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夺轻轻握住琴鹦的手,并未否认。
琴鹦突然右手出掌击向落夺,掌风凌厉,只见落夺侧身躲过,十分灵巧,丝毫不见病态。琴鹦左手第二掌应声而来,落夺手环成蛇形,缠住握紧她的手腕,两人僵持,琴鹦拽了一下纹丝不动。
见琴鹦还要反击,落夺携着琴鹦的胳膊一个转身将她揽在怀里,把她的双手禁锢在胸前。
琴鹦挣扎无果,索性放弃:“我真是太天真,居然又上了你的当。真是蠢。”
“知道了那个姓风的女人要害你,为什么不立刻杀了她。”落夺贴在琴鹦的耳边道。
“谁说我不会杀她,稍后我便会亲自动手。”琴鹦逞强道。
“只怕没那个机会了,昨夜她不知道被什么人劫走了。”
“是吗,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琴鹦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我善人层的壁牢也太容易进出了,短短几日,就被人劫了两次。这些人对守卫的排布时间很是清楚,你觉得会不会是善人层出了叛徒。”落夺故作疑惑猜想着。
“不……不会吧。”琴鹦支支吾吾。
“索性,将相关的守卫都杀了,一了百了,你说好不好。”落夺试探道。
“不要!”琴鹦情急脱口而出。“他们跟随你这么久,忠心耿耿,应该不会背叛的。”
“好,既然你这么说了,此事就此作罢。”说着落夺放开了琴鹦。
很快到了十五天的时限,永夜城有传言落夺的身体渐渐好转,现下已经安然无恙,司恭谨得到这个消息感觉难以置信,他对一萋一枯荣的毒很有自信除了自家的解药,应该无药可解。只是他算漏了钱原化此人。
琴鹦得知落夺的毒钱原化早有办法化解,落夺的野心绝不仅仅只是扳倒司恭谨,他和夜王之间必有一战,永夜城始终乃是非之地,为今之计只有赶快除掉司恭谨然后永远的离开永夜城,找一处僻静之地生下孩子重新开始新的生活。此生没有办法手刃落夺,唯有永不相见,只希望时间可以将仇恨冲洗殆尽。
司恭谨的武功深不可测,以防万一,琴鹦去找了钱原化,钱原化曾犹豫半刻,还是给了琴鹦三枚见血封喉的毒针傍身。
琴鹦借口身体不适,晚上要留在自己的房间,夜半时分,便化妆成黑衣人潜入修罗层,以如今琴鹦的武功本是易如反掌,不过今日未免也有些太过容易,一路上并未看到守卫。
来到壁牢,琴鹦小心翼翼,隐匿气息,走到最深处,远远的听到两个人说话的声音。
琴鹦靠在墙壁,探头一看,说话正是司恭谨和夜王异鳞。
夜王看着司恭谨手脚皆被铁链锁住,不禁放声大笑:“看你这副样子,被一个黄毛小子算计落到如此地步,真是老不中用啊。”
司恭谨挂不住面子道:“夜王莫要再嘲笑属下了。一时不查,被他算计了。还有他捧在手心上的那个丫头,没想他二人竟装作反目成仇骗过了我。”
“表面上这次是你栽了跟头,实际上陷入麻烦的是他,他自出生起就不通人情,没想到第一次动情便傻的将整个心丢了出去,对于他这种人来说,陷入情这个字只有死路一条。”夜王话中有话。
司恭谨闻言若有所思:“夜王,落夺此人心机深沉,且他的武功已经登峰造极,当年您把他带到永夜城,抚养至今。他的身世是否另有隐情,一旦被他发现端倪,只怕会养虎为患。”
“此事说来话长,当年我败于蓑衣老人,打算复仇再战。为怕他不再应战,便趁他的夫人不备带走了落夺,只是等我休养生息想要再进行约定,那蓑衣老人在中州却销声匿迹。”夜王想起当年的往事。
司恭谨闻言大惊失色:“蓑衣老人洛天阳,他是个传说中的人物。神鬼莫测,确有其人?”
