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鹦闻言警觉,当即决定先下手为强,将第一枚毒针射向夜王,趁他躲避之机,转身将第二枚毒针射向司恭谨,只见司恭谨以九天阴阳扇将毒针挡住。
琴鹦忽觉身后阴森可怖,杀气骤起,还未转身,背后便重重的挨上一掌,向前摔飞而去,口吐鲜血。
琴鹦擦掉嘴角的血,起身面对两人。拿出袖中藏的最后一枚毒针蓄势待发。
“慢着,我知道落夺把他的神脉经放在哪里。”琴鹦强忍翻涌的气息,为自己争取片刻喘息。
“当真?在何处?”司恭谨比夜王还要急于知道答案的样子。
琴鹦站起,步履蹒跚走近司恭谨:“大统领,之前落夺身中剧毒,以为自己命不久矣,便将他的身后事托付给了我……”
“告诉我神脉经在哪里?”司恭谨追问。
琴鹦已经不知不觉间来到司恭谨的面前,仅一臂之隔:“他说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
“什么意思?”司恭谨的注意完全被琴鹦吸引住。
“你还记得这假经是从何处寻得?”
“你是说,真的神脉经也在善人层的地下密室?”司恭谨有了头绪欣喜若狂,完全没发现琴鹦暗藏掌中的第三枚毒针。
琴鹦抓住时机,将第三枚毒针发出,向着司恭谨的咽喉飞去,只要这毒针擦破他的皮肉,便会登时要了他的性命,以报灭门之仇。
突然,一把石刀电光火石飞到二人中间,将那枚毒针截下。
见毒针落地,司恭谨才反应过来自己中了计,插在崖壁的便是龙髯铰刀,夜王出手这才救了自己一命,当即使出九天阴阳扇击向琴鹦:“岂有此理,我杀了你!”
琴鹦和司恭谨周旋过了数十招,琴鹦身上有伤,渐渐不敌,为抵挡对方出全力一击,琴鹦连连退步,若不是到了司恭谨脚上的铁链范围外之地,琴鹦可能早已身死。
琴鹦受伤加重,眼下只能拼尽全力看能否逃走,琴鹦施展幻行步,刚踏出半步,便被夜王擒住,扼住喉咙抵在崖壁上。
琴鹦感觉自己的背后划在凹凸的壁牢上,冰冷侧骨。夜王的力气之大让她感觉仿佛被压在刀刃之上,痛入骨髓。
琴鹦的双脚被迫离地,因为窒息慢慢的失去力气,意识也渐渐模糊,视线中那张狰狞的脸,嘴角一丝狞笑:“想跑,你以为你能跑的掉吗!”
琴鹦已经分辨不清他说了什么。今日便要命丧于此:“爹娘,我尽力了,只是真的好累。我想休息了。”
突然一阵阴风起,一个黑影袭向夜王,夜王疲于应对退后松开钳制琴鹦的手,琴鹦获救,瘫倒后落在一个温柔的怀中,等琴鹦意识清晰,才看清楚眼前的人。
“你来了。”琴鹦此刻心情难以言喻,不知是震惊还是欣喜,只是勉强挤出这三个字。
落夺见琴鹦意识仍是不清,赶紧给她号脉,她的脉象虚浮,气若游丝,落夺担心她动了胎气,当下将她抱起打算去找钱原化。
司恭谨见落夺强势出现,对夜王出手阻挠,又无视二人,当即出言道:“四统领现下在永夜城可谓风头正盛,连夜王也不放在眼里了,今日对夜王大打出手,他日想必要取而代之了。”
落夺闻言驻足,面向两人道:“我夫人所犯何罪,夜王不曾知会就要亲手处决!”
“她包藏祸心,方才想要刺杀夜王,那插在崖壁的龙髯铰刀和掉落在地的毒针便是证据,四统领还有何话好说。”司恭谨答道。
“无话可说。”落夺答。
“如此说来,这女子今日必死无疑。”
“若我偏要将她带走呢?”落夺毫不退让。
“落夺,放下那女子。你对我不敬之事,我可以既往不咎。”夜王终于开口道。
“是我的指使,与她无关。三日之后,人间狱。我定会给夜王一个交代。”落夺承担全部,留下这样一句话便幻行步消失在两人面前。
“看来他是决心要与我一战。”夜王低语。
“难道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司恭谨猜想。
夜王摇摇头:“不尽然,他就像悬在我头顶的一把刀,夜王的位置,我和蓑衣老人的过节,此人杀戮成性。种种缘由我们之间必有一战,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为了那个姓琴的丫头,他如今真的什么都做的出来。”司恭谨叹道。
当落夺抱着琴鹦出现在钱原化的床前时,着实吓到了他。司马菡仍在安睡,浑然不觉。
钱原化将二人引入别室,当即给琴鹦看诊:“她受了内伤,并不致命,腹中骨肉也无恙。”
“当然,我的儿子,怎么会这么容易死。”落夺说的理所当然。
“我去给她煎药。”钱原化说着便离开。
落夺坐在床边,看着琴鹦睡着的样子,伸手将她额间的碎发理顺。
琴鹦隐约中察觉到脸颊皮肤擦过,痒痒的,下意识的出手抓住作祟源头的手。
睁开眼,便见落夺正注视自己,眼中闪过一丝慌张。
落夺没有料到琴鹦醒的这般快,收回自己的手,琴鹦却更加用力抓住。
“关心我,被发现,害羞了?”琴鹦一反常态,出言调笑。当她以为自己的生命终结的时候,她看到了落夺担心的神情,那种刹那的反应不会假。既然已经死过一次,或许她和落夺也许能忘掉曾经的不快,重新来过,或许,这一次她能握紧幸福。
落夺没有回答,只是用手贴了贴琴鹦的头:“没有出现烧热。怎么胡言乱语。”
“我是什么人?”琴鹦问。
落夺看了看她,第一反应她是不是因为受伤失忆:“鹦儿?”
