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龙芽急冲冲通报落夺,天霜夫人姐妹被黑衣人劫走。
“最后的一道石门钥匙在你身上,该不会是你故意放了她们?”落夺闻言反问道。
龙芽赶紧解释:“四统领明鉴,那石门是有人从外面破开。”
“司恭谨座下现下除了天霜夫人还有谁如此功力?”说着落夺看向身边的琴鹦。
琴鹦不去看他,下床将外衣穿好,又取了落夺的外衣帮他穿好。
龙芽见此场景不禁脸红发热,当即低下头。
“有一件事我要你去办,龙芽,我时日无多,想和鹦儿一起离开永夜城,归隐山林,三日之后清晨便离开。”落夺有气无力道。
琴鹦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你要离开,去哪里?”
“不是我,是我们。”
“是,我马上安排下去。”龙芽领命离开。
“你要带我走,怎么不和我商量?”琴鹦质问落夺。
“你不会真的这么狠心,让我在生命的最后时刻骨肉分离没有夫人和儿子陪伴,孤独死去。”落夺神色黯然。
琴鹦闻言心中不快:“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有些事还没有做完。”司恭谨虽然被囚,即便如此也无法抵消自己的灭门之仇。
落夺将手放在琴鹦的手上:“待在我身边。”
眼下琴鹦也不想逆落夺的意思。只好点了点头。
琴鹦将此事说与风二娘,只见她闻言一脸震惊:“为何走的这么急?”
琴鹦也无可奈何:“他的决定,谁又能左右。”
风二娘喃喃道:“那明天是我最后的机会给你炖银耳莲子粥了。”
琴鹦看风二娘的脸满是遗憾,不想麻烦她早起忙碌准备:“不用了,其实龙芽每日都会命人准备餐食。”
风二娘立刻握紧琴鹦的手:“不,你一定要喝,这……这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琴鹦,求你了。”
琴鹦只好答应,离开风二娘便去了司马莲之前的住的地方,现在住在那个房间的是钱原化和司马菡。
琴鹦进屋,便见司马菡拿了两件衣服在钱原化面前比划。“青色的好看?可是我喜欢紫色欸。”
司马菡一转头看到琴鹦高兴的迎上去:“鹦姐姐,你来的正好,原化说这件青色的好看,你觉得哪件好?”
琴鹦见她开心的在自己面前转圈,自己的心情也明朗起来。如果司马莲还在,看到妹妹现在的样子,一定会感到欣慰。“你穿哪件都好看。”
司马菡闻言笑开花:“还是鹦姐姐会说话。”
两姐妹见面聊天到很晚,琴鹦恋恋不舍的告别离去。
第二天清晨琴鹦按照约定去风二娘的房间喝粥。风二娘让琴鹦坐好,便下去准备。琴鹦环顾四周,见风二娘已经打包好了包裹,莫非她准备离开?是了,她是为了自己留在永夜城,眼下也没必要留在这里。
琴鹦见包裹里有一块灵位牌,正面朝下,琴鹦好奇想看一下风二娘的夫君究竟是谁,刚伸手风二娘便进来:“银耳莲子粥好了,快趁热吃!”
“那是你夫君的灵位吗?”琴鹦起身坐在茶几旁。
风二娘闻言脸色低沉:“是呀,之前一直等不到他,就一直觉得他还活着。如今,得知他的死讯,就再也不能骗自己了。”
琴鹦抚了抚风二娘的胳膊:“都过去了,过好自己的生活。”
风二娘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喝吧”将银耳莲子粥递给琴鹦。
琴鹦闻了闻还是很香甜,取一勺刚想放入口中,突然一银铃声由远及近,琴鹦警觉,只见五彩风铃绸破窗而入,击碎了琴鹦手中的粥碗。
待两人反应过来,丹风夫人已经出现在面前:“别喝,粥里有毒!”
