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我,你现在还是那个父母双全,意气风发的玉帛庄少庄主,大婚当日你自毁约定,眼睁睁纵容那些江湖人士杀了戚姨娘,种种因缘际会你我之间不计较亏欠,你不必如此!”琴鹦语气平淡。
言之华闻言拭去眼角的泪:“鹦儿,你听我解释,我是被……被有心人针刺穴位控制住了,当日我做的都不是我的本意。”
“你说的这位有心人,想必是曹小姐吧。”
“她也是担心我,并不是有意为之,你不要迁怒于她。”言之华急着解释道。
龙芽在一旁听的怒气横生,这姓言的小子此刻竟然还在维护包庇那个蛇蝎女人,当真是色迷心窍。
天色渐暗,龙芽此刻突闻异动,注意到十几个江湖人士鬼鬼祟祟的飞身至顶楼,龙芽赶紧倒吊屋檐隐藏自己,看到那些人各个手持兵器将阁楼团团围住,龙芽认出为首的便是曹文儒,身边跟着杨春成,原来这竟是个阴谋,那言之华当真是无情无义。
阁楼房内红烛摇曳,分明无风,火光却在跳跃。琴鹦目光落在窗口的烛台上。
“你在看什么吗?”言之华问道。
“江湖人士现在对我喊打喊杀,玉帛庄素来声名籍甚,深夜和我这个妖女相约于此,你怎么和曹小姐交代?”琴鹦突然莞尔一笑。
言之华闻言赶紧起身上前一把握住琴鹦的手:“鹦儿,若是从前或许在你二人之间我曾有过犹豫,但如今,我看明白我自己的心,那个地方只能容纳一个人,那个人是你。”
琴鹦看着言之华深情的眼睛,缓缓抽回自己的手:“之华哥哥,你我之间没有可能了。”
言之华心急的再次握住她的手:“可能的,那些江湖人士都已散去,你跟我回玉帛庄……”
“难道我这一辈子都要躲躲藏藏,终身不踏出玉帛庄半步吗?”
“当然不是,你给我些时间,我定会找到证据证明你和永夜城的关系并不是他们说的那样,你也是受害人。”言之华握紧琴鹦的手,想要拼命抓住眼前的人,琴鹦的手很凉,眼神淡漠,明明近在眼前却离自己好远。
“我和永夜城的关系确实不是那些江湖人士所认为的那般,我不必依附永夜城,我会成为它的主人。我要将那些道貌岸然的江湖人士踩在脚下,让那些折辱我,看笑话的人付出代价。”琴鹦突然起身,面向窗口。
“妖女,大言不惭。今日绝不留你!”曹文儒携一干人破窗而入。拉开架势,将琴鹦和言之华团团围住。鸿刀门众人、凤仙枪宋全、秦川剑掌门人、帝冠山掌门、春晖堂掌门邱仁等熟悉的面孔出现,玉帛庄大婚当日的各大掌门悉数到场。
言之华下意识挡在琴鹦的身前:“曹叔父,您不是和大家离开了吗?”
曹文儒笑开了:“贤侄,多亏你我的里应外合之计。才不费吹灰之力将这妖女引到此处。为武林除此大害,此役玉帛庄功不可没。”
言之华闻言心慌不已,赶紧看着琴鹦连连摇头:“鹦儿,不是的,你听……”
只见琴鹦的面色阴冷:“好计谋,言公子为何不与合作伙伴一起,反而站到身前?”