“我是你的什么人?”琴鹦又问了一遍。
“夫人?”落夺试探。
琴鹦听到自己想听的答案,握住落夺的手,拉向贴住自己的脸颊:“谢谢你。”
落夺本应该抽回自己的手,但心中有个声音告诉自己,此刻若是放手,只怕真的会失去一些东西。虽然他不知道自己拥有了什么。
两人静默相对,琴鹦此刻才真正的仔细端详眼前的男子,他样貌清冷俊秀,眉眼流畅蜿蜒,带着一丝魅惑,唇色微淡,和眸色相应更显桀傲。
“你的眼睛真好看。”
“你说过。”
“是吗,那我以后多强调。”琴鹦浅笑,面如桃花,浓浓笑意在眼尾弥散不尽。
“你今天有点不一样。”落夺叹道。
“我们以后一直这样好不好。”琴鹦有感而发,与其憎恨远离,不如倾听内心的声音接受自己的真实感受。
落夺闻言先是一愣,随后立刻抽回了自己的手。像是被什么吓到了起身要离开。
琴鹦见状,赶紧起身下床,从背后将他拦腰抱住:“落夺,别丢下我。”
隔着薄薄的衣料,琴鹦能清晰的感受到落夺慌乱的心跳声:“你……心怎么跳这么快?”
落夺闻言反驳:“不是我的!”
琴鹦抱得更紧,贴近感受:“明明就是,你看。”
“好了,你身上有伤,躺到床上去。”落夺转身扶着琴鹦的肩膀。
“你还没回答我,好不好?”琴鹦显得有些委屈。
“听话,别让我说第二遍。”
“可是……”琴鹦还想说什么。落夺索性直接将她打横抱起放在床里的位置,随即自己翻身而上躺在她的身边。将她抱在怀里:“睡吧,明天我带你去个地方。”
琴鹦虽然还有些话想问,但见落夺已经闭目入睡,也只好作罢。虽然相识已久,关系密切,但琴鹦还是自认不了解这个人。先前听到有关他身世的事,也要找个时间说与他。琴鹦心绪复杂,身体疲乏,渐渐熟睡。
翌日,落夺给琴鹦喂过钱原化的第二剂药,虽然钱原化的医术毋庸置疑,但琴鹦所受的是夜王的一击,脚上还无法用力行走。
两人昨夜相约要出去,落夺弯腰想要将琴鹦打横抱起,却遭到了琴鹦的推拒:“不好吧,白日里被门人瞧见,怪难为情的。”
落夺叹气,转身蹲下,示意她趴上来。琴鹦也不扭捏照做,落夺幻行步很快,便转换场景,琴鹦睁眼,见来到了善人层落夺的房间。
“怎么回家了?”
只见落夺走到墙边,转动架上花瓶,床一旁登时出现一条密道。
“这里我之前……下去过。”琴鹦说的有些心虚。
“走吧。”
落夺背着琴鹦,缓缓进入地下密室,密室的四下血迹斑驳,琴鹦想到之前司恭谨和夜王的对话,便推测出这里便是落夺八岁之前住的地方,小小的身影,日夜与猛兽,恶汉拼死搏斗保命,以尸血为食,以朝露为饮。很难想象他是怎么存活下来的。琴鹦想着更加心疼的抱紧落夺的脖子。
“怎么了?”落夺感受到琴鹦的变化。
“你住在这里的日子很害怕吧。”琴鹦可想而知。
“不记得了。”落夺简短的回答。
“你不奇怪为什么我会知道吗?”琴鹦问。
“想必当日你定是听到夜王和司恭谨谈及这些往事。”落夺猜想。
“不错,除了你小时候的事,我听到的还有你的身世,其实你的爹娘是……”
“我不想听。”落夺打断琴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