程,历经艰难险阻。拍珠穆朗玛峰时,在一号营地,他们守望3个多小时,珠峰时隐时现,当太阳快下山了,金色的珠峰突然呈现在他们面前,威严、雄伟、圣洁、巍峨地屹立,直插云端。陈妹心里呐喊“我的梦想终于实现了!”

在这次拍摄行程中,他们攀登海拔4800米以上的山峰40多处,5000米以上的山峰28处,最高到达海拔6700米的高峰。途经中印、中巴、中塔、中尼、中哈等多国边境,拍摄下一组组令人叹为观止的美丽图片。当年所在部队的领导特别为他签发边防通行证,他再次坐上昔日的雷达岗位,重温30年前守卫边防的日子。

拍摄回来后的陈妹,将照片展示给乡亲,摄影展好评如潮。至今,他已在市、镇、社区举办多次个人摄影展,得到了省、市乃至全国摄协领导和广大摄友的高度肯定。其中,有幅《阿克苏大峡谷》的作品,在广州市皮具皮革商会上拍得人民币38万元的天价!陈妹的个人摄影画册《中国西部撷影》已正式出版发行,该书由中国摄影出版社出版,通篇采用中英文注释,业界资深专家、领导、顾问等为该书题字、作序。每一张照片都凝聚着陈妹的一段故事,承载着一个老兵对祖国西部的炽热情怀。

如今,陈妹正在为第二部作品的出版紧锣密鼓地筹备着,估计在2014年前出版。据悉,在第二部作品中,陈妹将以个人经历和陈屋为主线,把30年的改革开放历程中翻天覆地的变化,用新旧照片对比的形式呈现在世人面前。

当有人问及陈妹的感受时,他快慰地说:“当兵3年,够一辈子享受,经历30年改革开放,让你一辈子自豪。”

笔者特赋诗一首为记:

3年军旅赤心投,瑰丽关山恋未休。

改革运筹开富道,更将光影写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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