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杵在这里干嘛?不让桑咏休息了?”跛叔从门外探进头来,扯着嗓子吼了一句,大家心里瞬间松了一口气,跟得了大赦似的飞奔出去。
躺在床上装病的秀娘终于缓下一口气来,跛叔看着三个年轻人出去以后,缓步走到绣娘的床前,说道:“差不多就得了,准备装死吧,再这么下去迟早得露馅儿。”
流沙等人又回到了甲板之上,他对着白瑶和陶渭说道:“真是太奇怪了,最近一见到桑咏兄弟就说不出的浑身不自在,老是说错话,真邪门!”
白瑶附和道:“是呀,我也这么觉得,感觉跟他很陌生似的,真不知道他是怎么了,”转身又对着还在发呆的陶渭说道:“我刚刚看到你跟桑咏使眼色了,究竟怎么回事儿,是不是你知道什么隐情?”
陶渭忙不迭地说道:“怎么可能,我怎么知道什么隐情啊,我刚刚也莫名其妙呢,跟他使眼色他一点反应都没有,还一副很莫名其妙的样子看着我,看得我浑身发毛。”
“这么说你真跟他使眼色了?”白瑶不依不饶地问道。
陶渭艰难地点了点头,说道:“反正也不是什么大秘密,桑咏决定不说出来,我这个外人也不好乱说,不过觉得跟他突然转了性子绝对没有关系。”
桑咏独自困在小树林里垂头看着自己的小飞盾,一咬牙,现在也没有别的方法了,只能试试看看了,他尝试着咬自己的舌尖,还没怎么用力就疼得哇哇直叫,舌头是人体最为敏感的部位之一,人都说十指连心,这舌头绝对跟心连得比十指紧密啊,桑咏才轻轻咬了一下就再也下不了那牙了,改成咬嘴唇,结果也好不到哪里去,努力了半天,总算是见着红了,他将一口血水含在嘴里,往挂在胸口处的飞盾上吐去,也不知道这混着口水的血有没有用,总之试一下肯定比等死强啊,好在飞盾也不嫌弃他的口水,见了血便开始变大,变得约有普通盾牌大小,桑咏脖子上的链子也粗了不少。
桑咏喷完血水之后便将眼睛闭了起来,不敢去看,此时突然觉得脖子上一沉,便知这事儿成得差不多了,他口中叨念着咒语,催动盾牌慢慢升了起来,盾牌连着链子将桑咏往外扯,桑咏歪着脑袋拼命地钩住链子,他怕一不小心,链子就从他脖子上滑出去了,链子要真滑出去了,他也就真的歇菜了。
这链子就这么生生地扯着脖子,扯的桑咏快要背过气去,好在跛叔总算跟他是有点感情的,只将土松松地填了,要是真将土压实了,怕是要把桑咏的脖子给扯断了,也拉他不出来啊。
飞盾好不容易将桑咏拽了上去,桑咏直接就倒在地上再没有力气爬起来了,手脚还背捆缚着,行动又不方便,他真想就躺在这里好好躺一下,但是转念又想到白瑶他们生死未卜,又勉强自己跪了起来,又向着飞盾吐出一口血水,本来已经落地的飞盾又摇摇晃晃地飞了起来,桑咏就借着这点力道站了起来。
飞盾与他心意相通,不需要桑咏另作指挥,便自己向着肖博士的茶楼缓缓飞去,桑咏踉踉跄跄地借着脖子上传来的力气跟在飞盾后面,裤子上已经糊满了屎尿,要不是人命攸关的话,他真不想出去丢这个人!
大街上人来人往的,见了桑咏都躲得远远的,因为桑咏现在的样子实在太诡异了,就跟个吊死鬼似的,又浑身臭味,只要是个正常人,就绝对不会靠近他,桑咏就在别人鄙视的目光下,好不容易挪到了肖博士的茶楼。
肖博士还在茶楼上的包间品着好茶,享受着熏香,伙计急急忙忙地跑了上来,差点将他的屏风撞倒。
“不……不……不好啦,老板,下面有人闹事儿!”伙计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肖博士不以为然地说道:“慌什么,我们茶讲得就是一个闲心,像你这么慌张,怎么能做一个好茶楼的伙计呢,等我将这壶茶给品好了也不迟。”
小伙计脸红着退出了屏风之外,等了好一会儿肖博士总算摇着他的羽毛扇悠闲地踱了出来,向着小伙计说道:“今儿的茶客看起来少得很啊。”
小伙计立马答道:“不少不少,本来不少,楼下来了个闹事的,我们的茶客都跑得差不多了。”
肖博士不慌不慢说道:“我倒要看看是什么高人在下面闹事。”正说着话已经踱到了窗口,小伙计闻到了一股淡雅的熏香味飘过,正是肖博士衣袖挥舞间发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