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到古代的美女，当以四大美人最为著名，但若是谈及晋朝美女，那么，绿珠，是一道怎么也跨不过去的坎……历史上的绿珠是一个著名的歌女，在遭遇山贼时与散骑常侍石崇邂逅，后以身殉情……
但是秦歌奇怪的是，历史上的绿珠死于公元300年，殒身以保清白，借以报效石崇的钟爱……
而现在是永嘉七年，公元313年，那么面前的是？
秦歌略一思索，问道：“姑娘可曾听说过石崇？”
闻言她眉头微蹙，面色一伤……莫非真认识？
“她是我姨夫，十三年前就死了。”说罢她情绪转入低迷。
姨夫？
“敢问令姨何许人也？”秦歌也知道这样打破砂锅问到底不像话，但是一个天大的历史惊变摆在自己面前，不去探索，对不起走这一遭……
“小姨唤作绿绮……你问这个做什么？”她抬起头来望着秦歌，目光中不无质问。
绿珠变绿绮？
秦歌面上并不慌忙，而是沉声道：“我素来仰慕石崇将军，不想今日竟然能见到他的姻亲，一时间激动之情无法言表……”这里之所以要称石崇这个文官为将军呢………是因为他确实任过鹰扬将军……
那绿珠却好似嗤之以鼻，显然对这个姨夫不怎么感冒，“他有什么好敬仰的……无能又懦弱……”
秦歌一再沉吟，最终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不知令姨是否还安好？”
她面色迅速转为冰冷，秦歌甚至能隐隐感受到空气之中凝聚出一股寒霜……而那旁边的陈奴儿见状连忙过来圆场，心里却直犯嘀咕：这秦歌，怎么一个劲的往人家痛楚上撒盐？
…………
一年后。
还是阆中城。还是陈家，只是比起以往不同的是，现在秦歌有了一个新的身份：伴读书童。
一年下来，小时局不是很清明，但是大格局秦歌还是颇有掌握的，原来自己所居的阆中，早就跟晋朝没什么关联了……这没什么，毕竟巴蜀荒域古来不受重视，时常若即若离，但是李雄已经称帝八年了，史称成汉，建都成都，统辖大西南地区，这是他始料未及的……这也难怪，他本来就对晋朝知之甚少；另一方面就是这李氏政权相当低调，在自己领域内也不大肆宣扬自己的皇威，以至于即使是在巴蜀境内知西晋者未必就不及知成汉者……
…………
“秦歌！快来替我捶捶腿！”堂上又传来了陈母的呼唤，秦歌闻声立马跑了过去，对于这个家中女主人，他是又惧又怕。
按理说男女授受不亲古来有之，晋朝也不能免俗，但是这陈母使唤秦歌替她捶腿……那意思就很明显了，他在这个家不仅是书童，还是下人……下人是不算男人的。
“嗯~”她舒服的呻吟出声，秦歌微低着头，做下人的需得随时保持好姿态……他早想过离开了，但是一方面又流连这里的时光……除了这位主母以及家主没人把他当下人，陈奴儿、绿珠都与他玩得挺好的……他甚至感觉得到，陈奴儿那丫头对自己别样的欢喜……只是她不说穿，他不说破。
“待会你去城南为我买十斤面粉回来。”她闭着眼吩咐道，躺在摇椅上的姿态很是慵懒。
陈家乃富商之家，陈井尚尤其精通生意之道，所以陈家在他手里愈发的辉煌……高楼贵阁养美人，所以陈柳氏姿色自然也不会差……秦歌心底里讨厌她也不是憎恶她的相貌，而是她对自己的态度……可以说整个陈府就她对自己的态度最差了。
她睁开眼来盯着秦歌，面上浮上一层怒色，显然是因为秦哥没有及时回答自己的吩咐而恼怒。
秦歌连忙答道：“是的，夫人。”
又替她锤了一阵腿，等到她慢慢睡却后，秦歌转身离开，准备出去采购面粉了。
正欲踏门而出。身后传来清丽的女声，正是陈奴儿，“秦歌等等我！”
秦歌转身，看着她和她身边安静的绿珠，疑惑道：“你们也要出去么？”
“嗯。我们要出去采购布料和香料，过几天就是乞巧节了。”陈奴儿声音总是甜甜的，面上带着甜美的笑容，让人感觉她整个人就是糖做的……没来由的心情一好，可以说，她是他愿意留下的很大的一个原因了……
…………
至了街上。下午时分的大街还算热闹，可能是快要过节了，来来往往的人比以前多了不少。
叫的最欢的还是要数那街道两边摆摊的商贩们。
“嘿！南来得北往的！瞧一瞧，看一看咯……”
“不用挑，不用找，个个都是一样好……诶，得嘞！给这位客官来三斤白面馒头……”
“将军有马将军骑，士兵没马干着急……嘿，南来北往的客官噻，进里面去看一看……”
“人之初嘞那个性本善，骗人的买卖咱不干……诶，小姑娘，快过来瞧一瞧，我这儿可是有上好的香料……”
