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风清水往行千里的怀里缩了缩身子,嗅着他身上天生便有的栀子花的清香,眯起了眼睛。
“去年考核的是杀人,前年考核的也是杀人,再前一年考核的还是杀人……”行千里自顾自的坐起身,开始穿起自己的衣服来,“估计今年考得也还是杀人,只不过是换换杀法罢了。”
“情云有那么残忍么……明明一副那么彬彬有礼的样子……”风清水躺在床上,睁开一只眼睛,盯着行千里,“嗯,他去哪里找那么多人来杀呢?”
“参加考试的人,既是杀手,也是猎物。”一边说着,行千里一边穿好了衣服,起身,吩咐完侍女给风清水准备洗澡用的水和衣服,才又重新坐回了床上,伸手把风清水从床上抱了起来,扯过一条毯子,裹住了她的身子,“第二次考试剩下的人,第三次考试之后,能活下来一半,就已经算是情云的仁慈了,顺便告诉你一句,情云的彬彬有礼,仅限于对象是你的时候,这,也是蛇族的传统。”
“啊?”风清水不解的眨了眨眼睛,心道,她跟情云见面的机会,至多不超过三次,这传统,又是怎么个说法的呢?自己对他,好像也没什么恩惠吧?
“你没在仙国长大,所以是理解不了蛇族的恋王情节的。”说着,行千里把用毯子裹好的风清水横着抱了起来,起身向浴房的方向走去,“情云的父亲,会在大婚的当晚,因为新娘的一句话而把新娘一口吞掉,你知道那个新娘说了什么么?”
“说了什么?”风清水伸手揽住行千里的脖子,保持住自己身体的平衡,好奇的问道。
“那个新娘说,虽然她比不过你娘亲,但是,她才是他的妻子。”行千里妖异的一笑,压低声音在风清水的耳边说道,“情云始终都认为他爹做的很对,如果有一天,他也要成亲,他的新娘敢这么说的话,他也会做出跟他爹一样的决定。”
“确实理解不了。”风清水笑着缩了缩脖子,眯起了眼睛,“千里哥哥,若是有一天,你的妻子这么说的话,你会怎么做?”
“我会认为你说的很对,你确实比先王陛下要好的多,恩,至少在我看来是这样的。”行千里故作沉思了半天,见风清水已经翘起了小嘴,不禁露出了坏坏的笑容,俯身在她的唇上轻轻一吻,压低声音在她的耳边说道,“不过嘛,为了不要让你骄傲,惩罚还是要有一点的,比如,三天不让你下床之类的……”
祭祀塔。
莫如云批阅着堆积如山的奏折,突然叹了口气,伏在了桌子上,“哥哥也太欺负人了,明明说只回去换一身衣服就回来的……这一换都快一天一夜了……这到底是我帮他批奏折,还是他帮我批奏折啊……”
“子云以为,行殿下根本就没有要回来的意思。”穿着一身祭祀装的子云从门口往里面探了探头,故意低声嘟囔道,“哪里有换件衣服,还先把自己的笔墨纸砚收拾好了的……”
“有本事你当着哥哥面说他的坏话试试,看看他能不能撕了你的嘴。”莫如云从桌子上支起了身子,白了子云一眼,“来,把这些批完了的搬走,送去给那些老匹夫,真麻烦,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也唠叨个没完没了,真想不明白他们的脑壳都是什么做的。”
“是,大祭司殿下……”子云故意拉着长音应着,懒洋洋的走到了莫如云的书案旁边,搬起了已经批完的四十几本奏折,转身往门口走去,“今天的隐卫考试也没出现,天知道行殿下是回去换自己的衣服还是换陛下的衣服……”
“多嘴的孩子可是不讨喜的,没人告诉你么,子云?”子云搬着奏折刚刚走到门口,便被一个赤红色的身影挡住了去路,行千里一脸妖异的笑容,眯着眼睛,盯着他的脸说道,“我这个人,可是很记仇的,尤其是,在背后说我坏话的那些人,通常,会付出一些惨痛的小代价。”
“参,参见行殿下。”原本只想伺机气一气总是支使自己干这干那的莫如云,却不料烧香引了鬼回来,见到行千里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子云顿时吓得腿都软了,一个没站稳,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原本抱在怀里的奏折,霎时间撒了一地,“子,子云,知,知罪,请,请行殿下责罚。”
“不着急,不着急,你先办正事,责罚什么的,等你办完了正事再说,我这个人,一向都很有耐心的。”行千里伸手把子云从地上拎了起来,轻轻地帮他拍打了一下身上的灰尘,摸了摸他的头,“温柔”的说道,“快去吧,你的主子可不似我这么有耐心,尤其是,你刚才故意惹恼他之后……”
看着子云匆忙的收起撒落在地上的奏折,然后逃也似的离开了祭祀塔,行千里忍不住畅快的笑了起来,缓步走近莫如云,压低声音说道,“那些老匹夫的手,何时又伸的这般长了?”
“他们的手,何时伸的短过?”莫如云优雅的一笑,伸手把放在他面前的两堆奏折推了一堆到行千里的面前,“说好我只是帮你的,现在可好,我都快批完了你才出现,抓壮丁,都没有你这么个抓法的吧?”
风清水回到妖王殿的时候,文启言已经等在了寝殿的门口,他的笑容依然谦和,只是,眉眼间隐隐的泛着一种以前所没有的灵气。
“自解封印的感觉如何?”风清水浅浅一笑,伸手碰了碰文启言的脸,仰起头低声问道。
“如获新生。”文启言就势捉住风清水的手,放到唇边,在她的指尖轻轻印下一吻,“只是,启言不知,如今的启言,是不是还是陛下想要的启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