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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仙人跳

这是一个山谷,在Google earth中看起来平淡无奇。

这个坐标的准确位置离我们并不远,就在离钱潮市西南大约400多公里的地方。这是一个三省交界地,从卫星地图上看,周围全是深绿色的莽莽群山,连道路也不见一条。

“这是什么地方?”道长瞪着电脑屏幕上的地图咕哝道。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我像是鬼迷心窍般脱口而出。

道长猛地抬头看我,眼睛里精光闪烁。

其实并不是我有多勇敢,或者像道长一样有那么强的好奇心。那一刹那,我就是觉得那个SOS信号是Maggie Q发的,我得去救她。

三毛也被我们叫回来了,他一直知道我们在调查的事,但对我们的理论一直嗤之以鼻,认为那个断掉脖子的人只是我的幻觉,甚至不相信我告诉他的Maggie Q曾经拿枪对着我的事。但我一跟他说我们要去山区探险,他马上屁颠屁颠的赶回来了。

“终于有机会用上你了。”我拎起我的始祖鸟背包,掂了掂重量,自言自语道。

这只背包是我跟一个驴友交往的时候买的,但还没等用上,她便看穿了我接近她的真实目的,在她告诉我她是个“拉拉”之后,我们成了很好的哥们,但户外活动我再也没去过一次。

背包里装备齐全,对于当时一心想泡妞的我来说,什么都是买的最好的——有专业的麦哲伦野外手持GPS、蔡司微光望远镜、狼爪的帐篷和睡袋、贝尔求生刀、甚至还有全套的气炉和野炊锅具。

对于随时准备跑路的道长,装备就更不是问题了,他把书房地上的铺盖卷一卷,几件随身衣物塞进背包,就准备齐全了。

我俩一人一个大背包背着,像是难民一样准备出门,三毛在门口瞪圆了眼睛傻愣愣地看着我们。

“你的东西呢?”我和道长同时问道。

三毛耸了耸肩:“你们带了不就行了?”

我们开的是三毛的车,一辆4.0丰田普拉多。这是三毛参加工作十余年置办下的唯一有点价值的财产。为此,他跟他的父母经历了一场旷日持久的拉锯战,结果就是在买了车子之后的三年时间内,他妈妈都没怎么跟他说过话,并且几次在我面前说起疯狂的房价已经让他们再也没有能力帮助自己的孩子在这个城市买下一套尚且过得去的房子,如果那时三毛没买车,把购车的首付加上他们老两口一辈子的积蓄,就能买下哪里哪里的房子云云……每次谈起,都为三毛的不争气,为他们当时的不坚持而几近垂泪。

而三毛自然对这辆车视若珍宝,甚至达到了某种恋物癖的程度,如果让他在某个跟他交往的乱七八糟的姑娘和车子之间做个选择,他一定毫不犹豫地把姑娘踢出车外!

“乖孩子,爸爸要带你出去撒欢了……”三毛启动引擎,抚摸着方向盘后面的仪表盘低声喃喃自语,脸上带着类似色狼即将得手的表情。

这是一个湿热的夏日,午后的空气闷的像是能洇出水来,我们沿着这条已经略显残旧的高速公路一路向西,越往西行,窗外越显贫瘠,开始出现丘陵和山脉,树木渐渐稠密,村庄房屋却慢慢稀少,路上的车辆也变得稀疏,到最后,甚至连续十几分钟双向都碰不到来车。

入了夜,情境更加的孤寂,连一路笑闹的三毛和道长都闭了嘴,只是一根接一根地默默抽烟,间或有一列火车,从平行的铁轨上隆隆开过,车身灯火通明,每一扇窗户里都有人影闪动,转眼又倏忽远去,像是志怪小说中的鬼影幢幢。

