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雅和那帮男孩被带走了,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任何威胁。
但是,我永远无法想象那具柔弱的、颤抖的身体经历了什么样的伤害。
她蜷缩在角落,身上挂着伤,衣服被扯破,一览无余。
我看着她一头凌乱的头发,把大衣披到她身上。
她松开捂着脸的手看向我,眼神刺骨而绝望,就像被推到悬崖边的人,渴望有一个人紧紧拉住她。
我希望,我可以把她救回来。
没有任何征兆地,我朝她伸出手,面带笑容:“跟我走好吗?”
她依然盯着我,从那双眼睛里,我能看到自己的脸,表情漠然、从容不迫、似乎正嘲笑着她的无助。
可谁又能明白,那种从内心深处散发出来的,不可抑制的痛苦,只有在面对她时,这种痛苦会被无限放大,让我变得像个怪物。
只是,这样的我,却压断了她最后一根紧绷的弦。
她还是没有反应,我的心沉到冰点。
有一种温柔的触觉传到我的身体里,我看到,她把头埋进我的手心。
我跪坐在地上,把她揉在怀里,她没有反抗,安静而顺从。
时间过了很久,我把她扶起来,极具耐心。
她就这样站在我面前,穿着那件对她来说明显过大的男士大衣,温柔落寞。
我想去牵她的手,她把我甩开,倒在我怀里,苍白无力。
我把她拦腰抱起,她用手勾住我的脖子,很乖很乖。
我带她去买衣服、去吃饭,她都很听话,死死地捏着我的衣角,像只宠物一样。
只是,我想把她带回家时,她突然停住了,身体轻颤。
我知道她在怕什么,轻柔耳语:“别怕,只有我一个人,不会有人伤害你了。”
她趴在我身上,像只树袋熊一样,被我抱进门,送到房间。
那天时间过得很慢,午夜时分,我躺在床上辗转不安,那是不知第几次为她失眠。
门突然被打开,在一片黑暗中,有个人影缓步到我的床边,显得很沉重。
我坐起身,想要开灯,被制止了。
“别开灯。”她按住我的手。
“兮兮?”相处了这么久,我轻易就认出了她的声音,“怎么了?”
又是一阵漫长的沉默。
沉默过后,她似乎是终于下了决心,掀开被子躺到我身边。
她的体温很烫,身体不像平日那般柔软,而有些僵硬。
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触碰她,那种特殊的感觉让我不知所措。
多少天朝思暮想的女孩子现在就枕在我怀里,这样的难以置信,好像一抬手就会消失。
她轻轻环抱住我,我依然手足无措。
又是很久,她离开了。赤着脚走出房间,没有发出声音。
这可能是她最后一次依赖我了吧。
那天以后,徐锦涵就彻底变了。
我总能看到,她带着并不符合那张乖巧大方脸庞的妆容,从不同的车上下来。即使在家,她也毫不掩饰地说着各种粗俗的脏话,用轻薄的眼神看我。
我问她:“兮兮,你还爱我吗?”
“当然了。”她还是那样满不在乎,“我很爱你,你知道的。”
我伏在她耳边:“那就离开你身边那些男人好吗?”
她终于是笑了:“他们会给我钱,我想要的。”
“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呆在我身边。”我有些不顾一切地。
她盯了我两三秒,像在看着什么异物,不可思议。
“好啊。”她答应了。
之后,果然如她所说,那些令我烦恼的眼中钉消失了,她也不会再彻夜不归。我当然信守了承诺,定期给她打钱,送她各式礼物,带她出没在各种高档场所。
一切似乎都在朝好的方面发展。
但我并不满足这一切……
这样的生活不是我所期待的,她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刻薄,我也越来越不安。
我对她更加的束手无措。
在我眼里,她就像一只羽翼渐丰的鸟,随时会飞离我而去。我总是这样诚惶恐慌。
只有当局者明白,背后有多少无法言说的晦涩与阴暗。
于是,我把她囚禁了。
她和我大闹了一场,我没有回应,摔门而去。
她很快安静了,不再反抗。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她都没有走出过房间,送去的饭也总是原封不动地被端出来。
我以为她只是不甘心,我不愿意承认是我的错,我还在等她想明白主动来找我。
后来的一个晚上,她又一次在黑暗中摸索进了我的房间。
只是这次,她不再像之前那样。
她脱下外套,暴露出良好的身材。
“你不就是喜欢这样的吗?”她说着,冲进我怀里,“怎么样,还满意吗?”
我锢紧她,笑了笑。
其实你已经不爱我了吧……和我在一起,只是因为我这个傻瓜愿意围着你团团转吧……
我知道该放她走了……
我撤走了管家,敞开了房门,在她的衣服口袋里放了足够消费的银行卡。
但她没有离开。
我还是不敢接受失去有她的生活,每天回家都是小心谨慎。
但她一直没有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