“没错,你可知晓永夜城的来历和神脉经的关系?”夜王反问道。
“有传言中州王后人乃我永夜城的创派祖师,神脉经为永夜城所有,只是我到永夜城这么久从未见神脉经踪迹,属下斗胆,请夜王指点迷津。”司恭谨试探道。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当年祖师爷确有跟随中州王参与西夷之乱,神脉经确实在其后人的手上。不过,中州王的后人并不在永夜城。”
“那在何处?难不成是兴南别院?”司恭谨猜道。
夜王闻言摇摇头:“蓑衣老人的夫人,正是中州王的后人,神脉经原名奇脉经,神脉经是他夫妻二人集毕生所长改编而成。后世人以讹传讹,这段过往只有永夜城世代传承的夜王知晓,我之所以和蓑衣老人比试一是想和他一较高下,另一目的便是寻回神脉经。”
“如今蓑衣老人生死不知,在江湖上早已经销声匿迹。那神脉经当真是无处可寻了。”司恭谨感叹。
夜王突然幻行步到司恭谨的面前使出无线蜿蜒掌将他手上的锁链击碎,司恭谨还以为夜王要动手杀自己,见只是弄碎了铁链,长舒一口气。一脸疑惑的看着夜王。
“这幻行步和无线蜿蜒掌便是神脉经中的招数。”夜王解释道。
“这果然就是神脉经,如传闻中所言,精妙绝伦。恭贺夜王寻得神脉经,从此永夜城可横行中州,傲视各大门派。”司恭谨附和道。
“可惜,我得到的是残卷。”
“残卷?此话怎讲?”司恭谨追问。
“当日在落夺的襁褓中有一个香囊和两块方巾,一张上记录的便是半卷神脉经,另一张空无一物。我将这半卷神脉经收起,照上面的经法修炼,后闭关专研‘龙髯铰刀’,功法大成,只是没有机会再与蓑衣老人一战,乃我生平一大遗憾。那日出关,见长大成人的落夺举手头足间和那蓑衣老人果真有几分相像,便想试他一试。”
司恭谨闻言焕然大悟,难怪夜王刻意刁难那个落夺座下的龙芽小丫头。“那落夺身兼幻行步和无线蜿蜒掌既然不是您所授,那么落夺从何处习得?有一个可能。完整的神脉经就在他的手上。”
听到这里,琴鹦忽然想到,落夺说香囊里的香粉涂在方巾上便可显示他的全部功法,原来这功法竟是百年来所有习武之人梦寐以求的神脉经。琴鹦一时惊讶,短暂的暴露气息。
夜王察觉到:“什么人躲在那里!出来。”
琴鹦心道大事不妙,刚想离开,夜王瞬间出现在自己面前,琴鹦立刻幻行步,但每一步之后都逃不过夜王。琴鹦被夜王拉住衣领撤回了修罗层壁牢,摔在地上。
“是你?我们的话你都听到了?”司恭谨认出琴鹦。
琴鹦自知已无生路,还好现在司恭谨脚上链子还在,可禁锢他的行动,眼下棘手的是夜王,自己绝不是他的对手,但若能在死之前杀掉司恭谨,也是死而无憾了。
琴鹦心生一计,从地上爬起向夜王作揖道:“琴鹦拜见夜王,我奉夫君之托看望大统领,不曾想竟碰到夜王在此,怕打扰两位交谈雅兴,本想不告而别,并无不敬之意。”
“夜王,你可不要小瞧这个丫头,方才那般剑拔弩张,马上能够镇定心神,也难怪受落夺如此青睐。”司恭谨讽刺道。
“大统领缪赞了,我只是一个小女子,只知道三从四德跟在夫君的身后,在重要的事情上不敢对他有任何欺瞒,尤其是在寻找神脉经。”琴鹦加重“神脉经”重音。
司恭谨知道琴鹦意有所指:“臭丫头,休再胡言乱语,夜王,杀了她,她一定偷听到了我们的话,定会说与落夺。”说着司恭谨祭出九天阴阳扇杀向琴鹦,琴鹦吓得后退几步,司恭谨脚上栓着铁链,活动范围受限琴鹦逃到他所不能触及的区域里。
夜王见司恭谨如此气恼想要杀人灭口。猜想其中定有猫腻,低沉声音道:“恭谨,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司恭谨只好和盘托出:“当日铁游豪从落夺处寻得神脉经,在后山死于非命,神脉经不知何故转手到曹氏父女,他二人为得一个栖身之地,将神脉经献给了属下,事情经过就是如此,只是,我对这经书的真假抱有怀疑,以落夺此人的心机谋算,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着了铁游豪那个大老粗的道。所以迟迟没有呈与夜王。”说着从怀中拿出一册经卷。
夜王接过,打开看了一会儿便合上,神色凝重。
司恭谨关切道:“神脉经有何异?”
夜王踱步思虑再三:“这本神脉经和我手中的残卷相似,上面记载了无线蜿蜒掌的功法和一些短时间增进内力的心法。但功法在一些关键的步骤上颠倒了次序,修炼的人本身并不易察觉,但若是碰到了真正的经法修炼者,双方对搏,功法自伤损身只怕会加倍。”
“果然如此,那落夺费尽心机要除掉铁游豪。陈留死的不明不白,现在是我落得阶下囚,他会就此罢手吗?”司恭谨感叹。
夜王突然转身面向琴鹦:“小丫头,要怪就怪你是落夺的人,怕是留你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