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莲冷笑道:“你来的正好,我已经确认过了,以他现在的功力并无还手之力,要杀他正是大好时机。”
琴鹦万万没想到,司马莲竟然会趁人之危,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原以为你回永夜城是来治好他的。”
“笑话,你不是一直想杀他吗,像他这样的人,把别人的生命当成儿戏,我今天是替天行道。”司马莲答。
“我不会让你伤害他的。”琴鹦异常坚定。
说话间琴鹦扶起落夺幻行步来到善人层秘密出口。守卫见四统领,皆臣服请安。
“不要告诉任何人见过我们。”琴鹦吩咐道。
众人面面相觑,守卫的首领看向落夺征求意见,只见落夺点点头,众人才答:“是!”
琴鹦毕竟女子,柔弱无力,一路上支撑半个身子的落夺早已精疲力尽,额头上大汗涔涔。
落夺见状假装身体不适,琴鹦才放他下来休息,二人来到溪边,琴鹦将落夺放下靠在一块儿巨石上。
“我们这是要往何处?”落夺问。
“眼下距离最近的是马帮,不如我们暂且先去那里躲躲。”琴鹦思来想去,司马莲的武功杀人于无形,单凭自己难以保护如今的落夺。
二人在溪边休整过后,便连夜赶路到翻云镇,敲响了马帮的大门。
从里面骂骂咧咧的出来一个马夫,见这一男一女风尘仆仆赶路而来,并未放在眼里。
“干什么,干什么。大晚上让不让人睡觉了!”言语中十分不耐烦。
“冒昧打扰,可否求见马飞白?”琴鹦耐住性子,十分谦卑。
“大胆,我们帮主的名讳也是你想叫便叫的?”马夫闻言怒道。
“不敢,劳烦您通报一声,故人来访。”琴鹦道。
“滚!滚!滚!我们帮主巡视各分舵,哪有时间见你们俩个无名小卒。”
琴鹦心急:“这么说马飞白不在府中?那马青荃呢,找她也是一样的。”
“小姐已经离家多年了,别说你了,我都好些年不见。”
马青荃自从接掌天海局掌印长老后行事极为隐秘,永夜城事务繁杂,这些下人很少有机会能见到她。马夫此言三分夸大其词,七分确实如此。
“那么老帮主呢?”琴鹦不能放弃最后一个机会。
“你这丫头是不是没事找事儿,老帮主久病成疾,早就卧床不起了,你两个哪来的回哪去,别跟这儿找不自在!”说着马夫推搡琴鹦的肩头。
琴鹦身子不稳,落夺也踉跄了一下。
“杀了他”落夺平稳呼吸,在琴鹦的耳边说道。
马夫离不远,也听见了落夺的话,当即挽起袖子:“嘿,我这暴脾气!”
琴鹦赶紧劝和:“对不起,他脑子有问题,您别跟他一般见识。”
“傻子就赶紧去治,别在我这儿找晦气。有病!”马夫说着关紧了马帮的大门。
“他!”落夺闻言,怒气上涌,止不住的咳起来。
琴鹦将他扶到一边,等他恢复一些之后,二人又开始赶路。
“方才那人如此无礼,你为什么不听我的,杀了他!”落夺频频抱怨。
琴鹦支撑他的身体已是费力,又吃了闭门羹心情跌到谷底,偏他又在耳边抱怨。烦闷的心情郁结难以舒缓,终于爆发了。
琴鹦闻言停下,在落夺还未反应之际,将手松开,落夺的身体没了支撑,双腿一软,大头朝下跌入路旁的草丛里,只露出半个身子。他想试着自己起来,但是手部力量不足以支撑起他的上半身,奋力挣扎的样子十分憨态可掬。
琴鹦本来生气,见此景被逗的捧腹大笑:“哈哈……”
落夺索性放弃:“你笑什么,还不过来拉我!”
琴鹦忍住笑意,想他这般下场了,还对她颐指气使。真应该让司马莲杀了他算了。虽然这样想着,琴鹦仍是上前把落夺拉了出来。“你现在处境,还动不动就想杀人,能不能反省一下自己。”
落夺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现在是轮到你来教训我了吗。”
琴鹦一边将落夺头上的枯草摘干净,整理他的发束,一边答道:“不是你说的嘛,强者才可以决定弱者的命运。”
“所以,你现在觉得你站在强者的位置上了?”落夺不屑道。
”起码比起你,我走路不需要人扶。”说着琴鹦一掌轻推在落夺的肩头,他的身体便失去了平后,向后摔在了地上。
落夺咳了几声:“你会后悔的!”
