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就立在眼前,朱红色的大门紧闭,莫名地让人肃然起敬。马车绕道大理寺的后门,早有书生打扮的老人家恭敬等候。
安若熙先行下车,又将两个女子迎了下来,三人朝着老者走去,施礼问候。
老者道:“刘大人已恭候多时,请安少爷随我来。”
穿过一个小的花园,三人在老者的带领下,进了最近的一个屋子。
“伯父。”安若熙笑着迎上去。
正堂上,红袍乌纱的中年男子正襟危坐。他只是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安若熙的问候。“听你父亲说,你想去狱里看看毅仁将军。”
“是。”安若熙道,“侄儿有不得不去的理由,原谅侄儿无法告知。”
刘正正色道:“毅仁将军犯下谋逆大罪,皇上下了旨意,不得任何人探望。伯父知道你这孩子做事一向有分寸,我就不问了。”他的目光落在了安若熙身后的两个女子身上,“这两位是?”
“哦,这是府内的两个丫鬟,曾受将军恩惠。听闻侄儿要来找将军,便求着也要随来探望。”
“这、这怕是不行。”
沈倾城低头道:“刘大人,请容我说一句。”
刘正上下细细打量了她,道:“你想说什么?”
幽深狭窄的长道,忽明忽暗的灯光,两边粗壮的柱子围起来的牢里,坐满了毫无生气的、根本不能称作是人的囚犯。
他们眼睛无光,他们一动不动,见着狱卒领着三人进来,也只是转了转眼珠子。
沈倾城不过用了一句耳语,便让刘正将她们放了进来。这句话到底是什么,安若熙和青墨费力思索,也毫无头绪。
“乔……”
“安少爷,”沈倾城抢下话来,“奴婢画莺。”
安若熙略微一怔,也恍然大悟来。沈倾城出宫,定是不能光明正大地表明身份。画莺?是她的化名吗?
还未问明白,就听得狱卒道:“安少爷,到了。”
“谢谢。”安若熙道。
沈倾城低眉顺眼,一直到狱卒离去。她抬起眼,望了过去。
天牢里,有一男子身着已是污迹斑斑的囚服,披头散发。即使这样的打扮,这样的环境,他坐着,背仍是挺得直直的。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军人的风范。
无愧于他,将军的称号。
单凭他这身傲骨,就足够沈倾城折服。
沈倾城最初想见他,不过是想弄清楚来龙去脉,确保自己的安全。如今,如果可以,她想救他。
书房内——
老者满心疑虑,抬眼看了看正眉头紧锁的刘正,问道:“大人,方才那位姑娘,说了什么让大人烦心的事吗?”
刘正盖上了拿了许久的杯盖,将茶杯搁在桌上。他并未回答老者的话,而是问了一句:“毅仁大将军进大理寺,多久了?”
老者细细一想,道:“半年有余了。”
刘正又道:“这半年来,除了皇上、兵部尚书暗自来过一趟,就再也没人探过他了。本官秘密审讯多次无果,上奏圣听,要求三司会审。可皇上再三推却,到后来,本官不仅再未接过旨意,毅仁将军也不再有人提审,就只是关着而已。大大小小的劫狱、刺杀,不计其数。”
“莫非……”
“那位女子说,她能让本官,省去这个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