“到了……”三毛轻轻吐出两个字。

我抬头一看,只见道路上方亮着一行字——欢迎来到浒邱县。

这是离那个无名山谷最近的一处文明之地,也是我们计划好晚上歇脚的地方。从地图上看这里应该是一座县城,但是我们却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商业气氛,除了一条崭新的四车道主干道,其他地方全是一片破旧、荒芜,道路两旁大多是两三层的小楼房,还夹杂着为数不少的坡顶瓦房,外墙斑驳陈旧。大多数街道都只能供一辆车单向通行,有很多地方普拉多宽大的车身根本进不去,才晚上九点钟,路上便少有灯光,也不见行人。好不容易有一处灯火通明的场所,靠近了一看却是县政府。有很多时候,我都有一种时空穿越的感觉。那些逼仄、狭窄的街道,低矮的建筑,像极了我儿时生活的小县城,恍惚中,我甚至觉得会跟二十年前的自己不期而遇。

“我看今天咱们是要睡车上了!”道长嘴里叼着烟,像宠物狗一样把头伸出窗外吹着夜风。

我们刚从浒邱县宾馆出来,那大概是这里最好的酒店了,挂牌三星级。一般以当地地名命名的酒店都不会太差,至少卫生和安全能得到保证。但我们却被告知已经没房了,原因是宾馆招待了一个省里来的考察团。

“晦气!……咦?”三毛往窗外啐了一口,但紧接着又发出一声惊奇的声音,指着前方说,“那地方不错!”

我抬头一看,只见前面一片红光。等我们开近了,才发现这条马路两边全是装点着粉红色玻璃窗的店铺,“逸夜美容院”“小红足浴”“青春发廊”“晶晶大酒店”……种种暧昧的招牌在夜色里熠熠生辉。

每一扇粉红色玻璃窗后面都坐着一些衣着暴露的姑娘,当三毛放慢车速从她们面前经过,她们便纷纷站起来热情地朝我们招手,透过那些粉红色橱窗,看起来就像是一出荒诞的舞台剧。

“这是红灯区啊!”三毛大喊,兴奋的青春痘都快爆裂开来。

“每一扇粉红色玻璃窗背后都有一个悲伤的故事啊……”道长跟着感叹。

“别闹了,明天还得干正事呢!”我打了一下三毛挥舞的手,想阻止他支持本地娱乐业的心思。

“嘿……这才是正事好不好!来都来了,怎么能不尝尝本地菜?再说,咱不是要找住的地方吗?看起来这鬼地方也就这儿还不错了,要不然你想住哪?总不能住城口那二十块的招待所吧?”他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没错,刚才在城里兜了一圈了,也没见着像点样子的酒店,而这地方却看起来有几家门脸还不错,大概还能睡吧。

“哪家好?哪家好?看起来都不错啊,道长,你给参谋参谋,我都选择综合征了!”三毛压根不管我,兀自伸着脖子左顾右盼。

道长早已从后座探过大半个身子也跟着左右四顾,眼睛瞪得滚圆,眼珠子都快戳穿他那副过时的黑框眼镜了。

“这家!这家不错!”道长突然拍着三毛的座位大喊。

“这家?”三毛疑惑的咕哝道,“哪里好了?”

“名字好!”道长摇头晃脑的说。

我抬头一看招牌——枫林晚度假酒店。

我再观察了一下,也觉得这家不错,虽然也是粉红色玻璃窗,但好歹还有个像模像样的大堂,里面也没有暴露的姑娘,看起来相对正规。

“名字怎么好?很普通啊……”三毛还在嘀嘀咕咕。

“三人间150。”还没等我开口,坐在柜台里面的小姑娘一边盯着电脑屏幕上古装打扮的杨幂痴痴地笑一边说,像是脑后长了眼。

“要一间标准间,一间大床房……”我掏出钱包抽出一张信用卡递过去。三毛睡觉会打呼,而我最讨厌呼噜声,绝不能忍受跟他睡一个房间。

“两间两百,押金两百,一共四百……我们这儿不收信用卡。”姑娘这才把视线从杨幂脸上挪开,瞟了我一眼。

我耸了耸肩,从钱包里数出四百块钱重新递过去。

“身份证。”姑娘收过钱,麻利地填好单子,撕下一张加上两张房卡递给我,“明天拿这张退押金,你们房间是3188、3288。”说完,又是一转头,重新对准电脑屏幕,脸上马上又泛起那种痴痴地笑。

“那个……”三毛吞吞吐吐地开口说。

“桑拿在二楼!”姑娘干脆地截断他的话头,头也不回地说。

我把标准间的房卡扔给三毛,自己一个人去房间准备睡觉。他们接下来准备做的事,我没什么兴趣。这次的旅程对于他俩来说,一个是消遣,一个是猎奇,而对于我,却有着其他的意义……但有什么意义呢?拯救情人?Maggie Q与我非亲非故,我甚至连她的真名都不知道,更别说她还拿枪威胁过我,砸破过我的头?