琴鹦见现在落夺弱不禁风倒是比从前更招人亲近,他的样貌比常人清冷俊秀,不再像平日里杀气腾腾,因病唇无血色,因时常咳嗽眼底发红,偶尔噙着泪水,使他的眼眸不像平时漆黑冷冽,多了一丝温柔。
琴鹦再次扶起落夺:“有人和你说过,你长的很好看吗?”
“有啊。”落夺答。
琴鹦突然感兴趣:“什么人?”
“你啊,你不记得了。”落夺摇头道。
琴鹦回忆起却有此事,那也算是她第一次看清他的模样,不过她以为她当时对话的人是小哑巴阿与,如今落夺的样子,倒和当日情形相差无几。
马帮这条路不通,机杼苑龙芽也不是司马莲的对手,二人决定去寻乌黛枭。
九辰道观的小童出来搭话说:“乌羽士同他的师傅静缘真人受邀前去外地讲经未归。”
落夺闻言喃喃道:“司马,你真是不想活了”
琴鹦只当落夺在抱怨并未放在心上:“他活不活我不知道,眼下若是再找不到落脚的地方给你看大夫,你就活不了多久了。”
琴鹦突然灵机一动,此去不远便是玉帛庄。
二人来到玉帛庄门口,落夺抬眼见到匾额便推却道:“为什么要来这里,我不进去。”
琴鹦一边敲门,一边回答:“你以为现在的你还决定的了吗?”
出来开门的老伯见琴鹦喜出望外:“琴姑娘,你回来了,你一声不响的离开了,少爷十分担心,还想出去寻你呢”
见琴鹦小小身体支撑落夺成年男子的身体很是勉强,老伯便向伸手帮忙。
落夺见其意急忙制止:“别碰我!”
琴鹦看了看落夺,无奈叹道:“不劳您费心,我自己就可以了。”
老头一脸嫌弃,心里非议,堂堂一个大男人要让一个那女子照顾,还诸多挑剔。也不知琴姑娘在哪里认识这样不三不四的人。
琴鹦将落夺带去蜃楼之前她住的那间房,将他放在自己的床上。便转身离开。
“去哪里?”落夺瞄了她一眼。
“我先去看看叔母的病是否好转,再去找之华哥哥交代你的事情,最后吩咐下面的人保密。我们在别人家打扰,总得去说一声吧,”琴鹦解释着。
“别人家?”落夺很满意这个称呼。
“是,你在这里等我,我回来就给你带些吃的。”琴鹦也身心俱疲。这一路上,既要照顾他的身体,还要时刻注意受否哪句话会让他难过生气,简直是比带着九岁孩童赶路还要更难一些。
之华听下人报告琴鹦的消息,立刻奔向蜃楼,在花园二人相遇。见琴鹦平安归来言之华喜出望外,本来他也在计划出去寻她。
“侄女,平安无恙真是可喜可贺啊”二人说话之间,言臣走了过来。
言之华先言臣请安,后拉着琴鹦道:“我爹前几日外出而归,给娘带了一些补身体的良药,现在她已经能下床走动了。”
琴鹦闻之脸色不悦,但表面言语隐藏:“那真是太好了,稍后我会去看望叔母。”
“对了,下人说你带回了一个朋友,他是谁?”言之华道。
“朋友?”言臣重复了一遍,似乎感到极为好奇。
琴鹦一时间慌不择言:“我的表哥,阿与,对,他从小体弱多病。这次我出门就是去看望他。他家里的情况不好,没钱医治,恐怕要劳烦叔父,给他请个大夫。”
“这有什么麻烦的,你的亲人便是我的亲人。你救了我娘的命,这点小事不用放在心上。是不是,爹。”言之华十分豁达。
言臣露出微笑:“这是当然。”当即传唤了下人去请了附近最好的大夫。
“多谢言叔父,多谢之华哥哥。”琴鹦礼数周到。
言之华要随琴鹦去看望表哥,幸好之前在永夜城他并未见过落夺真容,琴鹦也不好推脱。
言之华先随琴鹦到厨房拿一些菜品,但是转了一圈,菜色不是太油,就是太腻。于是决定自己下厨煮一碗清粥。
言之华看琴鹦在灶台边生火被呛的一边咳嗽一边流眼泪,便将她拉到一边自己动手,两个人合力煮熟这碗粥。
路上跟在琴鹦的身边,看着琴鹦小心翼翼的端着,言之华心里酸酸的:“你还从来没有为我下过厨呢。”
琴鹦漫不经心:“你家的厨子那么多,你确定想吃我做的这个?”
琴鹦的清粥火候大了,底下都是糊的,这一碗还是她精心在一锅浆糊里挑出来的。
言之华见黑的锅底隐约可见的粥咽了咽口水,真要让他吃只怕难以下咽。“不是好吃不好吃的问题,这是你的一片心意嘛。”
“好,有时间一定让你感受一下我的心意。”琴鹦看着他勉强的表情忍不住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