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个月前。
“你看到它了,是不是?”Maggie Q用枪指着我,冷冷地问道。
我脑袋嗡的一下,下意识地举起了手:“啊?……谁?……哪个?……”
“索——拉——姆……”Maggie Q像是怕惊动鬼魂一样轻轻吐出这几个字。
“啊?”我以为自己听错了。
“索拉姆,或者说吸血鬼、狼人、僵尸……等一些神话传说里才有的东西。”Maggie Q稍稍加重了语气说道。
我一下子想起早上看到的那张恐怖的脸,还有晚上道长的警告,再加上此刻对着我眉心的黑洞洞的枪口,只觉得一阵阵寒气从后背直往上蹿,身上起了一片鸡皮疙瘩,冷汗也从额头不断地往外冒。我一下子觉得这个世界已经不是我熟知的那个世界了,我仿佛摸到了一个自己前所未知的天地,里面影影绰绰,但不得其门而入。
Maggie Q眼角微微一扬,眼睛里精光闪动,点点头说:“看来你是见过它了,在哪里?什么情况?”
“死……死人……又活了……在……在××路上……”那些我强行按住的记忆在我脑子里不断浮现,不可能!那绝不是什么毒品造成的,还有三毛他们,为什么上级要他们挨家挨户入户搜查?到底是排查毒品还是排查活死人?
“后来呢?那个人去哪里了?”Maggie Q又问道。
“被警察打死了!”
“尸体呢?”
我回答了一个地址。
“他们是怎么向你解释这件事的?”Maggie Q继续追问。
“说是浴盐……”
“哼!”Maggie Q冷哼一声,又摇摇头喃喃说道,“果真是这样……”
“什么这样?它是什么东西?你……你……你又是什么人?”我满肚子的疑问。
Maggie Q突然展颜一笑说:“你还是不知道为好。”
我愣了一愣,却见她把枪放了下来,还笑着朝我这边走了两步。我正想松一口气,却不料她突然倒转了手里的枪,用手枪柄朝我的太阳穴砸了过来,既突然又飞快,我根本没有任何的心理准备,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那一夜我做了很多凌乱而破碎的梦,那张断了脖子恐怖的脸以及Maggie Q对着我的黑洞洞的枪口在我眼前飘来飘去,我的身体像是在毫无目的地飞速旋转,却不知道是在上升还是下降。我全身上下无所依靠,像是包围在母亲羊水里的胎儿,又像是漂浮在浩瀚宇宙中的一粒孤尘。
强烈的阳光把我从迷乱的梦中拽醒过来,恍惚间我觉得自己回到了原来租住的小屋,Maggie Q的枪、活死人的脸,甚至我父母的车祸,这一切都没发生过。直到脑袋上传来一阵剧痛,所有的记忆才像春节礼花一样爆裂开来。
我挣扎着起身,发现自己直挺挺地躺在地板上,身上却盖了一床毯子,阳光从落地窗照射进来,让我眼前有些发黑。我走出卧室,客厅里空荡荡的没有声息,我又看了看三毛的房间,房间门洞开着,里面已然空无一人。
我感到一阵口干舌燥,走到窗前的饮水机前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边喝水一边倚着窗户往下看,那些在高空看起来如同一道道划痕的马路上没有一辆车也没有一个行人,只剩下那些黄色的分道线反射着强烈刺眼的白光。这里林立的大楼上也只看得见成片晃眼的玻璃幕墙,一群鸽子在高楼间飞来飞去,叫声带起回声来回震荡。我突然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似乎这朗朗乾坤下面,只剩下我一个人,再也没有别的活人存在……
一阵刺耳的铃声突然响起,我吓了一跳,手猛地一抖,把半杯水洒在了自己胸口上,我一边拍着胸口的衣服,一边接起电话。
“总算接电话了!”听筒里传出三毛的声音,“昨晚上的妞儿不错吧?哥早说了给你带个好的……对了,早上我买了豆浆和小米糕,搁冰箱了,你自己热着吃,晚上我加班,今晚就不过来了……行!来了!……好了,领导叫我了,挂了!”三毛没等我开口便挂断了电话。
我连忙看了看手机,发现有好多个未接来电,除了三毛的几个,还有单位的,我回拨过去,告诉他们我一会儿就到,又问了问道长,得知他今天请假了。我随即打了道长的电话,却是关机。