我靠在房门处胡思乱想。房间里有一股淡淡的霉味,我想把窗户打开,但发现窗户被一道狰狞的不锈钢铁栅栏给整个封死。除此之外,房间倒也还算干净,空调虽然声响很大,但也能正常工作,算是不错了。我胡乱冲了个澡,便早早地在床上躺下。本想玩会手机,却发现这里根本没有4G信号,只好闭上眼睛,强行想让自己睡着。

但根本睡不着。脑子像开了锅,念头一个一个地往上冒,一会儿是Maggie Q,一会儿是周令文,一会儿又是那些粉红窗后面搔首弄姿的女子……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我才勉强进入一种似睡非睡、半梦半醒的状态……

这时,我突然听到外面隐隐传来一阵喧哗声。

我的意识像是沉眠在海底,被喧嚣声慢慢地拽离。起初,我以为是一伙醉汉来入住,并没有多想,但喧哗声却越来越响,然后我听到了一声三毛的厉吼……我一下子惊醒过来!

我走出门外侧耳细听,声音像是从楼下传来,一群男女叽叽喳喳地争吵,其中三毛的声音最响,听起来异常愤怒,中间夹杂着几声道长类似公鸡打鸣的尖利的喊声……这下我确定是他们俩遇到麻烦了!

我连忙回身从房间里拿出那把贝尔求生刀,连衣服也没顾得上穿,便从楼梯飞奔而下,越往下声音越响,到了二楼,我确定他们正在里面,但楼梯门却被锁住了,我推了几下没推开,心里一急,飞起一脚砰的一声把门踢开,同时大喊一声,举着刀就跳了进去。

门里面灯光昏暗,过了好一会儿我的眼睛才适应过来,然后我就看见一群中老年大妈和光着上身的三毛和道长齐刷刷傻愣愣地看着我。

直到很久以后,这件事还是三毛吹牛逼的保留曲目,屡屡给在末日绝望的我们带来欢乐,三毛每次都把光着身子举着刀嘶吼着跳进房子的我形容成一个从天而降的英雄,只不过在他的言语里,英雄的面目总是那么滑稽。

“你……你朋友?”一群人大眼瞪小眼过了许久之后,才有个大妈小声开腔。

“呃……”三毛微微点了点头,脖子像是被锈住了的机器人。

“好啊!你来评评理……”那群大妈突然重新骚动起来,一下子拥过来七嘴八舌地声讨三毛和道长。

过了很久,我才从她们的只言片语中拼凑出事情的经过。

原来三毛和道长在房间放下行李之后,还出去吃了个夜宵。在喝得醉醺醺之后,便直奔二楼桑拿房,谈好了价钱,各自挑选了一个姑娘后,便进隔间行好事,但最后他们一摸口袋,发现钱包不见了!

“我说你这两个朋友,分明是想吃霸王餐!”一个大妈激动地把手指头都快戳到三毛脸上,“我跟你们说,你们这是污蔑!我们清清白白地做生意,从来不偷不抢,怎么就被你说成小偷了?”

“别他妈瞎扯淡,爷也是道上混的,怎么回事我还不清楚?我告诉你们,要不是看你们都是老娘们,我早揍你们了!”三毛面对大妈的咄咄逼人毫不退缩,还做了个撸袖子的动作,但是做到一半才发现自己光着上身,只好顺势捋了捋头发。

“打呀打呀!你倒是打呀!”三毛话音刚落,几个大妈就挺着胸脯向他逼过去,把她们没戴胸罩四下乱窜像爆开的安全气囊般的乳房往三毛身上贴,惹得三毛一阵手忙脚乱地躲避。

我见这事没法收场,这一群欧巴桑,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过,只好认栽了事。

“行了行了,也许是你们喝酒的时候被偷的,这桑拿多少钱?我替你们出了……”

“是啊!这位帅哥才讲道理……钱包肯定是你们自己在外面丢了撒……”登时几个“安全气囊”朝我围过来,吓得我猛地向后一跳。

“胡说八道!”三毛暴跳如雷,“我进房间的时候还掏钱包看过!”