秦歌走马观花似的在街上就是一顿溜达，以至于她两都停下了，他一个人还在继续游走……若不是陈奴儿跑上去嗔怪着把他拉住，只怕他能一个人能梦游完整条街……
“诶，姑娘眼力就是好。姑娘人生的那可是活色生香，而咱们的香料恰好是十里飘香，好香配好人那就是——国色天香！”那香料商贩唾沫横飞，神采飞扬，使尽浑身解数正在拼命的吸引着面前的两人买点香料……而她们显然心动了……
“老板你这香料怎么卖啊？”说话的是陈奴儿，她面上还带着一抹潮红，显然老板的热情让他有些羞怯。
“三文钱，一两香。多买一点还可以更便宜，拿去送朋友，送知己，送谁谁也忘不了你！”老板极力的促销着自己的笑料，摊前的秦歌却不免感叹，自己以后若是被扫地出门了，不知道该干什么，现在摆地摊都这么有学问的么……
陈奴儿有些踌躇，“那给我来一斤吧。”
“好嘞！”商贩边给她装拾香料便继续怂恿着她还买一点，“要我说，姑娘生的漂亮又洒脱，将来定会遇到好公婆，如今七夕就要到，香料是越多越好……你一斤，我一斤，多了一斤多一分开心……姑娘心思向来精明，还买不买点全凭你的决定！”
“啊？”陈奴儿有些为难了，家里的香料都是有专人负责采购的，自己此番出来就是为自己七夕准备的……一斤再怎么也够了吧……想着便又看向了旁边的绿珠，“姐姐你要不要买点？”
她略微一沉吟，随即说道：“老板给我也来一斤香料吧。”
“好嘞！”老板麻利的收拾好了两人的香料，然后递给两人，付钱交货，一场交易就这样轻松愉快的完成了，老板喜上眉梢，“三位客观慢走啊！欢迎下次再来！”
…………
逛了一天。
傍晚的时候走进门时，秦歌肩上背上已经不下数十样东西了，身上虽然被大包小包塞满……但是秦歌的心却是寂寞的，快乐都是她两的，他什么也没有……他暗自做了一个决定，以后说什么顺路的话，再也不要相信了……
将东西拾掇好了以后。天色已经近夜了，远山上的那一抹晚霞，像极了一副厚重的油画。
随陈奴儿两人去给夫人请安。
走进一间金碧辉煌的屋子。
“回来了。”她明明是在询问，却听不出疑问的语气，或许平淡才是她生活的主旋律……波澜不惊……秦歌所见的女人中，唯两人如此，一是她：陈柳氏；一是绿珠。
“嗯，娘亲，我们今天见到了好多的小动物呢！”陈奴儿兴奋的述说着自己的奇遇。
所谓的奇遇其实就是，街上一群赶骆驼，巴蜀山川险峻之地，向来没什么骆驼出没……今日所见实乃汉中之地的一支商队……秦歌见着他们的时候当然不会像她两一样惊喜了，他心中想的是：这只驼队会不会跑丝绸之路？
陈奴儿意犹未尽还想说说自己的逛街的心得体会呢，陈柳氏却是微微有些不耐烦了，只见她岔开话题道：“绿儿，你和妹妹先下去吧。”
陈奴儿跟在绿珠身后缓缓离去，三步一回头的想瞧出些什么端倪，她娘亲留下秦歌，所为何事？
“嘭。”一声门合声，切断了她回望的目光。
“知道我为什么将你留下来么？”她询问。
秦歌抬头看了她一眼，凤眼含威，丹唇微启，一张绝美的面庞冷艳至极，而那高高盘起打理的一丝不苟的秀发则是地位的象征……
“小生不知。”之所以没有答奴才不知，那是他还有读书人的傲气，不把自己当奴才……
“你来我陈府也有一年了……我陈家不养废人。”
废人么？秦歌暗自腹诽了一声，想我堂堂二十一世纪五好青年，高校毕业生也会被人当做废人……
“我很惭愧。”
“你不必惭愧。我给你两个选择，拿着一百两银子离开陈府，不负我们相识一场；或者从此转为陈府下人，登名造册，远离两位小姐，安分守己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我陈府还不至于差一个人的口粮。”
“我……”秦歌本想皮一皮，问一问还有没有第三个选择，但是抬起头望见她那冷艳的面庞，冰冷的目光就打消了念头……“我还是做个下人吧……”
…………
看着面前的柴房，秦歌一时间欲言又止，身影在黑夜中悲戚苍凉。
而院内的议论声不断。
“这不是小姐面前的红人么？他怎么也来到了这下人居住区？”
“哟！你还不知道啊？我听说啊……”
“啧啧啧，现在还神气么！我就说他早晚要和我们一样卑贱的！”
“哈哈哈哈……”
秦歌微微叹了口气，满园议论装作充耳未闻，随即踏入了面前那间低矮杂乱的柴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