箬仪小心扫视着众人,见那人群中竟有人对攸宁用眼神对他指指点点,似乎是对一些事心知肚明又不好言明的态度。
这令箬仪十分好奇的望了望攸宁,可他却只顾应付那些恭维者,并未将他人眼神当回事。
此时女帝来了。
目光坚定,气势如虹的姬妍秀走到龙椅前坐下,态度恭和的抬手让众人入座。
攸宁率先坐下,箬仪与樱桃等不重要的角色被安排在最后一排。众人落座后,她们方才入座。
望着犹如远在天边的攸宁,箬仪心里没底了,攸宁不在身边她就没有了安全意识。她努力回想着攸宁交代的话,望着攸宁身侧的红云,学着他将双手放在跪坐着的膝盖上才能平复自己不安的心。
“今日设宴一是为顾太尉接风洗尘,二则是庆祝我丽朝获得友邦周朝的援助,若再有敌军来犯,我国军士必定士气大增,此乃值得我国朝野及百姓得意之事。此番多亏有太尉大人在,求援一事有他前往朕心甚安。
丽朝有各位爱卿辅佐朕甚感欣慰啊,来,让我们满饮此杯共贺此等乐事,祝愿丽朝百年基业长青,繁荣昌盛,百姓能安居乐业。”
“祝祷丽朝繁荣昌盛,百姓安居乐业。”
众人举杯畅饮。
箬仪更是随着红云痛饮的模样喝着酒,未经过这种大场面的樱桃也学着众人的模样饮下一杯,只觉烈酒灼喉,味道并不那么美丽。
而箬仪喝了一杯后,却似好久没有开荤的样子,意犹未尽的望着婢子为自己斟的酒,期待着女帝再一次邀请举杯。
想不到女帝目光立刻便扫视而来,箬仪心中正诧异呢,怎的那么多人她一眼便盯上了自己?
“顾爱卿的随身侍从中的那一位着实眼生,不知姓甚名谁?”
众人目光随着女帝投向箬仪,她连忙起身抱拳道:“回陛下,奴才没有名字,跟着大人后,大人给了啊真这个名字,奴才便唤作啊真。”
“哦……?那你是友邦周朝人?”女帝再次发问。
“回陛下,小的是周朝人。”
“背井离乡在他国,只为跟随顾爱卿左右,这等衷心的侍从,顾卿是如何得来的?”
女帝一脸怜惜的模样望着箬仪,可话语中净是对他们关系的猜测,这令攸宁很是忐忑。
说实话吧,只怕箬仪在他身边也待不久,并且会有生命危险,不说实话吧,只怕在女帝威逼利诱之下他身边所知道箬仪身份的一众随从们会走漏风声。
这可令他两难了。
只见攸宁缓缓起身,心中已在思虑对策:“回陛下,臣奉命前往友邦周朝的途中遇见被人追赶的啊真,她一身乞丐着装,面黄肌瘦的模样惹人心忧,索性救下他。
后来,在回程途中他又为我挡过一劫,便觉他衷心耿耿,又甘愿报答臣曾经对他的施救之恩,便将他带回。也算为陛下,为丽朝广积德善,怨天亦佑我丽朝此次与贼国战役马到成功。”
女帝顿时喜笑颜开,显然这个答案令她很满意,举杯道:“顾爱卿果然心系丽朝与百姓,无论身处何地何时皆为我丽朝着想。顾卿有啊真随侍,丽朝有顾卿,实为两大幸事,让我们为这两大幸事再饮此杯。”
再次放下酒杯,女帝似乎又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搜索着人群中樱桃的身影。
“我看人群中还有一位姑娘,那位姑娘是......”
怕攸宁为难,红云索性站起来道:“那位姑娘名樱桃,是臣的......”
