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风殿。
看着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情云,风墨夕已是无奈的不能再无奈了,他都不需要眨眼睛的么?这么一直一直的看着自己修习仙术,看的自己锋芒在背的,别提多难受了!
“咳,那个,情云,天色好像已经晚了……”风墨夕轻轻的咳嗽了一声,转头看向了似是在拧眉思考的情云,却实在说不出赶他走的话,只好“委婉”的好意提醒道,“要不要来点宵夜?”
“恩,随意。”情云丝毫没有要离开的觉悟,依旧拧眉思考着,时不时的还活动一下手指,似是在比划着什么。
“那……你想吃什么……”自从风主说了,让情云跟自己多交流交流,说不定能领悟到力量的本质之后,他就当真老老实实的每天天不亮的跑来报道,半夜才极不情愿的离去了,除了几日前的两次召寝,两日不曾见他,其他的时候,他完全就是一块狗皮膏药一般,吃在墨风殿,喝在墨风殿,若不是不合规矩,说不定他还会直接住在他的墨风殿了!别人说的轻了,他当做没听到,说的重了,恩,好吧,只有一次,不过,那人已经被碎尸万段了。
“饿了你就去吃,不要吵。”情云丝毫没有客居他人封殿的觉悟,依旧拧眉思索,手中不时的画着奇怪的符号,似是在计算着什么一般。
被情云这么一训斥,风墨夕顿时无奈了起来,叹了口气,转身,继续修习起仙术来,不得不说,被情云这么逼着,他起早贪黑的修炼,这仙术还真就精进的快了许多,虽然情云的口气硬了一些,但是,每每他给自己提出问题的时候,自己都能隐隐的领悟到一点什么,风墨夕知道,这就是所谓的高阶者的经验,他不仅仅在打搅着自己,同时,却也在督促着自己。
谦妖殿。
初尝了欢愉滋味的邪冥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难以成眠,索性不再折腾,起身,重新穿起了袍子,把候在外边听吩咐的影儿叫进了寝殿。
“影儿,听灵儿姑娘说,你是我爹爹特意挑选出来的,有这么回事么?”邪冥往软榻上一倚,眯起眼睛看向了恭敬的站在距他五步远处的影儿,低声问道。
“回主子的话,影儿确实是邪天将军挑选出来的,本族是天狼族,父母皆在上一次的国战中尽忠了。”影儿认真的应着,字里行间尽是对邪天的憧憬之情。
“我从小在蔽日峰长大,从来没见过父亲。”邪冥稍微想了想,并没有用主子对下人的口气与影儿说话,“你可以告诉我,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么?”
“回主子的话,在影儿的心目中,邪天将军是个谪仙般的人物,优雅,从容,善良,沉稳,总之,一切美好的词句,用在他的身上,都不显过分。”影儿的嘴角露出了一抹浅浅的笑意,抬起头,看向了邪冥,“他与冥殿下一样,有着一双紫色的眸子,样貌也是神似,只是,他要比冥殿下更多了一分淡泊,少了一分骄傲。”
“多了一分淡泊,少了一分骄傲么……”邪冥轻轻的重复着影儿的话,似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抬起了头,“那么,在他的眼里,我是什么?”
“对于冥殿下的存在,邪天将军一直都很矛盾。”影儿犹豫了一下,眼中闪过了一丝隐隐的悲伤,“冥殿下所取得的每一次进境,他都清清楚楚,可是,在笑过之后,却又会黯然神伤,然后,与行殿下一起喝很多很多的酒,他是行殿下和大祭司殿下的老师,行殿下的酒量,就是与他一起喝酒时练出来的。”
“我……原来始终都是他心上的一根刺……”听了影儿的话,邪冥才算是隐隐的猜到了,为什么在风清水的梦境之中,行千里和莫如云会在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时候,露出那样警惕的表情了,伸手,轻轻的碰了碰自己的脸,向后躺倒在了软榻上,“我跟他,很像?”
“回冥殿下的话,很像。”见邪冥就那么躺在了软榻上,影儿微微的皱了皱眉头,上前几步,拿起了一条毯子,给他盖在了身上,“您并不是什么邪天将军心上的刺,相反,他很爱您,只是,他很矛盾,不知该如何面对您才好……而那个女人,却又无时无刻的不再折磨着他,每次您挨过了她的鞭子之后,她都会让人把您的血衣送来给邪天将军,影儿见过邪天将军在无人的时候抱着您的血衣哭,说他不是一个好父亲……”
“既然他知道我的境况,为何还不让人去接我离开那里呢?”邪冥微微一愣,只觉得似乎有些已经被自己忘记了的事情,被重新记起了,但是,到底是什么,却又不甚分明。
“冥殿下冤枉邪天将军了。”影儿轻轻的叹了口气,语带无奈,“邪天将军他在第一次知道您被那个女人折磨的时候,就为您在帝都买下了一处宅子,想派人去把您接回来,到那里居住,虽然,他说服不了自己与您朝夕相处,但身为一个父亲,他还是不吝尽到自己的义务的。”
“那为何……”邪冥微微一愣,继而本能的低头看向了自己的手,滞怔了片刻,似是想明白了什么。
“一如冥殿下所想的那样,那个女人,故意让您修习了亡灵之术,您应该很清楚,身为亡语者,修习亡灵之术,意味着什么。”见邪冥已经猜到了,影儿也索性不再隐瞒。
“达到云之境之前,都不能离开蔽日峰,不然,便会因为得不到足够的死气滋养而陨灭。”邪冥深深的吸了口气,重新抬起头,看向了影儿,已经不再称呼那个恨不得让他死的女人为娘亲,“原本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她会让我这个亡语者修习亡灵之术,而不是神启之术,原来,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