我匆匆洗了个脸,又随意换了身衣服便出门了。开着车子出了新城,在拐过一道荒凉无人的马路后,迅猛的车流让我有些措手不及,当我汇入车流后,那种毛骨悚然的恐惧感也慢慢消散,我甚至觉得那些乱变道加塞的、乱按喇叭的司机都变得可爱起来,他们提醒着我,我仍旧活在一个自己熟知的世界里。
但收音机一直在播放有关“浴盐”的新闻,告诉我那些恐怖离奇的片段并非南柯一梦,也不是来自酒后的臆想。我脑子乱糟糟地左思右想,到公司已经是正午。
同事们都去吃午饭了,办公室里空无一人,我行尸走肉般绕过那些如蜂巢一般的小隔间,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在电脑桌后面颓然地坐下。不一会儿,同事们陆陆续续回来了,我的下属们在经过我的办公室的时候都好奇地往里面张望,有几个平日里关系不错的走进来嘘寒问暖,都说我脸色很差,问我是不是病了,我挥手让他们离开。
就这样浑浑噩噩地坐了很久,直到感觉闷热难当,才发现空调没开。我欠过身去拿桌子上的遥控器,却发现有两张大幅的纸张,看上面的笔迹,应该是道长留下的。
我随意地拿过来翻了翻,发现一些红绿相间的小点布满了整个世界。
我发现道长还在各个红点旁用铅笔写了注释,我试着读了几条:黑人母亲杀两子,并且沉尸河底;一少女151刀杀死华裔母亲被判无罪;19岁少男连开数枪杀死亲生父亲;五名警察对一汽车连开50余枪击毙车内乘客,事后警方无法解释,并宣称警察处置得当……
我越读越觉得毛骨悚然,手臂上全是鸡皮疙瘩,到最后我已经无法抑制住自己的恐惧心理,喉咙里呻吟了一声,手上一用力,猛地把两张纸扔了出去。两张巨大的纸张哗地一下像是某种深海怪鱼一样在空中展开,打了个转又缓缓地飘然落下,不偏不倚,正好翻了个面又落在了桌子上,我看到A3纸的反面写了几个英文字母——Solanum。
Solanum?索拉姆!我试着轻声读了出来。
没等下班我便离开了办公室,那个封闭拥挤的空间让我感到窒息,道长留下的那两张纸上的那些红绿点以及它们背后代表的那些命案像是一根根尖刺扎在我的身上,让我恐惧万分,同时又充满了好奇。人类的两种本能——好奇心和警惕心,轮番在我脑子里浮现,一会儿这个让我去刨根问底,挖掘事情的真相,一会儿另一个对我大吼——离它远点,这会要了你的命!
我像是经历了一场战争一样仓皇地离开公司,没有人阻拦我,我想在别人眼里,我那时候一定像个濒死者一样脸色苍白神情骇人。我坐上车,漫无目的地在马路上穿行,我不敢回到我那两百平方米空旷无人的家里去,只有阳光和喧闹的车流才能让我有一些虚幻的安全感,可我却发现自己没地方可去,我给道长和三毛打了无数的电话,但一个一直关机,一个总是无人接听。
当太阳最终在西边落下的时候,我像老马识途一样凭借本能回到了我家所在的新城,当我意识到的时候,汽车已经经过小区门口,我像一只受惊的野兽一样从恍惚中醒来,可正当我打算加大油门从这里离开的时候,突然一个人影扑在了我的车头上!
我猛地踩下刹车,汽车轮胎发出一阵刺耳的摩擦声,ABS在瞬间启动,汽车剧烈颤抖着停下来。幸亏车速并不快,那人被车头带了一下,一下子甩到了隔离带边上躺着不动了。我连忙下车,绕过车头,看见Maggie Q正咬着嘴唇挣扎着要站起来,右肩膀上一个黑乎乎的伤口正往外汩汩地冒着鲜血。
“你你你……你怎么了?”我失声大呼。
“快扶我起来!”Maggie Q向我伸出一只手。
我急忙过去把她的手绕过我的脖子,另一只手扶着她的腰,把她从地上拽起来,当我接触她的肌肤的时候,感觉到她身上滑腻腻的都是汗水,皮肤触手冰凉。
“我的包……”Maggie Q整个人都挂在了我的肩膀上,又勉强用手指了指前面的马路,我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只见一只黑色的女士手包躺在地上。
“你先上车,一会儿我给你捡!”我大声说道。
“去你家!”当我钻进驾驶室后,Maggie Q用命令的口吻对我说。
“可是你受伤不轻哟,要去医院……”我转过脑袋对她讲。
“不!”Maggie Q坚定地摇了摇头,又说,“去你家!”