“你别红口白牙胡乱说,小心整出前列腺炎来……”一个像是带头的大妈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三毛厉声大喊,连下巴上的肉都跟着抖动,那气势看起来就像是指挥装甲师出击的巴顿将军。

“你说,你的钱到底是咋没的?什么时候没的?在哪儿没的?”“巴顿将军”继续横刀立马,唾沫星子像是瀑布般从口中喷出。

“这个……”三毛愣了愣,有些哑口无言。

“你看,诶?是不是?说不出来了吧?”“巴顿将军”不依不饶,“你也说你自己进房间的时候还看过钱包,那是什么时候偷的?难道是房间里面有人藏着?来来来,帅哥,我带你去看看我们的房间……”

“巴顿将军”伸手来拉我,我连忙举起双手做了个投降的姿势,示意我会跟着她走。

这一整层楼名义上都是桑拿房,但实际上却全是分隔成异常狭小的小隔间,我们跟着“巴顿将军”在迷宫般的走廊里穿行,最后她把我们带到其中一间房间的门口,打开房门。

“喏!你看,这里能藏得下人吗?”

我伸头一看,只见这房间不到十平方米,打开门就顶到床了,床尾放了一个电视柜和一台老式的显像管式电视机,除此之外空无一物,别说藏人了,只怕连只老鼠也藏不了。

“你看看你看看……这儿有吗?”“巴顿将军”把床垫一把掀起来,那床架才二十多厘米高,下面根本不可能藏人。

“还有这……”“巴顿将军”冲到床尾打开电视柜门,里面只有非常浅的一个空间,“有吗?”

“你确定你进房间的时候看过钱包?”我皱了皱眉头问三毛。

“没错啊……”三毛这会自己都有点不自信起来,挠着头说,“我脱裤子之前还看过,那姑娘说裤子扔地上脏,还把裤子叠好,放到那儿……”三毛指着床尾快贴着电视柜的地方。

“这就奇怪了……”我寻思着是不是三毛自己记错了,正想说就这么算了,眼角的余光却看到身后一个大妈不时地往床头柜那边瞟。

我心里一动,从“巴顿将军”身边挤进房间,低下头去观察电视柜,同时迅速地往身后瞄了一眼,那大妈的神色更加慌张起来,我一下笃定这电视柜一定有问题。

我蹲下身子仔细看了看柜子里面,没什么出奇,只是个普通的柜子,里面没放任何东西,并且尺寸逼仄,根本不可能藏的下一个成人。但是我比对了一下柜子外面的宽度,和柜子里面的深度,马上发现了问题——柜子外面的宽度要远远大于柜子里面的实际空间,这也就意味着,这个柜子有夹层!

我伸手轻轻叩了叩电视柜的底板,声音清脆、空洞,我摸了摸底板的四角,发现了几颗活动的暗扣,我掰动靠上的两个,然后轻轻一拉,整个底板就被我卸了下来,露出一个小小的洞口!

这时“巴顿将军”也慌乱起来,抖着她胸前的两个“安全气囊”紧张地说:“你你你……你干什么?弄坏了可要赔的!”

“哈哈!原来是藏在这里!”三毛一下兴奋起来,蹲下来直往那洞口挤,但那隧道实在太过狭小,三毛一个一米八几的大汉根本不可能钻得进去。

“这个洞我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可是你看,根本不可能有人能钻地进去嘛……”“巴顿将军”仍在负隅顽抗。

“你先出来……”我拉着三毛的皮带把他拽出洞口,然后自己伸头看了看隧道的走势。

“我说了……不是这个洞……东西弄坏了你要赔的……”“巴顿将军”已经语无伦次。

我压根没理她,领着三毛就走,在走廊里拐过两个弯之后,我指着一间房门说:“就是这里!”

