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水拉过她的手,动情道:“姐姐有今时地位,皆是妹妹功劳。妹妹有话便讲,只要是姐姐能帮上忙的,定是义不容辞。”
沈倾城沉吟道:“妹妹希望姐姐能在皇上就寝时,装作噩梦缠身,夜半惊醒。若皇上问起,你便说是因为梦里荞麦压身,让你喘不过去来。几日下来,姐姐再提起妹妹来。姐姐,你如今是皇上的宠妃,他定万事以你为先。如此,妹妹或许就可以无需随驾了,还请姐姐成全。”
安若水柔声道:“不过是姐姐几句话的事,妹妹放心便是。”
沈倾城喜上心头,一把抱住安若水,撒娇道:“谢谢姐姐,姐姐最好了!”
安若水回抱住她,宠溺道:“还说姐姐呢,你看你,已经是后宫妃嫔了,还这样小孩子气,也不怕下人们看笑话?”
安若水性子温和,待下人们甚好,下人们也打心里喜欢这样的主子。而沈倾城与她关系要好,又是自家主子的大恩人,他们自然也是真心感激。看到这样美好的情景,都忍不住悄悄转过脸去,吃吃笑着。
“什么事这么开心?跟朕也说说。”
突兀的声音,在气氛美好的时候响起。晨曦殿众人皆是惊慌失措,齐齐跪下。沈倾城还保持着扑在安若水身上的姿势,根本没反应过来。
还是安若水先回过神,拉起沈倾城,从榻上下来,跪在了风南瑾的面前,柔柔道:“臣妾不知皇上驾到,有失远迎,还请皇上恕罪。”
风南瑾笑着扶起了安若水,“朕来得突然,吓到你们了吧?”安若水羞涩地摇了摇头。风南瑾又道:“朕把扳指落下了,你可看见了?”
“是。”安若水答着,忙叫青墨去屋子里取来,亲自给风南瑾戴上。
沈倾城将头低得不能再低,尽可能地让风南瑾注意不到她来。她就怕风南瑾认出了她,这样一来,她和安若水的计划就无法实施了。
尽管如此,她还是听到了风南瑾道:“她是?”
沈倾城暗道不好,就咬着牙自欺欺人地在心里道:“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然后她听到安若水道:“这是宝慈殿的乔才人。”
沈倾城只得无奈地磕了个响头:“臣妾乔云心,见过皇上。”
“乔云心?”风南瑾低头想了想,恍然大悟道:“是母后夸过的那位吧,朕记得此次宜阳随驾名单有她。”
“皇上。”安若水急道,“乔妹妹脚伤未好,怕是不能远行。”
风南瑾“哦”了一声,问道:“御医可瞧过了?”
“来过好几次了。”安若水道,“说是无碍,只是伤筋动骨一百天,哪有那么快就好了。”
“倒也无妨。”风南瑾道,“乔才人是母后亲自来找朕要的,可别让母后失望了。”
沈倾城伏地道:“臣妾谢皇上,谢太后。”心里却是心惊肉跳,风南瑾这一句,明显话里有话。沈倾城不敢猜,也不想去猜。
风南瑾又说了几句什么,这才走了。沈倾城早已吓出了一身冷汗,安若水心疼地扶住她,小心翼翼道:“妹妹,宜阳之行……”
“死局,我躲不过了。”沈倾城叹道,“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如此心急地跑来。”
遣走了下人,安若水默然半晌才道:“姑母,还没对你死心?”
沈倾城叹了一声,“许是如此吧。”
愧疚油然而生,当初若不是安若水推荐了沈倾城,她也不至于今时今日还让太后抓着不放。她低下头,咬牙道:“都是姐姐不好,若不是我,你也不会……”
“姐姐。”沈倾城笑了笑,道:“我并不怪你。如今这宜阳,我是非去不可了。在去之前,我想先出宫去见见乔将军。此事,还是要劳烦姐姐了。”
安若水凝视着沈倾城,坚定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