当时不知道是Maggie Q坚定的语气感染了我,还是我自己强烈的好奇心占了上风,我连一丝犹豫都没有,鬼使神差般,拐了个弯便把车驶进了小区。
进了地下车库,我把车开进车位停好,扭过头去看Maggie Q,只见她面色惨白,整个人瘫软在后座椅上,带血的手掌把我的真皮座椅抹的到处都是血迹。
“有衣服吗?”Maggie Q咬着牙问我,她整张脸都扭曲了,正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有……”我赶紧从后备厢拿出一件我常备的冲锋衣,然后把Maggie Q从后座搀扶出来。
Maggie Q把冲锋衣披在身前挡住血迹,然后挂在我肩膀上往电梯走,等我们进了电梯,她转了个身一下子扑到我身上,跟我来了个脸对脸的拥抱。
“别说话!”Maggie Q在我耳边轻声说道。
我吓了一跳,随即想起电梯里有摄像头,便也低下头,把脸埋进Maggie Q的长发里,装作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但鼻尖传来阵阵少女的体香,以及紧贴着我的柔软的身躯,竟让我有些心神旖旎,直到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我才回过神来。
“拿把剪刀来,烧壶开水,把毛巾放在里面煮,纸巾也拿些过来……”我刚把Maggie Q扶进屋,在沙发上躺好,她便一一报出了她需要的东西。
“哦哦……”我忙不迭地应着,手忙脚乱地把东西拿来,又把水烧上。
“把衣服剪开!”Maggie Q又命令道。
“啊?哦……”我惊愕地愣了一下,随即镇定下来,我在她身前单膝跪下,然后用剪刀从她T恤的袖管一直剪到领口,连接前胸和后背的布料随即向两边落下来,胸前的衣服已经被血液黏住,紧紧地贴在皮肤上,我小心地把它剥了下来,一直剥到乳房上方,然后看到她的前胸已经是血淋淋的一片。
“用纸巾擦一下!”Maggie Q又说。
我立刻用纸巾擦拭了一下她的肩头,随着血污渐去,她的伤口慢慢暴露出来,是一个大概2厘米宽的扁形伤口。不是枪打的!我心里暗自思忖,大概是匕首之类的扎的。这时厨房里传来一阵呜呜的声音,是水开了。
“拿开水来洗洗伤口!”Maggie Q的声音里透着我无法理解的冷静,仿佛受伤的根本不是她。
我连忙冲进厨房把开水壶拿出来,将水和毛巾都倒进脸盆里,不顾开水烫手,跳着脚抽着冷气把毛巾拧成半干,继续清理起Maggie Q的伤口。
伤口处于肩胛骨下方大概四五厘米处,正是胸大肌最厚实的地方,我小心地把伤口附近的血污清理干净,尽量不去牵扯到伤口。我发现Maggie Q的身材非常匀称,虽然肌肉并不是非常发达,但线条分明,皮肤不是很白,但光滑细腻,看起来非常健康。当我清洗到伤口的下方时,看到她胸口隆起的那抹弧线,不禁有些意乱情迷,连呼吸都有些急促散乱起来。
“行了!”Maggie Q突然说。
我吓了一跳,以为她看出了我龌龊的想法,连忙缩回手抬起头。
“把我的包拿来。”Maggie Q还是非常平静地说道。
我松了口气,把她的手包拿过来。
“打开,里面有个急救盒,拿出来。”
我拉开手包的拉链,发现里面确实有一个白底红盖的塑料盒,而在塑料盒旁边,躺着一支灰黑色的小手枪。
我晃了晃脑袋,努力地不让自己去想那把枪和Maggie Q的伤口,我把急救盒盖子打开,递到她面前。
“把伤口缝上!”Maggie Q从盒子里挑出一根弯曲地带着缝线的针递给我。
“我……我不会啊……”我惊慌地连连摆手。
“缝纽扣会吗?跟那个差不多!”Maggie Q把针塞在我手里。
“呃……要不要吃颗止痛片?我这有……”我结结巴巴地问。
“缝完再吃!”Maggie Q干脆地说道。
我没法再推脱,一只手捏着她的伤口,另一只手拿着针哆哆嗦嗦地往她皮肉里扎。
“深一点!不然马上就扯开了!”Maggie Q咬着牙说道。
我把心一横,猛地一针扎进她的皮肤,弯曲的针头马上从伤口的另一侧冒出头来,Maggie Q身体明显地颤抖了一下,但却连哼都没哼一声。