“我去!”三毛没有丝毫犹豫,一脚把门踹开。只见里面一个侏儒正夹着一筷子方便面怔怔地看着我们。

那侏儒只愣了一两秒钟,马上反应过来,一下跳下椅子,返身跑向墙边,掀开一道布帘,就往露出的洞口里面钻,但刚伸进半个头,就被三毛抓住了脚后跟拖了出来。

“还跑!”三毛就这样头下脚上拎着侏儒,他一米八几的个子,那侏儒大概一米出头,在他手里不停地挣扎,就像是进了小人国的格列佛。

“还不老实?看我怎么收拾你!”三毛左顾右盼,看到房间的一侧钉着一排挂钩,上面挂了几件衣服。三毛拎着侏儒走过去,两三下把衣服都扯下来扔地上,然后把侏儒倒转过来,抓着他的衣领整个挂在了挂钩上。

那侏儒四肢极短,上够不到挂钩,下蹬不到地面,就这么活像个提线木偶似的被凌空挂着,他胡乱挣扎了一阵,突然就停止不动了,看着我们露出个谄媚的笑来。

“看看这是什么?”侏儒吃方便面的桌子上乱七八糟扔着好几个钱包,三毛走过去从里面拣出一个,打开看了看,里面钱都还在,他朝道长一扬下巴说:“你的呢?”

道长耸了耸肩一摊手说:“我没带……”

这时“巴顿将军”已经完全失去了气势,变成了刚投降的伪军。

“这孩子……怎么能偷人家东西呢!”“伪军”冲过来噼里啪啦地朝挂着的侏儒一顿猛揍。

“孩子?!”我差点把肺都吐出来,心想大妈你这演技也太天马行空了点吧,指鹿为马也没你那么夸张呀,这侏儒虽然身材矮小,但脸上褶子像是腌了一个冬天的大头菜,怎么看都有四十多岁了,再说您这都挖的跟地道战似的,还人赃俱获,居然还能如此神转折?

“哎呀……大哥……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小孩子不懂事……”顷刻间“巴顿将军”的不可一世就变成了杨白劳似的低三下四,似乎刚才的争吵从来没有出现过,脸上堆砌的笑容能把停在上面的蚊子夹死。

三毛这人向来是吃软不吃硬,见这老鸨如此,也不再好意思继续发火,反而从钱包里抽出几张人民币递过去:“呐,我说了我从不吃白食,钱你拿着,姑娘们也不能白忙活。”

“呵呵,呵呵……这怎么好意思……”老鸨一把夺过钞票撩起衣服下摆塞进老式裤子的口袋里,一轮肥肉白光一闪,腻的人心头发慌。

“行了,就这样吧……回去睡觉!”我已经受够了这场闹剧,转身就往外走,三毛和道长也跟着出来。

“你个杀千刀的,为什么老是拆我的台?早不吃晚不吃,偏偏在这时候吃方便面?”我们身后传来老鸨机关枪似的骂声,中间夹杂着啪啪的抽打声。

侏儒惨叫着分辩:“我饿了嘛!”

“还有你们几个!叫你们不要成天跳广场舞,这不是跳傻了咋地?刚才为什么不拉着点?”老鸨情绪越来越激烈,“别以为进了城了就嘚瑟了,瞧你们那点出息,成天正事儿不干,光想着出去装大尾巴狼?几个老娘们成天花枝招展的是想勾引谁?诶?也不瞅瞅自己那副臭德行,昨儿还在山里打猪草呢,今儿翻山越岭,拖拉机转小巴,折腾半天才进城,还不是为了挣俩钱?挣俩钱容易吗?啊?别低头,脑袋都快别裤裆里去了!我告诉你们,赶明儿再不好好干,都给老娘上公园踢石头去!”

听到这里,我突然心头一动,一把拉住三毛和道长,转身朝那群大妈说:“那个……”

老鸨条件反射般刷的一下转过身,但脸上已经堆上那种夹死蚊子的笑容:“帅哥,还有啥事啊?”

“跟你们打听个地方……”我把我们要去的山谷位置稍稍描述了一下。

不料我话音还没落,老鸨身后的那群大妈还有挂在挂钩上的侏儒一下都变了表情。

“你打听这个干什么?”在所有人都愣了几秒钟之后,那侏儒开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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