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马小乖钱浩才注意到,之前刚看到小贩时,为什么会有怪怪的感觉产生,以往见到这样的小贩,都是站立着忙活,人少的时候会坐在后面自带的矮椅子上,这红豆摊的小贩带的凳子是半腰高的长条凳,自然是少见,如果把小贩当正常人,自然也就觉得怪怪的,但如果把他当作双腿行动不便的人,那便就没有这个奇怪的感觉了,半腰高长条凳,坐上去不仅高度够,还方便移动;
这本也就在山坡上,小贩欲要推着车往上走,虽然坡度很缓,但对于行动不便的小贩就略显艰难了,马小乖钱浩想要上去帮忙,被小贩给拒绝了,拄着双拐,吃力的慢慢往上推着,好在距离也不远,十米左右的距离,一盏茶的功夫也就到了,摆放好了车子,小贩示意马小乖钱浩上楼,二人跟着小贩来到一个单间,马小乖吃惊的发现,这单间正是南楠同他讲的,意外怀孕后,刘夏辉同她居住的地方,格局布置上,与南楠讲的丝毫不差,只是凭添了些许岁月的痕迹;此时马小乖更加肯定了,面前这个白净的中年男子,就是刘夏辉;
“她以前最爱吃红豆饼,不辣的食物里也就这个百吃不厌了……”
这个故事的另一个版本,钱浩和马小乖听刘夏辉娓娓道来,虽然是第二次听到了,马小乖依旧没有打断刘夏辉,作为当事人的双方,对于故事的侧重点自有些不同,但在场的人能深切的体会到刘夏辉对南楠爱的深沉;讲到后面,马小乖自然也就明白了,为什么南楠凭借执念出了手术室没有看到刘夏辉了;当时刘夏辉把南楠送进手术室后,心心念念的是南楠一定会没有事,肯定能安全出来的,他想趁这点时间把后面要用到的生活用品采购齐全,等南楠出来,自己是一步也不想离开了,如果下午自己执拗一些,就不会置南楠于危险的境地了;这般想着,脚下步伐也是越来越急,三步并作两步走,生怕南楠提早出了手术室看不到他,但上天好似最爱捉弄人,自古以来就是如此,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急急匆匆的刘夏辉,心思也全在手术室南楠的身上,一时不察,被迎面疾驰而过的汽车撞飞了出去,醒过来时已经是三天后了,自己的爸妈也从老家赶了过来照顾他,身上多处骨折的刘夏辉,用微弱的声音恳求老妈去看看南楠,虽然不太明白这一切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看着儿子痛苦焦急的脸,便跑去了妇产科问了问,回来后,若无其事的告诉他说,已经转院了,被她父母接走了;刘夏辉焦急的心情,总算能平复了一些,在医院休养了一段时间,学校的同学朋友也来看望他,但都好像商量好的似的,只安慰他好好养病,连南楠的名字也都没有提起,就好像南楠这个人只在刘夏辉的记忆里,与他们丝毫没有交集一样,刘夏辉的心里莫名的生出一丝不安,心情也是越发的焦虑,他当然不知道,他敬爱的爸妈为了他们的宝贝儿子在背后做了怎么的努力,他们几乎哀求了每一个探视的同学,怕儿子知道了真相,作出傻事来;但纸焉能包的住火,在刘夏辉的声声哀求下,他的铁哥们,也是见证了他们爱情的铁哥们,说出了真相;在没有听到真相前,哪怕有亿万分之一的机会,他也是相信南楠不会有事的,但现实总是这么残酷;得知真相的刘夏辉,整个人陷入了呆滞状态,这对于他自身的伤势恢复影响也是很大,呆滞状态足足维持了半年之久,才逐渐从这状态开始往好的方向发展,此时病床上的刘夏辉眼窝深陷,两腮萎缩,脸色蜡黄,消瘦的让人心疼,经过半年多的调养,刘夏辉的身体各项指标已逐渐恢复正常,粉碎性骨折的双腿,在双拐的辅助下,也能勉强行走了,便出了院,回到学校继续完成了学业,父母亲自然也是放心不下刘夏辉,在学校西门对面山上花了大价钱买了一套房子,方便照顾刘夏辉,看儿子逐渐走出了人生低谷,心里也是高兴的很,毕了业,刘夏辉坚持留下来自食其力,在这做起了小生意,父母也没再多加阻拦,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最能释怀,只要人还在,想选择怎么样生活都好,人生短暂,眨眼间半生已过,只要活得开心舒适,平安健康,人生足矣;这一晃,时间已是过了六年之久
“为了那句不见不散的承诺,她在手术室门口等了你六个春秋”刘夏辉听到马小乖这句话,浑身一颤,黯然的眼眸突的变得明亮起来,若说遗憾,未曾见最后一面,何止是南楠的遗憾,这同样是刘夏辉的遗憾;带着执念化作魂体是南楠的外在表现形式,但活着的刘夏辉自有他的表现形式,他不怪父母起初欺骗他的行为,只怨命运无常,自己无力改变;
马小乖钱浩搀扶着刘夏辉到医院的时候,正好是六年前的那个榜晚,刘夏辉出车祸的时间,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刚走到手术室门口在的那个走廊,马小乖就看到那白衣女子等在那里一动不动,怔怔的看着刘夏辉,魂体有隐约飘散的迹象,待三人站定,刘夏辉与白衣女子近在咫尺,说来也是奇怪的很,除了马小乖,刘夏辉和钱浩应该看不到白衣女子才是,但从马小乖的眼里看到,刘夏辉伸出了右手抚摸着白衣女子的脸庞,拇指为她拂去流下的泪水,俩人的眼中只有彼此,仿佛那就是全世界;
此时只见白衣女子的魂体再也没有执念束缚,化为点点白光即将消散在这世界里;马小乖左手捻兰花诀,搀扶刘夏辉的右手向白衣女子遥遥一指,这即将消散的微弱白光,便朝着马小乖汇聚而来,融入马小乖体内,盘踞在马小乖体内的丹田之中;直到白衣女的的魂体消失了很久,刘夏辉才收回了自己的右手,嘴里楠楠的说着“谢谢,谢谢”仿佛是在给马小乖道谢,或者替南楠在道谢,又或者是在给这多灾多难的命运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