“线头回过去,在那边打个结……”等我穿过这一针,Maggie Q又虚弱地说道。
我连抬头看她的勇气都没有,在她的指点下,十几分钟后,终于把伤口缝合好了,这时我和Maggie Q全都被汗水湿透了。
Maggie Q又从急救盒里拿出一支类似口气清新剂的喷雾喷在伤口上,然后拿出几片药片吞了下去,做完这一切,她才放松下来,软软地躺在沙发上不动了。
我也松了一口气,跌坐在她旁边的单人沙发上,过了很久才慢慢缓过劲来,等我想要找她问个明白的时候,却发现她已经睡着了。
我摇了摇头苦笑了一声,起身从卧室里拿了一条毯子盖在她身上,然后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我看着这个神秘的女人,想着自己这两天的离奇经历,从看到那个断了一半脖子死后又复生的怪物,到道长的警告,再到现在她浑身是血地躺在我的沙发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个女人是谁?那个怪物是什么,从哪里来?为什么道长要我快逃?我想着想着,眼皮也渐渐沉重起来,最后也睡着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却看到对面的沙发上已经没有人了!我猛地站起来,喊了两声,没有任何回应。我跑到洗手间和各个卧室找了一圈,还是没有人。我又回到客厅,傻傻地看着Maggie Q曾经躺过的沙发,那里还是一片狼藉,带血的毛巾、纸巾扔了一地,如果不是这些东西,我真的会以为刚才只是我的一个梦境,这个女人再一次在我生命里神秘消失,我甚至还不知道她的名字……
我看了看手表,此时已经是午夜,这个鬼城愈发的静谧,身处高楼,连犬吠虫鸣都听不到,我心里又发毛起来,连忙想把东西收拾了,回卧室睡觉去。当我跪在地上清理那些带血的纸巾的时候,突然觉得背后有种异样的感觉,我转头一看,赫然发现有一双眼睛正隔着玻璃窗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只觉得自己的头发一下子全炸开来,心脏像猛踩了一脚油门的汽车发动机一样剧烈地跳动起来,疯狂涌出的肾上腺素激发了身体“战斗或逃跑”的本能。但我随即发现那个在窗外朝我挤眉弄眼的人是道长。
我恼火地拉开落地窗,一把将他从阳台拽了进来。
“你搞什么名堂?”我愤怒地对他大吼。
“那女的……走……走了吗?”道长拖着一只巨大的旅行箱,一进屋就东张西望地问。
“你他妈来了多久了?怎么进来的?”我没好气地说。
“三毛给了我钥匙,白天我就在了,刚才看到你和那女的进来我就躲阳台了。”
“你躲起来干吗?”我还是余愤未平,大声地质问他。
“我……我以为她……是他……他们派来的……”道长略显尴尬地挠着头回答。
“他们?他们是谁?”
道长听到我的追问,猛地缩了一下身子,又左右张望了一下,就像这房间里有一个我看不见的鬼魂似的。
“阿源我跟你讲……”道长压低了声音,用一种像是两个农村妇女在人背后搬弄是非的语调说道,“昨天你跟我打完电话之后,马上有两个警察来找我……”
“啊?”我心里咯噔一下,马上想到昨天警察跟我说过让我保密的话,我心虚地问道长,“找你干吗?”
“说我传播谣言!”道长用更低的声音说道。
道长继续说道:“还到我家里去了,把我这些年的研究成果给翻了个遍!然后你猜怎么着?”
“怎么了?”我好奇地问。
道长一拍大腿说:“其他的资料他们都没动,独独拿走了关于‘僵尸’的研究资料!”
我一下子觉得毛骨悚然起来,感觉到一个圆环正在慢慢闭合,两天来我一直因为恐惧而强迫自己不去触碰的真相正在渐渐浮现。
“本来我自己还半信半疑呢,这下全明白了……”
我看着道长的嘴一张一合,思绪却渐渐飘荡起来,根本没听到他在絮叨些什么。
“索拉姆!”我喃喃地吐出三个字。
“什么?”道长停下来瞪着眼睛问我。
“Solanum……你写在那张纸背后的字母,是什么意思?”
