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殿下说的很对,只要你能活着受完所有的刑罚,你们就自由了,当然,如果在受刑的过程中,文殿下不幸死了,那么剩下的刑罚,就需要由如梦姑娘承受了。”血罂粟妖魅的笑着,朝着身后的侍卫挥了挥手,“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请文殿下。”
“我自己会走。”不及狱卒的手碰到文启言的胳膊,文启言便径直往牢房外边走去,“你说的如果,不可能发生。”
到了刑室,看着一干刑具,文启言不禁愣了一下,他想起了风清水,上一次,也是在这里,风清水的突然来到救了自己,可是,这一次呢?已经,不会了吧……
“文殿下似乎很怀念这里呢……”血罂粟挥手示意狱卒们退出刑室,才妖魅的笑着靠近了文启言,低声在他的耳边说道,“不过,很可惜,这一次,没有陛下来救您了……”
“陛下……现在怎么样了……”想到风清水,文启言感觉自己的心似乎漏跳了一拍,绞痛了起来。
“拖文殿下的福,还在昏迷中。”血罂粟动了动手指,几道突然从地上生长出来的藤蔓便缚住了文启言的手脚,把他绑到了刑柱上,“用大祭司殿下的话说,心脉有些受损,还要昏迷一些时候,至于完全恢复,呵呵,快则一月,慢的话……”
听了血罂粟的话,文启言的神色更加黯淡了下来,嘴里喃喃地说着什么,被风清水放进了白玉小瓶的手,缓缓捏紧。
“虽然您没有做对不起陛下的事,陛下因您受伤却是事实。”血罂粟动了动手指,原本挂在墙上的一条软铁鞭便飘到了他的手里,“血罂粟自认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对徇私枉法这种事,却是有些不齿的,所以……呵呵,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动手吧。”文启言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把头微微后仰,嘴角扬起了一抹自嘲的笑容,“若论对陛下所造成的伤害,启言死有余辜。”
“原本应该是你们每人各受二百软铁鞭的,文殿下想要一人承担,就是四百。”血罂粟妖魅的笑着,扬起了手中的软铁鞭,手腕用力,朝着文启言的身上抽了过去。
软铁鞭在半空中划出了一个优雅的弧度,发出了一声跟皮肉接触时的轻响,在文启言的身上留下了一道殷红的血痕,被软铁鞭抽中的文启言眉头猛的拧紧,整张脸都因为痛苦而有些扭曲了起来。
“痛苦么?”看着文启言脸上表现出来的痛苦神色,血罂粟的脸上扬起了一抹兴奋的笑容,手中抽出的鞭子也更快了起来,“得到陛下的宠爱,这是何等的荣耀?是多少人盼了若干年都盼不来的?可是,你却根本就不懂得珍惜!你该死,知道么?你该死!死不足惜!”
“你也是爱着陛下的吧?”文启言强忍着身上的痛楚,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呵呵,我又何必明知故问呢……若不是爱着……以你那什么都不在乎的性子……又怎么会有这么愤怒的言辞……”
血罂粟收起了他那一直挂在脸上的妖魅笑容,咬紧了牙关,不再言语,就只是一鞭一鞭地往文启言的身上狠狠抽去。
任凭血罂粟如何用刑,文启言都咬紧牙关不发一语,四百软铁鞭打完,虽然还强忍着身体的痛楚不肯低头,但身体却已经像是一个破烂的布娃娃般的难看。
“文启言,你有种!”血罂粟把手里的软铁鞭狠狠的摔在地上,收回了缠绕住文启言的藤蔓,眼中满是不甘的神色,“能伤成这个样子,还不叫出声来的人,你是我血罂粟见过的第一个!”
“像我这么不识好歹的人,应该也是你见过的第一个。”文启言的身体因为没了藤蔓的捆缚而摔在了地上,脸色苍白,露出了一个谦和的笑容,这一笑,却牵扯到了鞭伤,豆大的汗珠从他的头上溢了出来,大口的喘着气,“我原以为自己是这世上最傻的人,明明所爱就在眼前,我却认不出她……现在看来,远远不是,比如你,就比我要傻得多,明明爱着,却要装出一副厌恶和不在乎的神色……”
“够了!少说一句,没有人会当你是哑巴!”血罂粟的眼中闪过一丝暴戾的光芒,快步走到文启言的面前,伸手把他从地上提了起来,举到自己的面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如果要我死,刚才,你有四百次机会,又何必要等到现在呢?”即便已经达到了云之境,也不代表可以无视伤痛,遑论是四百软铁鞭所造成的足以致命的重伤,文启言任由血罂粟拎着,除了刻意用妖气护住的右手,身上几乎已经再无一处可以动弹的地方,但是,他的目光却依然骄傲,“送我回牢房吧,接下来,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弄清楚呢……”
“等我达到云之境,一定要痛揍你一顿,畜生。”血罂粟强压住自己心中的怒火,让自己的神色重新恢复了正常,挂上了那一如既往的妖魅笑容,就那么拎着文启言的衣领,除了刑室,随手丢给了侯在外边的狱卒,“送这个混蛋回他的牢房,手脚轻点,别让他就这么死了!”
两个狱卒伸手接住文启言,看着他身上的伤,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暗叹,这人的骨头还真是够硬,要是换了旁人,这么重的伤,恐怕都不知道要死过几回了!一边想着,手上也本能的减轻了力道,半拖半架的带着他回了牢房,打开牢门,轻轻的放在了地上。
“启言,你,你没事吧?”见文启言一身是血的进来,文如梦先是一愣,继而小心翼翼地爬到了他的身边,伸手到他的颈动脉上,试了试,露出了放心的神色,生命的气息已经很弱,就算是马上派一个会生命之术的高手来,也无力回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