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全场哗然,在场之人都知道,吴问川现在是个傻子。
就连安允诺,吴问川的母亲,在心里也认定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变得痴傻,而且傻得很蹊跷,所以听到吴振南这样说,她心里瞬间产生了一个疑团,脸上虽然没表现出来,但身体在椅子上略微扭动,心想:“难道吴振南知道些什么?”
“三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吴振东满脸自信的质问吴振南,“你难道不知道,吴问川是个傻子吗?”
“傻不傻我不知道,”吴振南瞟了一眼安允诺,又看了一眼吴啸川,“但是我知道,振理大哥在时常夸问川,说他能担大任,难道大家没听过传言,振理大哥留过一封信。”
听到三叔说起父亲夸赞吴问川,吴啸川内心向火一样燃烧,他紧攥双拳,剑眉上翘,不过一想到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所以他很快就恢复了。
但是这一幕恰好让房梁上的吴问川看见。
“信?什么信?我怎么没听说过?我只知道我振理大哥平时对啸川培养甚大,去年还把手底下三家古玩字号交给他打理。”吴振东撇嘴道。
“祖宗规矩,祠堂议事,族中男丁俱到,去把问川叫来。”从坐下就没说话的吴道林开口打断斗嘴的两人。
这下吴振东有些急了,虽说他请的杀手武功高强,但到现在他也没收到事成的消息,他连忙站起来道:“问川现在痴傻,来了也是无用,七叔何必执着祖宗规矩。”
“我儿子难道就不是吴家人吗?”安允诺虽然是高门妇人,但她也是出身大户人家,该有的傲气还是有的,所以她语气平淡的反问道。
“去,把二少爷请来。”吴道岭也觉得吴道林说的在理,对着身后的胡管事说道。
吴道岭的话,没有人敢公开反对,感觉到自己用力过猛可能会露出马脚,吴振东只好悻悻坐下。
房梁之上,吴问川看着场中众人反应,看着吴振东的做法,不免有些嘲笑。
不多时,胡管事回来趴在吴道岭耳边说了几句。
“找不见?可曾到处找过?”吴道岭问。
“回太爷,里外都找过了。”
听到胡管事与吴道岭的对话,别人不知道说的是什么,但吴振东和吴啸川却心里明白,两人心里最后一丝顾虑,也随着吴问川的消失而一起消失了。
“大伯,谁找不见?”还是吴振南最先反应过来,急忙问道。
坐在席末的安允诺也大慌失色。
“你们都不要急,问川痴傻,兴许是出去耍还没回来,先议事吧。”想到吴问川的傻样子,吴道岭没放在心上。
“就是就是,大伯说的对。今天选家主,一个傻子参加有什么大用。”感觉胜券在握的吴振东,情不自禁的摸着自己圆润的肚皮。
“我哥哥才不傻,他才不会大清早就出去。”站在安允诺旁边的女孩小声嘟囔道,声音微小,连安允诺都没有听到。
正在吴振南要开口时,从外面急跑进一个小厮,“禀太爷,问川少爷居住的小院枯井里发现两具尸体......”
“是什么尸体?”吴振南拍桌而起,指着小厮问道。
“是...是...,”小厮看着众位老爷少爷,一时紧张结巴起来。
“我三哥问你话,是什么你快说!”吴振丰看着小厮结巴又气又急,使劲拍打了一下小厮的头。
“是...两个...大汉,身上还穿着一身黑色行头,一个喉咙被割破,另一个胸口有个大窟窿。”小厮被吴振丰拍打,结巴瞬间被治好了。
听到此处,安允诺有点气血攻心,眼前发黑,双耳也听不见了。
“这两人中可有二少爷?”
“还没找到二少爷。”小厮紧张的答道。
听到没有吴问川,吴振南心情稍微放松,突然他看向坐在他对面的吴振东,眼神凌厉。
吴振东心里有鬼,眼神急忙躲闪,不与他对视。
“吴振东!是不是你搞的鬼!”察觉对方眼神的变化,吴振南感觉到不对劲,拐杖用力杵地,指着吴振东的鼻尖,语气强硬问道。
“三哥,不管怎么说,问川也是我的亲侄子,我不至于害他!”心虚过后,吴振东反应过来,对方没有直接证据,语气便也强硬起来。
“哼!”眼下没有证据的吴振南,冷哼一声,对着小厮吼道:“快,接着去找!找不到二少爷,你也别回来了!”
听到命令,小厮瞬间欲哭无泪,连忙答应,唯唯诺诺的跑出祠堂。
“振南,”还没等吴振南气消,吴道岭的声音便在耳后响起,“你也不必如此着急,兴许是问川一时贪玩。”
“接着议事。”
“对对对,议事。”吴振东想赶紧把吴啸川推上位,急忙对着自己派系的掌权人使眼色。
随即坐在他下位的一位掌权人就站起来道:“我认为啸川这孩子,能力人品俱佳,而且打理族中生意多年,经验丰富,我推选吴啸川。”
这位掌权人说完后,附和者多达九位,其中有些不是吴振东派系的掌权人,也觉得吴啸川不错,推选了他。
见此情形,吴啸川一直悬着的心算是放下了。
“好,”见场中推吴啸川者已经过半,吴道岭开口道:“那家主之位就由啸川......”
“大伯,”还没等吴道岭说完,吴振南便对着他拱了拱手,打断他道:“事已至此,我也不必隐瞒,我手上有一封振理大哥的书信。”
此言一出,本来嘈杂的祠堂,立即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注目着吴振南,站在人群中的吴啸川双手渐渐移到胸前,变得不安。
吴振东本以为吴振南虚张声势,但看见对方从怀中掏出信件,他肥胖的身体不断的在太师椅上扭动。
“大伯,请过目。”吴振南张开信件交给吴道岭。
“的确是家主的字迹,”三位耆老传阅后,吴道岭开口道。
家主亲笔:“振南弟,族中尔我交深,吾幸尔辅之大任,尔知吾不喜家事繁巨,独爱古器书画,今闻‘双鱼玉佩’之下落,吾甚喜,遂取之。唯担心妻小,托之。吾儿问川幼时展露才华,能成大器,望辅之。理亲书。”
听到父亲的书信内容,吴问川心里产生一阵感动,在自己装傻的五年里,父亲从没放弃自己,隔三差五教授自己刀法,虽然自己装傻不练,但他总是在自己面前打完一整套才罢了。
念读完毕,把书信交还吴振南,吴道岭道:“此信为家主亲笔,速速找寻问川下落。”
此言一出,吴啸川怒气渐起,从人群中站出来,“大爷爷,吴问川是个傻子,怎么能担家主之位。”
“你父亲亲笔信,你难道没听见?”吴振丰走上前,指着吴问川道。
在场上剑拔弩张之时,安允诺身边的小女孩吴轻萦,也就是与吴问川一同长大的妹妹,可能是心有灵犀的缘故,突然感觉到头顶有一丝异样。
吴轻萦虽快到破瓜之年,但还是孩子心性,她好奇的抬头找寻,一抬头便看见了房梁上的吴问川,对着她吐了一下舌头,耍起了鬼脸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