“哦……”道长想了一下才回答,“那是最近在觉醒者中流传的比较多的一个词……”
“觉醒者?”
“呃……一个松散的组织,就是全世界各地像我这样的人,我们都觉得这个世界并不像表面显现的这样,世界的真相隐藏在纷繁复杂让人眼花缭乱的表象背后,有些人相信外星人控制了地球,有些人认为我们是生活在一个虚拟空间里,就像黑客帝国,还有些人相信哈利波特是真的,确实有个巫师王国,只是我们这些傻瓜不知道罢了……”
我挥挥手打断他的话:“那索拉姆呢?是什么意思?”
“一个诅咒……一个恶魔……”道长用极低的声音嘟哝。
“什么?”
“你知道所罗门的宝藏吗?”道长突然抬头看着我,我看到他眼睛里显露出无可名状的恐惧。
我想起电影《夺宝奇兵》,点点头说:“知道……圣约柜?”
“所罗门王从各国征收奇珍异宝,其中便有当年摩西在西奈山顶上得到的约柜,里面装着以色列人最崇拜的上帝耶和华的圣谕。”道长用一种空洞、茫然的语气讲述道,“这是现在流传最广的传说……”
“但事实上,真相远不只此!”道长继续说道,“所罗门王不仅仅是一位伟大的犹太君王,他建造的耶路撒冷是今天世界上最重要的三大宗教——基督教、伊斯兰教、犹太教共同尊崇的圣城!但他还有一个身份,便是公认的黑魔法之王!如果非要拿一个人物做比较的话,他相当于哈利波特里面的伏地魔!”
“相传所罗门王得到了天使书写的《罗洁爱尔之书》,从而获得了自由召唤和操纵恶魔精灵的能力,而在他死后,那些巫师和术士们根据他流传下来的各种召唤恶魔的规则和咒语,写了一本至今还在流传的黑魔法合集,就是《所罗门之匙》!”
“现在的《所罗门之匙》已经完全失去效应了……”道长朝我挥挥手说,“很多人甚至嘲笑它通篇都是胡言乱语,但根据很多觉醒者的研究,现在流行的版本是经过了很多有意无意地修改的,真正的黑魔法,早已经消散在漫长的时间长河里……”
“而所罗门的宝藏,甚至很多官方的研究,也都证明确有其事!”道长继续说,“传说所罗门王建造了一座恢宏的圣殿来存放他的财宝以及约柜,也就是传说中的第一圣殿,相传他使用黑魔法,召唤了很多邪灵以及恶魔来镇守这座圣殿,并且给他的宝藏施加了最强大的诅咒,如果有人破坏圣殿取走宝藏,将会坠入永世的劫难!”
道长顿了顿,又说:“但第一圣殿已经毁灭了,很多人甚至认为圣殿只是个传说,并不存在,直到前段时间,在暗网出现了一篇文章。”
“暗网?”我对这个自己不了解的名词发出疑问。
“黑暗网络,也称为隐形网络或者深层网络,简单地说就是普通搜索引擎搜不到的网络内容,它比浮于表面的表层网络内容多出几百倍,很多不被法律允许的事情都在暗网上发生,比如售卖军火、毒品以及非法古董交易,当然还有黑魔法……”
我点了点头示意了解,道长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那篇文章展示了一个图形,具体地说是一个六芒星!写文章的人声称,有人用一种先进的激光遥感技术发现了第一圣殿的遗迹,就是一个六芒星形状,然后他得出结论,称第一圣殿确实存在,但并不是埋藏宝藏的地方,而是一个封印,而且包括圣约柜,都是封印的一部分!”
“封印?封印什么?”
“Solanum……”道长盯着我缓缓地说。
道长看到我目瞪口呆的样子,突然莞尔一笑说:“索拉姆这个词,你一定是听那个骷髅会的女的说的吧?”
