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两人都已经睡下,那边探子才来向殷誉报告消息,他也不想这个时候来打扰世子休息,但世子爷吩咐了,有情况必须当时上告,真是每天活在被罚的边缘,索性这次没估摸错,就应该及时来报。
世子爷只着了中衣,原本被打扰的时候还有点恼,但听到是崔府的事,就按下睡意想要听一听。
“还安排这位男客住在隔壁?”殷誉越听越好奇。
“回世子,正是,晚上二人一起饮酒,由那叫半夏的丫头亲手安排的,席间崔小姐让这位公子将她的酒收去,两人言语间极为熟稔。”探子赶紧将后面事情也报了上去。
“这人还能收酒?有意思,你有何猜测没有?”殷誉继续问道。
“照小人观察,二人定是有些银钱交易方面的事情,但不止认识一两日,甚至可能认识了数年,故而关系也渐渐自经商变化成好友,斗斗嘴就成了平常。”探子稍微顿了下,“再有就是,那位公子虽然听着言语不大靠谱,但言语中和下的吩咐大多时候是维护和关爱崔小姐居多,两人更像自小长大的玩伴。”
“在我面前那般要强正经,没想到私下也是有人与她拌嘴的。”殷誉有些想笑,又转头问到:“那位公子你没认出来是谁?”
探子闻言直接跪倒:“这…小的不才,识不出来是何人。衣裳料子瞧着是不是一般的富贵人家,但是也不到皇家的水准。崔小姐唤过一句少公子,恐怕是哪个世家大族不管家族大事的小公子。”
“连你们都认不出的人,那就不止世家大族了啊。”殷誉仔细想了想:“上林,去查,若没有一点行踪,就去望丘阁找人查。”
殷誉身边的探子虽然不是顶级的,但因为有顺王的身份,大部分贵族世家的人都是做了画像和册子让探子去认识的,这样还认不出的人虽有,但也极少,究竟能是谁呢。
听探子的意思,这位公子是个不谙世事的,真是这样的人,一路上定是要游山玩水,这样身份或许要好找点。可这样爱玩乐的人,怎么会从来没出现在众人面前呢。
另一边,两个传消息的下人已经将信送了出去,玄参自然截了两人的信件,随手将上面的东西改了一点又发出去,再让人跟着信瞧着到底去的谁家。而送信的人也在信送出去后就被看管了起来,能引出背后是谁就够了,留下他们还要天天盯着,浪费精力。
次日一大早,松音就派人送了殷誉那边的动静。
“他这个探子耳朵倒是好使,脑子也不错,怎的能将我的言行的记这么清楚。”柏舟边往出走边问道。
恰好傅维清也出了门:“你这是在说谁的探子,不过你也好意思说人家探子耳聪目明,瞧你手里的纸张,怕不是松音他们也将那人的言行一个字一个字记了下来,比阴损,指不定谁更胜一筹。”
半夏和旁边的园参有点忍不住笑,这一大清早气氛倒是活泼。
柏舟懒得和他斗嘴,自己培养的人自然要耳聪目明:“看你这样,应该是大清早不甚饿,县区看卷宗吧,我先去吃饭。”这一不小心好像还是斗嘴了。
“别别别,你昨晚是喝了粥垫肚子的,我可未进五谷,馋得很。”傅维清从来不和吃食起矛盾,自觉主动往厅上去找人上饭了。
早饭用过,柏舟将刚刚“耳聪目明”的松音送回来的信件给了傅维清看,傅维清昨晚就知道有人监视,倒也不过分惊讶。
“查我?倒是个有想法的,我怎么可能让他查到。”说起话来还有点不屑。
“嗯?你将一路的痕迹处理好了?”柏舟觉得有点难得。
“自然,虽说我一向比不得你,但都这么长时间了,还学不会处理行踪是不是有点过分。”傅维清对自己的学习能力很是自信。
柏舟微微笑了一下:“嗯,不错,长进了一点,可惜还是缺了点脑子。”
“诶,你什么时候能不贬低我,我…”
“你这次路上什么都没留下,他查不到关于你的任何事情。”柏舟接了他的话。
“对啊,我都可以处理到这么干净了,不是长进?”傅维清见他接话更不服。
“可你这次就是个世家少公子的样子,怎么可能什么都查不到呢。”边说话边将记了事的纸张展开给他指了下:“他说查不到,就去望山阁找人查。他都想到了的,你还是差了一点。”
“我……”饶是傅维清不服,也拿了纸张仔细看了下,然后倒吸了口气:“我…真的未想到这一茬。”
是啊,一个性子活泼的世家公子,一路上定要游山玩水,且只是个世家,怎么可能一路上什么痕迹都没有呢。要是真什么也差不到,问到望山阁去了,估计老头子又要给自己一顿教训。
想到这些傅维清有点头疼:“这怎么办,又是一顿教训。”
崔柏舟听的想笑“这种时候你不担心自己的身份被怀疑,倒是担心老头子的教训,真不愧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