“鹦儿,我没有,我不知道他们怎么会知道我约你在这里见面。你若不信我可赌咒发誓。这件事我只和曹……小姐……”言之华信誓旦旦,突然回过神,难不成真的是曹风华将琴鹦的消息透露。为何偏偏是她呢。
“蝼蚁积聚再多也只是星辰之微,还妄想与日月争辉,你们以为我会怕你们,今夜你们一起上也难保狗命!”琴鹦冷言压制。
“臭丫头,死到临头还大言不惭,各位,活捉妖女待到平原盛会之际,在江湖人众人面前将她发落。杀鸡儆猴,威慑那些近日来蠢蠢欲动的邪魔歪道。”曹文儒朗声道。
众人随声附和,一时间群情激愤。刀剑四面八方杀向琴鹦。
琴鹦见状一掌击在言之华的背后,将他推离至安全之地。言之华摔倒在墙角。
琴鹦幻行步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不见,阴风四起,烛火摇曳。江湖人士反应不及,突闻秦川剑掌门人一声惊呼,只见他十分痛苦的滚在地上,像一只濒死的野兽,口中呜咽化作一滩血水。四肢挣扎仿佛落水一般,最后触及的身边的人也接二连三的中招,见状其他人顿时吓得四处逃窜,乱作一团。
“大家镇定,妖女会使妖法,大家背靠背贴在一起,防止那妖女偷袭。”杨春成腹语强装镇定。
突然耳边一女声翩然响起:“戚姨娘的命,还回来!”杨春成战战兢兢,顺着声音的来源转头向身后看去,并没有任何可疑身影,转过头来却见江湖众人瞪大眼睛十分害怕的看着自己,仿佛看到了恐怖的场面。
只见琴鹦就站在杨春成的身边,杨春成缓缓转过头感觉手上撕裂的疼痛,低头一看,琴鹦的一只手指点在杨春成的手背,从二人皮肤接触的位置开始,皮肉慢慢化为血水。杨春成不堪痛苦,倒在地上打滚,慢慢就只剩血迹斑驳骇人。
众人见状吓得紧紧贴在一起,噤若寒蝉。曹文儒也慌不择路后退了几步,隐在几人身后,心中暗叹:短短数月眼前的女子武功精进竟如此突飞猛进,且路数怪异难测,若他所料不错,定是习得落夺的神脉经。那秘籍不愧是众多武林人士梦寐难求的至宝,若自己能得到全部,定能在平原盛会上夺魁成为武林至尊。
“玉帛庄之内,尔等折辱于我,威逼迫害我至亲之人。今日我不愿大开杀戒,除姓曹的之外,想活命的,趁我还没反悔之前,滚出我的视线!”琴鹦慢慢悠悠的走到茶几旁坐下,十分泰然自若。
曹文儒赶紧拉住凤仙枪宋全:“各位,这妖女的话不能信,今日若不合力除掉她,他日秦川剑便是我们的前车之鉴。大家不要怕,跟我一起上。”
宋全视线对上曹文儒,再低头看看地上的那几瘫血水,手抖着擦掉自己额头的汗,眼前的女子的武功神鬼莫测,在场的掌门人包括自己与她根本不是一个等级,强出头便是死路一条。权衡利弊之下只有轻轻的扯下曹文儒的手:“既然是你们的私人恩怨,我等不便插手,今日姑娘技高一筹,他日苦练有机会我再来讨教,告辞!”说罢便灰溜溜的离开了。
剩下的几个掌门,也一刻不敢停留尾随离去。
曹文儒对着琴鹦吓得脸色惨白,他思量如何能寻得一线生机,便看到了言之华的身影。
言之华还沉浸在自己方才所见的情景中无法自拔,眼前的女子虽然长着和琴鹦一摸一样的脸,却如同从地狱爬出的恶鬼般索命,眼神冷若冰霜,杀人不眨眼。不知是不是错觉,竟和那人越发相像了。
曹文儒急忙跑到言之华身边:“贤侄,贤侄啊,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这妖女如今弑杀成性,你睁大眼睛看看,她不是你要娶的那个女人了。”
言之华这才回过神,看着琴鹦缓缓踱步在距离两人一米之前停住。
琴鹦挑眉道:“怎么,你真的要保他的狗命?”
言之华探步上前,伸手想要抚住琴鹦的脸,却停在半空,握紧成一个拳头:“鹦儿,我要保的人是你,不要再杀人了。琴叔叔也不想看到你变成这个样子。”
琴鹦闻言冷笑:“你真的了解我爹吗,他是个怎样的人,做过什么事情,你根本就不知道,你怎知我现在拥有的不是他所希望的。言少庄主,看在从前的情分上,我已对你诸多容忍,你莫要得寸进尺。”
“情分,这么说,你曾对我有情?听到这句话我别无所求,眼睁睁看到你如今这样是我无能,你怨恨于我,我无话可说,我的人是你的,我的命你随时可以拿去。”
阁楼外的龙芽闻听此言心中连连作呕,这小子说起情话头头是道,四夫人可千万不要一时迷惑心软。
琴鹦闻言没有说什么,一时间房间内静谧异常,曹文儒仿佛看到一丝生机,便趁此机会移步到言之华的身后,侧身子冲着窗口,伺机逃跑。
“你想死,滚远点,他的命,今日我要定了。”琴鹦突然厉声道。
龙芽闻言心中暗暗叫好。
曹文儒见状只好孤注一掷,他使出无线蜿蜒掌,扼住言之华的脖子:“你别过来,动一步我就杀了他。”
琴鹦不以为然:“你以为我会在乎他的命吗?”
“哼!那就试试看!”说罢,曹文儒一掌打在言之华的腰部,欲将他从窗口推下千径楼,这千径楼有百米之高,落下绝无生还之可能。
琴鹦使出神风刃,手风如刀,将曹文儒出手的手臂斩下,言之华却已经身体失衡跌下千径楼,琴鹦下意识的纵身跳下。曹文儒忍着断臂之痛趁机逃之夭夭。
龙芽哪里还顾得上他,扶着栏杆向下查看:“四……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