“骷髅会……又是什么?”我今天晚上已经被各种从来没听说过的词弄麻木了。
“很神秘的一个组织,据说是圣殿骑士团的一个分支……”
我万般无奈地看着道长,他愣了愣,如梦方醒般耸耸肩,做了个投降的姿势。
“呃……圣殿骑士团……这还是要从所罗门王说起……”
道长从沙发上抓起一个靠垫,把它拍松,然后斜放到沙发扶手上,自己把鞋子脱了,整个人躺在了沙发上。他舒服地呻吟了一声,又清了清嗓子,开始了一番冗长而又离奇的讲述。
“在所罗门王逝世后,犹太王国出现了分裂,北部部落脱离了王国的统治,成立了以色列王国,而耶路撒冷则成了南部犹太王国的都城,在其后的很长一段时间,这座圣城被亚述人、巴比伦人以及波斯人先后攻克,那座恢宏的圣殿屡次被毁于战火,城墙被推倒、城堡被焚毁,犹太人也被赶出了他们的故地,成为永世流浪的孤魂野鬼。
“后来罗马帝国占领耶路撒冷,当时的罗马皇帝哈德良重建了耶路撒冷,犹太人被允许在一年内只能在埃波月的第九天入城,在这一天,他们可以在西墙前哭泣。这座西墙就是今天被称为哭墙的建筑。
“一直到公元7世纪,耶路撒冷成为阿拉伯帝国的一部分,当时的中东作为世界的两大中心,其辉煌富庶的程度比如日中天的唐帝国有过之而无不及,一个民族也好,一个国家也好,只要繁荣强大,基本都是宽容大度的,当时的阿拉伯帝国和伊斯兰教相当的包容,他们允许犹太人回到他们的故土圣城耶路撒冷定居。
“但好景不长,1096年,当时的天主教皇乌尔班二世以帮助拜占庭皇帝阿历克塞一世复国的名义,召集西方世界的基督徒,发起了第一次十字军东征,而圣殿骑士团则是在第一次十字军东征时出现的一个为了保护朝圣者的组织。
“但根据暗网上的那篇文章,当时的九位骑士其实是别有目的,他们的任务是在圣城遗址寻找一桩隐藏千年的秘密,拥有了这个秘密的人可以成为世界的主宰,富甲天下甚至长生不老。而在这九年之后,九位骑士中的六位带了一马车的财宝回到了法国,很多人都认为他们的任务获得了巨大的成功……”
“这不是《达.芬奇密码》里说的吗?”我想起昨天晚上跟Maggie Q一起看的电影,“他们发现了圣杯,呃……是一个女孩?”
“呵呵……”道长轻笑一声,又说道,“关于圣殿骑士团的秘密,各种版本的演绎从来没有断绝过,有人说是圣杯,有人说是炼金术里的点金石,还有人说是所罗门王的黑魔法,但无论是什么版本,都趋向于相信圣殿骑士团是获得并掌握了这个秘密。”
道长顿了顿,沉思了一会儿之后,又开始了他的讲述:
“当时著名的修士圣伯纳德也写文章支持圣殿骑士团的行动,1139年,教皇英诺森二世发布圣谕,确认了圣殿骑士团的地位。在政治上骑士团只对教皇负责,其他任何世俗政权都无权指挥它。在随后的短短几年内,圣殿骑士团发展成一个强大而且富有的组织,到12世纪末时,圣殿骑士团拥有的财富富可敌国!骑士团在欧洲拥有9000多处产业,其中包括一些很有名的教堂和城堡,像伦敦的圣殿教堂,柏林的圣殿宫等。有一段时间骑士团甚至拥有整个塞浦路斯岛。他们的富有使他们能够维持一支强大的职业军队,即便在战场上损失巨大,他们也能迅速恢复。至此,圣殿骑士团成为罗马教廷拥有的最可靠的力量。
但在1307年10月13日星期五,事前并无任何征兆,位于法国的圣殿骑士团成员几乎都被逮捕,他们以崇拜魔鬼的罪行,被施以最残忍的酷刑,他们中大部分都在审讯中被折磨致死,而当时的骑士团团长雅克.德.莫莱则被判火刑!……这也是西方“黑色星期五”传说的由来。……他在行刑之前诅咒法王腓力四世和教皇克雷芒五世,说他们会在一年内面临永恒的审判,事实的确与之符合。教皇克雷芒五世一个月后暴病而死,腓力四世则半年后在打猎时突然身亡。
而整个圣殿骑士团最终被判定有罪,罪名是否认耶稣基督的存在,崇拜偶像、鸡奸、向十字架吐口水或撒尿,从那些遭受酷刑的骑士嘴中,他们获得了几份供词,都出现了一个魔鬼的名字,你猜是什么?
“索拉姆?”我轻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