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太师傅颔首点头,很满意苏烈的表现。他指着第一张算经道:“其他的虚言就不必说了,直接算题!你看这题——河上一条船,底漏如涌泉;十二人淘水,三时可复原。用人仅五个,十时去风险;现限两时尽,几人上火线?我算的结果是十五人,你看可对?”
苏烈看后思忖半顷,然后笑道:“太师傅所算十五人本是对的,可您忘了这条船里的水,是边淘边涌进的!你看啊,前提条件我们可以得出这条船的漏洞每一时涌进来的水量是两个人淘的水量,当开始发现船有漏洞时,船里面已经有多少水了呢?由十二人淘,三小时才可以淘完,便可知已涌进的水是十二减二之后乘以三得出三十,这是三十个人淘一个时的水量,因此,要求二时淘尽已经涌进来了的水,需要的人数是三十除以二得十五,你看,你已经算到这了!只是,此外,还应安排二人去淘每一时新涌进的水量。所以,需要调用的人数便是再加上两人,最后结果是十七人,即需要十七人淘水!”
太师傅仔细听着他的解说,这时方才明白了自己的误区,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是这个理,水不正是边淘出边进的么?你看我糊涂着……”
“太师傅日理万机,所顾暇事也多,这一下忽略,也不算什么!来来来,我们继续看第二题……”
二人继续着算题,不知不觉已是午饭时候了,这时门外进来了一个报事弟子,说道山门外有客人驾到。
太师傅一怔,问道:“是谁?”
弟子禀道:“启禀太师傅,客人是长秋令的人!”
“长秋令?就来了?来了几个?为首的是谁?”太师傅闻言也是一惊,忙问道。
弟子道:“一共是四个人,为首的是监察卫太使莫玉!”
“哦?是她?”太师傅赶忙起身,对苏烈道:“今天就算到这,你先回去吧!”
苏烈听到长秋令莫玉,也是一愣,记得荀芳说过,此人正是她的顶头上司,不由得心中好奇起来,想见见她是何等样人。但自己此刻却应该回避才是。于是一躬身,道了声告退,这才离开大殿。
太师傅对传事弟子说道:“快请!请他们来大殿说话!”
苏烈出了殿门却折身走向偏院,对长秋令之人来垂云峰得目的他心生疑虑,于是找了一个僻静的转角处伏了下来,静待长秋令四人。
工夫不大,只见二师傅一脸和煦地牵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女二男三个大人。苏烈一看他们一身黑衣黑袍的打扮,果然是长秋令服饰。再往后看则是七八个垂云峰大弟子,他们各拿箱盒也跟随进院,估计是长秋令送来的礼物。
为首的那名女子年纪不大,也就三十来岁,容貌还算清丽,只是眉毛很稀,眼角往下耷拉着,看上去有冷郁阴鸷之气,腰间系了一根金色的丝绦。
“金色丝绦?”苏烈吸了口凉气,听荀芳说过,长秋令中人都是以腰间所系之物来评判身分高低,不用问,这女子定是监察卫太使莫玉无疑。
身后两名男子各自腰间都系有两根银色丝绦,竞和荀芳以前的打扮一般无二,只是面色桀骜,颇有不善之意。而二师傅拉着的那个女孩却是少见的美人胚子,肌肤白皙粉嫩,柳眉秀目,唇红齿白,一身粉色华服,一看就是清雅贵气之人。此刻她正笑盈盈地和二师傅说着话。
苏烈心思凝重,很想听下他们要和太师傅说些什么。于是大着胆子轻蹑脚步正欲靠近大殿,不想为首的那个女人却突然看向这边,冷冽的目光似刀锋一般。
苏烈一惊,不想她耳目竟如此敏锐,正欲后退,哪知那女子冷哼一声,二话不说,右手一翻,从衣袖里竟飞出一只劲镖,直奔苏烈面门而来!
苏烈哪曾想这女人竟如此狠辣,生死关头由不得多想,他右臂赶紧一横,护住面门,只听“噗”的一声,那只劲镖正扎在他手臂之上,力道之大差点把手臂穿透!苏烈剧痛,“哎呀”一声翻身栽倒在地。
这一下,惊动大殿内外的所有人,连太师傅也一个箭步蹿了出来,那女子见没射到苏烈要害,仍不罢休,手一甩,一支劲镖又一次飞出,太师傅和二师傅同时喝道:“不可!”但劲镖去势已成,直奔苏烈的咽喉!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串念珠如电闪一般飞出,竟后发先至,正好击在劲镖之上,“嚓啷”一声双双掉在地上。
“你?!”那女子正是监察卫金带太使莫玉,见太师傅虚云竟然出手,顿时横眉怒目。“怎么?长秋令要杀的人,你们也敢阻挡不成?”
“无量佛!”虚云单掌合十,“你因何在我垂云峰杀人?难不知垂云峰是方外之地,不是你等肆意行凶之所?你……你把我等看作什么?”
“看作什么?这小鬼鬼鬼祟祟,意欲行刺小主,我因何杀不得?”莫玉冷眼看着,丝毫不在意虚云的诘责。
“你何以判断他是要行刺的?凭你主观臆断,便可要人性命,岂有这等道理?”二师傅浮尘也是气大,粗声反驳道,自己边说边疾步跑向苏烈。
莫玉冷冷道:“哼!我们长秋令杀人还需要道理么?莫说这么一个蟊贼,就是陈王、穆王那么大的王爷,我们也是杀了就杀了,何须多说?”说完,竟又亮出一柄劲镖,众人顿时大骇。
“你再飞出一个试试!”太师傅身影一闪,已横在莫玉面前,眼目中精光暴射,已是动了真怒。
霎那间,一股磅礴的气场弥漫开来,让人顿感压力,不由自主地倒退几步。
莫玉感到的压力最大,身上衣襟竟然无风自动,咬牙退后两步这才站定,登时脸色一片苍白。
“他…他是何人?值得大长老为他如此守护?”莫玉颤声问道。
“即使是等闲之人,在垂云峰也容不得你放肆!”太师傅说完再逼近两步,怒目圆睁,皓白须发皆已飘张。
“出手就要人性命,哪里有容人分辨的心肠?也罢,既然你不要道理,那我还给你讲什么?似你这般蛇蝎之人,留你何用?”说罢,身上气势更盛。
莫玉只觉体内气血翻滚,似有千钧重担压在心头,再也站立不住,只见她身体急剧摇晃了两下,便“噔噔噔”倒退了好几步,嘴角已溢出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