琴鹦闻言看向风二娘,风二娘先是摇头表示无辜,而后突然从袖中取出一把匕首,刺向琴鹦的腹部。
风二娘刚踏出一步,龙芽的的剑就抵在她的咽喉。善人层门下也陆续进入守卫。
琴鹦还是不敢相信,走向风二娘:“这粥里有毒,是真的吗?我想听你亲口告诉我。”
风二娘见大势已去,便歇斯底里起来:“是,没错,我就是要杀了你腹中落夺的骨肉,杀了你!我要让落夺尝尝失去挚爱的滋味。”
琴鹦看着眼前面目狰狞的妇人竟完全像是陌生人面孔:“为什么?”琴鹦在心底无数次的问。
“自然是因为它。”龙芽从风二娘的床上取来了灵位,拿到琴鹦面前,上面赫然写着:先夫风掌典之莲位。
琴鹦看到牌位上的名字脑中一阵轰鸣声:“风掌典,杀我爹娘,我叔伯婶娘,兄弟姊妹上下一百多口的风掌典,是你的夫君,如今你还要杀我,杀我腹中骨肉。你好狠的心啊。”
“是他,是落夺!谁让他杀了我夫君,我也要让他尝尝失去挚爱的痛!”风二娘吼道。
“在你眼里,只有你夫君的命是命,我兴南别院上下一百多口就活该任人宰割。”琴鹦感觉怒气难抑。
“阿寸,我不想伤害你的,对不起”风二娘突然拉住琴鹦的手满是愧疚道。
“你不要叫我阿寸,我不是什么阿寸,我是那个被风掌典害的家破人亡的琴鹦,是要把你们这帮草菅人命的杀人犯拉入地狱的兴南别院亡魂!”琴鹦一把甩开风二娘的手。
风二娘还不死心,拉住琴鹦:“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我和风郎曾有个女儿,不过她从小体弱早亡。不奢求你原谅我,但是我想让你知道,我是真的把你当作我的女儿看待。”
“午夜梦回,兴南别院里我家人的哀嚎夜夜响彻耳边。
原谅?你自己下地狱去让你的夫君求他们原谅吧!将她带下去,我再也不想再看见她。”琴鹦的心如死灰。
琴鹦走到丹风夫人的面前作揖:“多谢出手相救,只是,你是怎么知晓她想对我不利的?”
丹风夫人扶住琴鹦:“事到如今,我也就不瞒你了。这妇人几个月前在修罗层鬼鬼祟祟,被大统领擒住,原来她是风掌典长老的遗孀,大统领将她夫君死亡的真相告诉她,她当即便立誓效力大统领,大统领也答应帮她复仇。潜伏在你身边便是她的目的,她会定期将善人层的动向与我通信。现下你应该懂了,你对我姐妹二人有救命之恩,我怎么能见死不救呢?”
琴鹦命龙芽好生招呼丹风夫人,却得到对方婉拒:“我姐姐毕竟是修罗层的人,不便久留,告辞。”
晚上,琴鹦召来弦羽,命弦羽神不知鬼不觉的放了风二娘。若是放任不管,她必死无疑。
当天晚上,弦羽依照琴鹦的嘱托,将风二娘带到了安全之地。
“是谁让你来救我的,是琴鹦,是不是?”风二娘追问道。
弦羽支支吾吾:“别问了,从此海角天涯,永不相见。”
风二娘闻言不禁感伤,想到自己之前所作所为,琴鹦不想见自己也是情理之中。
风二娘独自一人走在下山的路上,不远处便是永夜城的大门,琴鹦已经打点守卫放行。夜色凄清,树影斑驳,鹧鸪鸟不时的发出叫声,犀利哀嚎。
突然阴风起,风二娘察觉一股凉意。抬头,便见不远处身着黑红相间风衣的龙芽,身影纤瘦却散发着来者不善气场,风二娘踱步走到近前。
“你存心伤琴鹦报复四统领,琴鹦心软想放你一马,但是我不会。”龙芽看着风二娘冷冷道。
风二娘似乎早有所料,抬头看着黑暗的天空,月明星稀。
龙芽刚要动手,只见风二娘突然自己握紧脖子,好像难以呼吸的样子,力劲之大,将脖子抓出了血痕。突然喷出一口黑血,登时毙命。
“你一个女子小小年纪,别沾染太多血腥,这清理垃圾的事就由我代劳吧。”话音落,上百只蝴蝶聚成人形,正是钱原化,黑色八哥落在他的肩头说道。
“四统领让你继承医仙司马莲的位子,我本是不服气的,原来你不是个无趣的小古板。我认你这个长老了。可她的尸体怎么办?”
龙芽再低头看地上,哪里还有尸体,只有一滩暗红色血迹,龙芽咽了咽口水,还好之前没有莽撞得罪他,这人杀人于无形。世人不知,钱原化本就是以毒药见长,没有人比他更善用毒。
清晨琴鹦被噩梦缠身,梦到看见风二娘掉下龙泉吓得突然坐起,发现只是一场梦,当下放心。
看到一旁闭目熟睡的落夺便唤醒他:“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不是今日要启程吗?”
落夺缓缓睁开眼睛,在琴鹦的帮助下起身靠坐:“怎么一头汗,做噩梦了?”
“无碍,我立刻去收拾东西。”琴鹦抹了一把额头。
落夺出手拉住她:“不用忙了,我们不走了。”
琴鹦一头雾水,突然一个可怕的念头涌入琴鹦的脑海中:“你是故意的!”
看着落夺嘴角隐约泛起一丝危险微笑。
“我猜对了?你知道风二娘的目的,你知道她报仇心切,所以给她错误的消息,逼她提前动手,这一切都在你的算计中。你有想过我和儿子的安危吗?”琴鹦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