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夏回到新盘下来的小药店的时候,门外已经等候了不少人,都是一些看不起病的贫民,幕夏赶忙开了店门,将人放了进来,也不顾自己疲惫不堪的身体,开始帮人诊治起来,一直忙到半夜才能休息。
第二日清晨,幕夏照例剪了那段疭血草,前去皇宫。打开店门的时候却发现门边上窝着一个人,正是那个小丫头,心里本来不想管,但是看她睡在马路上着实有点不忍心,便将她抱了进去,摸到那个小丫头的手滚烫的,又摸了摸她的脑门,也是滚烫的,想必是着凉了,但是现在时间紧迫,他要赶着去给离曳送药,就只用了个冷毛巾敷在小丫头的额头上,便匆匆地出了门。
离曳顶着一张惨绿色的小脸正在发呆,“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她立即兴奋地跳了起来,开心地说道:“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忘记了呢!”
“今天遇到点事耽搁了,你还好吧?”幕夏宠溺地摸了摸离曳的头发,他真心弄不明白面前的这个女人,一会儿像个神一样高高在上,一会儿又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一样让人疼惜。
离曳“嗯”了一声,便低下头去,靠在幕夏的胸口之上,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将幕夏推了开去,露出一个标准的笑容,从容地问道:“药你带来了么?”
幕夏心中一黯,从药箱里取出了一个白纸包,里面有三截几乎一模一样的疭血草,他将疭血草连着纸包,一起放在了桌子之上,却不肯离去。
离曳依旧用那种很得体的声音问道:“你还有什么事么?”
“你三天前答应教我催眠术的。”
夜已经深了,西丰郡的城墙下出现了三个鬼鬼祟祟的人影,三个人一溜小跑,躲过了还驻扎在西丰郡外的乌国士兵。
除了西丰的周边,梨国其余的地方依旧是一片繁荣的样子,只不过梨国的百姓都已经沦为奴隶,这片土地已经换了主人。
白瑶一行三人乔装打扮,要先行前去梨国的贸易中心摩城,再由摩城进入官道。这一日他们已经到达了陪都临城,白瑶扮作了一个小书童跟在桑咏后面,手里依旧抱着离曳送的那盆离草;陶渭样貌白净,扮作一个少妇,眼梢上扬,朱唇小巧,再加上从小在宫廷接受训练,走路姿态颇为端庄,引得周围的登徒子忍不住都往他身上瞧。桑咏乐得合不拢嘴,在陶渭耳边说道:“你不做女人,真的可惜了!”说罢还咂砸嘴,陶渭狠狠地在他的胳膊上拧了一下,桑咏痛得“嗷嗷”直叫。
“镇亲王来了,镇亲王来了……”周围发出惊恐的声音,人群自动分为两拨,在路的两边跪了下来,白瑶拉了他二人也跪在人群里,心里有点窸窸窣窣的疼,这个人毕竟是自己的父亲,曾经被万人敬仰的镇亲王如今到了人家人怕的程度。
“肃静”“回避”两块大牌子率先到了,人群里鸦雀无声,就怕多说一句话会受到责罚,那些带着小孩的女人更是死死地捂住小孩的嘴。一队士兵走过去了,这才见到镇亲王的豪华大轿,周围有十六个人抬着,镇亲王坐在轿子中央目无表情地看着这些跪着的百姓。白瑶混在人群中,心里巴望着自己的父亲能够认出自己来,却又害怕由此坏了复国的大计,终于镇亲王的眼睛还是转到这个方向来了,甚至还跟白瑶对了一眼,虽然只有一瞬,但是白瑶还是不由自主地心跳加快起来,这绝对不该是父亲的眼神,父亲一定是被巫术控制了,父亲不是卖国贼!想到这里竟然忍不住喜极而泣,直到桑咏用力地拽了一下她的裙摆,她才反应过来,不敢再发出一点声响。
找了一家小的酒家,点了两间房,自然是桑咏跟陶渭一间,白瑶独自一间。陶渭嫌弃地说道:“你不是要我跟你挤一张床吧?貌似出来前师父给了你不少钱,至于这么小气么!”桑咏不满地说道:“我这是要看着你,防止你做出些不正当的事情来!况且你我现在扮作夫妻,有分房睡的夫妻么?”
陶渭真想上去抽他,但是没辙,谁让师父把财政大权交给桑咏呢?甚至连一开始送给自己的储物袋也被“借”给了桑咏,虽然心里有一万个不愿意,但是现在只得忍下去了。
傍晚,三人一起在房里吃饭之时,白瑶把自己心中的猜想说了出来,陶渭第一个表态,故作沉吟道:“嗯,镇亲王一向刚正不阿,又爱护百姓,想必也做不出这等卖国之事,一定是被人下了巫术,成了他人的傀儡。”桑咏心道那个镇亲王就算不卖国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人,眼见着陶渭已经把马屁拍下去了,自己怎么着也不能在这个时候说些不中听的话,便紧接着陶渭的话说道:“镇亲王的确是个好亲王,看他那么受军队爱戴就知道了,既然他是中了巫术,我桑咏在此对天发誓,一定救醒你的父亲,要不然跟镇亲王之间的契约作罢,绝对不娶你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