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娘满意地说道:“也难得你一片孝心,有了好东西第一个就想到奴家,你这深夜闯我寝室的事情我也就不跟你计较了。
第二天天未亮,跛叔便一个个房间敲了一个遍,将他们一个个懒虫都给叫了起来,向海的船只早就泊在港口上了。
他们迷蒙着双眼又下了无数级的大台阶,期间流沙还差一点从大台阶上摔下去,还好跛叔眼疾手快将他给拉住了,要不这么高的地方滚下去,就算他有再结识的身体恐怕也得送掉半条命啊。
向海在港口热情地接待了他们,将他们迎上了自己船,水手们都诧异得很,这向海船长从不以笑脸迎人的,怎么今儿变得如此热情,但是他们也就心里揣度两句而已,面上不敢表现出来,毕竟船长的事不是他们这些水手能够过问的,况且这船长一向脾气臭,也不与人亲近,性格怪癖的他表现出什么性格来都不会太显得奇怪,水手们只管拿了钱做好自己水手份内的事就好,他们哪里料得到现在这个在他们船上大摇大摆的压根就不是他们的船长!
桑咏已经快要死过去了,这几日没吃没喝又大小便失禁,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此时有一阵风吹过,大树的叶子上噼里啪啦掉下露珠来,桑咏慌忙伸出嘴巴去等,结果什么都没有等得到,他只能在一次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无奈地垂下头去,赫然发现了胸前的一个物事,不是别物,正是那只小小的飞盾无疑。
向海的船将帆升了起来,他要趁着这清晨雾消失的短暂时间里离开悬城的范围之内,要不然等到雾起来了,他们只能被困住了。
白瑶依旧兴奋地在甲板上走来走去,虽然同时坐船,但是上回是从内陆来悬城,而这回是从悬城去往深海,感觉完全不一样,她心里面既紧张又兴奋。
陶渭跟流沙在一旁看着欢呼雀跃地白瑶,流沙突然想到什么的似的说道:“怎么最近桑兄弟一直都没怎么出现啊,每次出现了就捂着嘴咳嗽也不跟我们说话。”
陶渭巴不得桑咏不出现呢,他挤兑着说道:“我看他呀,是被大海吓破了胆儿吧,一见着真正的大海就耸了。”
流沙说道:“我怎么闻到一股很强烈的酸味啊?”陶渭慌慌张张地说道:“我是就事论事,你别胡说八道,我才没有吃醋呢!”
流沙呵呵地干笑两声,说道:“我看那是有人不打自招了!”陶渭说他不过,便也不再理他,不过他打心眼里也觉得怎么桑咏生个病就跟转了性子似的啦,希望他不要出什么事才好,平日里斗嘴归斗嘴,好歹人家对自己有救命之恩,就算抛开救命之恩不谈,毕竟在一起这么久了,感情多多少少还是有一点的。
白瑶看他们两人在那斗嘴也觉得好笑又颇觉得有些尴尬,因为这斗嘴的由头说来说去还是说的她,便提议道:“我们这段时间也别太冷落了桑咏,我们一起去看看他吧,要不留他一个在舱里养着得多难受啊。”
流沙也点头称是,便伙同陶渭一起跟随白瑶进了舱里去看那“桑咏”,“桑咏”也依旧一副病怏怏的样子,不太爱说话,只拿个帕子捂嘴咳嗽,流沙打趣道:“桑兄弟怎么生了个病就转了性子啦?你在这么下去,你的好瑶儿就被陶渭抢走啦!”
秀娘这话听得是莫名其妙,他假扮桑咏以来就托病不肯见人,怕被看出什么破绽来,哪知这几个年轻人没事就跑来逗他说话,这回听这流沙说的话,他完全是不知情的,一时之间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气氛颇为诡异。
不过还好难堪的不止他一个,陶渭就跟被人抽了耳光似的,脸上火辣辣的,他矢口否认道:“这你不能乱说,我们是公平竞争的,桑咏你说对吧?”他看了一眼桑咏,好奇地问道:“咦,你这回的头发染得很不错么!”这话听得秀娘更是莫名奇妙,诧异地看着陶渭,陶渭以为“桑咏”实在责怪他泄漏了他的秘密,立即不停地朝着“桑咏”使眼色,暗示他自己这次是说漏嘴了,以后绝对不会乱说的。这屋子里除了陶渭以外没有人知道桑咏真正的发色是金色的,所以大家都觉得他这话说得有点找不着北。
白瑶问道:“你说什么染头发啊?”陶渭装傻道:“没有没有,我什么都没说。”
现在这舱里的气氛微妙极了,各人有各人的心思,一度又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之中。流沙在心里把自己骂了千百遍,都怪自己嘴贱,好不容易四人聚在一起了,自己偏要提那么敏感的话题。秀娘更是如坐针毡,巴不得他们现在全部滚出去才好。陶渭心里边也不坦荡,虽说是一不小心说漏嘴的,但是这当着白瑶的面儿揭人的短总归不太道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