说话间看向樱桃,想着能不能说出那个答案,谁知樱桃却给了他一个确定的眼神。
红云得到肯定后毅然孑然抱拳低首道:“是臣的知己,臣在周朝与其相识,她愿随臣入丽朝相伴永久。”
此话一出,樱桃甜甜的笑着,望向红云,为他勇于承认二人关系的勇气感到很温暖。
众人目光投向红云与二人,看他二人表现关系便已是不言而喻了。
女帝听后大悦:“哎呀呀,如此佳话,一生难得几回闻。红将军着实到了适婚年龄,这家室也该考虑了。有红颜知己在侧,红将军上阵杀敌也愈发勇猛无敌。
朕着实未当过媒人,今日朕且做主,赐婚于你二人,再选个良辰吉日。你二人的婚礼事宜与花销朕包揽了,你二人只需准备好做新郎新娘便可,只是朕国事繁忙,婚事暂且全权委托给顾卿了,倒时朕定备一份大礼给你们。今日,诸位爱卿,就让我们举杯祝福这一对鸳鸯,咱们也好赶着喝二位的喜酒啊。”
“恭喜,红将军,贺喜樱桃姑娘。”
众人举杯共同敬贺两人,红云满面欢喜的应着,樱桃则在被箬仪的眼神追问着,她羞涩低首笑餍如花。
放下杯子,女帝又问:“听了你们的相识,倒让朕生了兴致,想听一听你们一路上都遇到些什么趣事?顾卿可否说出来于朕和众卿听听?”
“回陛下,周朝之行中让臣最惊讶的要数那次被几名山村妇人拦路打劫的事了。”
“哦?说来听听。”
“那日,正是回朝路上,只因车轮将雨水溅起在那几人身上,她们便狮子大开口要五十银。这可惹怒了众卫兵......”
攸宁讲述着那日被拦路的事,大臣们也对这种闻所未闻的行为感到好奇,专心致志的听着。而箬仪似乎对樱桃和工作的事更感兴趣,侧身向樱桃问话着:“说呀,怎么回事啊,你们两个何事开始的?你还要瞒我多久,你不是说非我不嫁的吗?怎的就答应了与别人的婚约了?”
箬仪有意坏笑着逼问她,樱桃也知道,她的啊真一心只为大人,容不下其他。即便一生一世跟着他,也无妨,只是她又遇到了那个让她感到温暖和爱的红云,便不能怪她滥情了。谁让喜欢啊真,是个没有结局的单相思呢。
“啊真,你若想知道,我日后再告诉你,今日我心下激动不已,连话都说不利索了,你就别闹了。”樱桃忸怩不安的气色彰显着她内心的激情澎湃与慌乱。
唯有身为女子的箬仪知道她内心此刻有多幸福。只宠溺的望着她,为她感到欣慰。
说完拦路抢劫,攸宁又说了那场蹴踘比赛,又顺带夸赞了一番箬仪精湛的球技,姬妍秀听的津津有味,只是听到他夸箬仪时,她忙瞧了一眼箬仪,好似明白了什么,叹了一口气,再也笑不出来了。
攸宁见她如此,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他明明告诉过自己在女帝面前说话不能流露出过多对箬仪的欣赏,可情急之中他一时嘴快脱口而出,收也收不回来了。
他又灵机一动道:“臣只当只有男子比如啊真这样的男人能将球玩转的如此出神入化,可未曾想到,周朝天子的一位嫔妃殷美人蹴踘水平竟可与啊真相媲美,臣当真觉得实属罕见啊。”
如此说着,他还配合着头部摇摇头表示倾佩。
女帝又变化表情转平静于惊讶道:“女子蹴踘?水平还颇高?朕亦是闻所未闻啊。这位殷美人定然很受周朝陛下宠爱吧?”
攸宁抿起唇又道:“周朝陛下着实很欣赏殷美人的蹴踘技巧,只是是否宠爱有加臣便不得而知了,只是臣想一定是的。”
女帝亦冥想着点点头,又看了眼箬仪,好在箬仪注意到女帝的瞩目,便故意学着红云正吃饭的豪爽样子吃起饭,见她如此,女帝仍不能消除她内心的想法。
于是便让身边的太监河是附耳过来,小声吩咐着他。那河是得到命令便下去了,过一会儿回来后便给了姬妍秀一个眼神,她心领神会,接下来便开始表演了。
此刻宴席已经进行到高潮时刻了,舞姬乐姬们的拿手绝活正在上演,众人都专心的欣赏着。
“各位爱卿,朕今日着实不胜酒力,已是醉意朦胧,不能再喝了。各位爱卿尽兴与否?”女帝佯装醉意上头扶额问着。
“陛下赐宴,我等必是尽兴而归。”
太监河是:“明日早朝,还请早回殿歇息吧。”
“那众爱卿也早些回府吧。”说着便走下龙椅。
“恭送陛下。”
众人起身离座作揖应道。
姬妍秀走后,攸宁便向众人一一告别着,他离开后,众人方按官职大小一一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