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起来吧!”姑姑依旧是那样不温不火地笑着看着他们,只是眼睛里多了一种不易觉察地企盼。
陶渭跟白瑶一齐站了起来,不知道梨国什么时候又与这海月族扯上关系了,一时之间十分惶恐,不知道这梨国与海月族的渊源是好是坏。
“我只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一定要如实回答。”
白瑶听到姑姑突兀地说出这么一句话来,更加地诚惶诚恐,她赶紧伸出左手指向天空说道:“我白瑶立誓,如果所言有虚,就让我们梨国再无复兴之日。”
“你倒不用发这么毒的誓,我还没有决定帮你们的忙呢,况且能不能帮到还不一定呢!”姑姑笑看着白瑶。
桑咏本来就觉得白瑶这誓发得太不合算了,这会儿听姑姑这么一说连忙跟着说道:”就是就是,白瑶你也太心急了,不如等姑姑的问题问完了再发誓也不迟,刚刚那个誓不算。”说完看了看天,心中暗道:“老天爷啊老天爷,刚刚瑶儿的誓是真做不得数的啊!”
姑姑斜眼看了桑咏一眼,桑咏吐了个舌头就将头低了下去,姑姑是何等老道啊,桑咏心里的这些小九九还真瞒不过她的法眼,不过姑姑心里惦记着其它的事情,也不想在这鸡毛蒜皮的小事上跟桑咏为难。
姑姑炙热的紧盯着白瑶,过了良久,终于开口道:“听说你们梨国有一件镇国之宝,是一柄剑,不知道你可知道它的下落?”
白瑶一时之间也琢磨不透姑姑突然问道钝剑的事情是何用意,难不成觊觎我们梨国的宝物?白瑶在心里权衡了利弊之后,觉得没有必要跟姑姑隐瞒自己带着钝剑的事情,钝剑再金贵,无非是一件死物,为了梨国千千万万的百姓,她决定说实话。
“钝剑现在正在我身上。”说完之后白瑶将自己腰间的佩剑摘下,双手平举递到姑姑面前,这才接着说到:“如果你肯帮助梨国复国,这钝剑我白瑶献给你作为报答。”
×姑姑只轻飘飘地看了钝剑一眼,似乎对这钝剑丝毫不感兴趣,白瑶心里十分诧异,误以为姑姑不相信自己所呈的这柄剑就是真正的宝剑,刚准备解释,谁知姑姑却说道:“你将宝剑收起来吧,我对你们梨国的宝贝不敢兴趣,只对持有宝剑的人感兴趣而已。”
白瑶瞪大了眼睛看着姑姑,又用手指了指自己:“我??”姑姑微笑着点了点头,这才接着说:“不知道你们几位小友是否愿意陪我走走呢?”
桑咏忙不迭地点头,陶渭跟流沙也没什么异议,白瑶为了梨国已经准备豁出去了,现在不管姑姑说啥她都点头说好。
姑姑带着他们一行人沿着岛屿上崎岖的路走了起来,晓封一直陪在一旁,海里的水舞也紧紧地跟着,要知道海月族的人见不到月光根本就没有什么战斗力的,跟普通人类无异,自己现在就是海月族唯一的武力保障,是以在海水里不紧不慢地游着,就怕他们突然发难,对姑姑不利。
白瑶一路上看到海月族的族人们都在拿着粗糙的农具开垦土地,土地也着实贫瘠得很,几乎所有的土地上种的都是一些地衣植物,并未见到有农作物,她不解地问道:“为什么你们这么幸苦的种草啊,怎么不种点粮食呢?”
晓封冷哼了一声,白瑶知道他不友好,所以也不以为意。
姑姑笑着解释说:“你要是早点过来,就能看到寸草不生的土地了,这是我们祖先作的孽,我们只是在赎罪,我们一代代的开垦这片土地,现在总算能有一些命贱不挑土地的野草存活了,我们再过一两百年,就能种上一些农作物了。”
白瑶喉头一哽,面上却没做出什么悲痛的表情来,想必这位姑姑也不会喜欢别人的同情的。
姑姑一直在前面领着他们往前走,所到之处都是触目惊心的贫瘠,也难怪他们那么紧张海里的水产物,桑咏自问要是这事搁在自己身上,估计自己的脾气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了,暗自里又对他们多了几分同情与佩服。
走了许久来到了两座石碑之前,左边一座写了“仁善”二字,右边一座写了“牺牲”二字,桑咏等人都有一点摸不着头脑,但是看着一直挂着笑容的姑姑紧皱着眉头,大家都不敢吱声,只等姑姑自己说话。
姑姑叹了一口气说道:“想必海月族的处境你们现在都已经看到了,这是孤王作的孽,我们作为他的后代承受的这些也是活该。”说完便暗自垂泪,呼吸不稳,平复了好大一会儿才接着说到:“本来我们受到神的处罚在三百年前就应该被灭族了,但是我们族里出了一位先知,以自己的仁善之心祈求神的宽恕……”
桑咏迫不及待地问道:“所以你们就存活下来了?”
姑姑似笑非笑地看了桑咏一眼说:“神说只肯放过先知一人,其余的都该死,因为这世上就只有他一个是好的,其余都是坏的,不配活下去,先知却不肯独活,苦苦哀求,愿意以自己的生命换全族人的安然无恙,最后神看在先知是自己胞兄的份上动了恻隐之心,终于肯放过海月族,但是却给海月族下了诅咒,我们生生世世只能被捆缚在这里,白天只能待在陆地之上,夜晚只能待在海里,否则立即暴毙,有了这个禁制,我们便一直被困在这里,夜晚不敢远离这片岛屿,否则赶不及在天亮之前到达陆地的话,只有死路一条。”
桑咏听得匪夷所思,原来世界上还有这样的诅咒,但是转念又想,这个姑姑不会大老远的把我们带到这里来,就是跟我们述苦的吧?
便小心翼翼地问道:“我们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
果然姑姑接着说到:“这个诅咒并不是不可解的,当时神肯放过我们是因为他跟先知打了一个赌,神说这个世界上绝对再没有第二个人肯牺牲自己来救我们海月族的族人,先知说一定会有,神便对我们下了这个诅咒,只要有第二个人肯牺牲自己,贡献出自己的仁善之心,我们的诅咒就可以解去,否则我们只能接着这样受苦。”说完她走到左边的石碑边,指着一处说道:“这就是先知的仁善之心。”
众人走近了细瞧,果然发现石碑之下有一跟颜色与石块无异的锁链,上面锁了一个拳头大小的石块,形状跟人类的心脏无二。
桑咏试探着问道:“姑姑您跟我们说这些是有什么用意呢?”
姑姑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白瑶说道:“传说中梨国的钝剑又被称之为牺牲之剑,它的持有者必定拥有一个正直仁善,敢于牺牲的心,所以……”说到此处她已经说不下去了,自己也觉得难以启齿。
桑咏立即拉起白瑶的手向后走去,口里嘟囔着:“我就知道她没安好心!”白瑶却纹丝不动,等待着姑姑接着将未说完的话说下去。
姑姑叹了一口气说:“所以我们是想跟你借心脏一用。”
桑咏破口大骂道:“放你的臭狗屁,心脏借给你,你能还回来么,心脏借给你,你能让她活转过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