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然之气散开,陈奇言的气势也发生了变化,看在对手的眼里,不由得暗暗心惊,此时他也突破到了元化境,功力上的优势荡然无存。
陈奇言出剑,依然使的是那套古怪剑法,而随着他剑法一招招使出,更古怪的事情发生了,他的剑法大气磅礴,从气势上已完全压倒对方,然而每每到了关键时间,却又收了剑招,点到即止。
这在行家看来,是非常不合情理的事情,而反观他的对手,行为更是古怪,手中长剑竟随着他的剑招而动,二人你来我往之间,已过了数十招,看他二人情形却不像是拼个你死我活。
久而久之,他的对手脸上竟露出感激的神色,仿佛对剑道的明悟又加深了许多。
如此怪异的情形,众人看在眼里,仿佛此刻已不是在比斗,更像是一个师父在孜孜不倦地教导徒弟,而此时大家也已看得出来,陈奇言的剑法之中隐隐含着教化之意。
“是了,就是这套剑法。”就在大家都纳闷不已的时候,太师叔已激动的站了起来,浑身不停地颤抖着,他的脸上,已是老泪纵横。
“太师叔,您这是怎么回事?”众长老大惊,纷纷围了过来。
太师叔对他们置之不理,双眼只是紧紧注视着陈奇言,眼泪不停地留下,哭得像个孩子似得,他嘴中喃喃道:“苍天有眼,没想到我有生之年还能再看到这套剑法,便是死也瞑目了。”
“太师叔,莫非你认得这剑法?”其中一名长老问道,方才他还怀疑这剑法是儒园的对手所创,如此看来,似乎其中是另有隐情。
“夫子剑,这就是夫子剑呐。”太师叔浑身颤抖指着陈奇言,仍是激动不已,整个儒园之中,只有他认识这套剑法,他永远都无法忘记,当年他刚进入儒园之时,他的师祖就在他们面前使用了这套剑法。
而说起夫子剑法,纵观儒园千年之中,也仅仅只有两人会这套剑法,一个是儒园的开山祖师,而另一个则是他的祖师,这两人的成就更是非凡,一个开创了儒园,成了儒园始祖,另一个则让儒园成为了儒家第一,论其功绩,当不在儒园始祖之下。
正因为如此,这套剑法也被儒园称为最神秘的剑法,盖因要学习这套剑法,都是可遇不可求,即便会了招式,但这心法却是一概不知,根本无法传授。
儒园中的两代祖师,全是机缘巧合之下学会的,而且都是莫名奇妙便学会了,真要让他们说出个之所以然,却是无从说起,只道是自己在看书时所得,因此,儒园之中才会有此规定,武院中人必须学文,就是盼着弟子能够机缘巧合之下习得这套剑法,而这套剑法也被儒园祖师称为夫子剑。
“没想到竟然是夫子剑,祖师保佑,我儒园必然会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听到夫子剑之名,长老们一个个都坐不住,全都激动地站了起来,如同服了几剂补药一般,兴奋不已,就连身为园主的李浩存,脸上也露出了动容之色,毕竟两代祖师的经历摆在那里,由不得他们不激动。
随着陈奇言最后一招使完,那弟子也收了剑,面露感激之色,向着陈奇言拱手道:“师弟剑法精妙,令我心服口服,传道之恩,不甚感激。”
想是在陈奇言的剑法之中收获不少,他急着下去好好感悟一番,于是不再多言,转身走下擂台。
不战而屈人之兵,这夫子剑也被冠以了仁者之剑的称号。
在随后的比斗之中,两名弟子也都一一上台与他较量,同样也都在夫子剑下收获不少。
五关结束,陈奇言凭着夫子剑夺得了武试一甲第一名,这个结果实在有些出人意料。
尤其对李峻泓而言,更是在他心头插上一刀,如此成绩,智者之名,已非他莫属。想到这里,李峻泓不由得冷汗直流,心中更是后悔不已,在心里早已将自己骂了无数遍。
然而陈奇言似乎忘了这件事,在太师叔将他点醒之时,此事便已经随风而散,消失地无影踪。
随着五关结束,名次也已经出来,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李浩存,似乎是等着他宣布智者的获得者。
作为儒园的园主,李浩存自然要有所顾及,方才如果不是太师叔的到来,只怕陈奇言便已败下阵来,若是直接宣布陈奇言为智者,那么恐会引起其他弟子的不满。
况且既然成为了智者,自然也涉及到了门派的脸面,陈奇言虽从功力上已足以担当,还学会本门最神秘的夫子剑,按道理来说,他的确是智者的最佳人选,但由于他口疾的缘故,却又不得不考虑一番,若是日后江湖提起儒园的智者,都说他是个口吃,那岂不是惹人笑话。
想到这里,他一时间不知改如何决断。
“怎么?莫非你还有其他更合适的人选?”太师叔瞪着眼睛看着他,似乎对他有些不满。
“太师叔,那到不是,只是眼下文试成绩还没出来,这么早宣布只怕不会让人口服心服。”李浩存连忙赔笑道,儒园之中最讲礼仪,他可不想惹得长辈不快。
“哼!我看你小子是别有用心!”太师叔冷哼一声,活了一百二十岁,他怎会看不出李浩存的心思。
他看了一眼陈奇言道:“我看这孩子忠厚老实,是块上好的璞玉,虽然有口疾在身,但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想要心服口服是吧,那我便让你心服口服。”
太叔公把手背在身后,却是抬脚就走,其余人都不知他要做什么,急忙跟在身后,太师叔领着园主和众长老就这么浩浩荡荡的走到了文院。
文院的院长是个老学究,此刻正在认真地批改文试的考卷,还不知外面发生了何事,一行人的到来着实把他吓了一跳。
“太师叔。”文院院长急忙行礼,他实在是一头雾水。
“嗯,文试的考卷可曾批阅完了?”太师叔问道。
“如今已批阅了九成左右,剩下的今日便可完成。”
“如此甚好。”太师叔点了点头问道:“文院之中有名学生叫陈奇言,他的考卷可曾批阅?”
文院院长连忙将陈奇言的考卷翻阅出来道:“考卷在此,尚未审阅。”
太师叔一把拿过他的试卷翻开,看也不看,拿起印章在上面盖了个一甲。
“太师叔不可!”李浩存连忙阻拦道,但为时已晚,印章已牢牢盖上。
“哼!这下你可心服口服了?”太师叔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背着手走了出去。
“唉。”李浩存叹了口气,唯有苦笑。就在他为难之际,耳边突然传来声音:“好!”
却是一旁的文院院长正拿起陈奇言的卷子仔细观看,看到精彩处,不由得拍案叫好,嘴中不停的赞道:“这篇文章笔锋锐利,文笔极佳,观点独到之处,更是入木三分,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好文章。好!好!”
说完,他似乎意犹未尽,又将文章仔细看了一遍,沉吟了一阵,又拿起印章在上面盖下,赫然变成一甲第一名。
李浩存见了,更是气的拂袖而去。
如此一来,陈奇言便以文武二试均是一甲第一名的成绩,当之无愧的获得了智者之名,而他也成为了儒园之中千年以来第一个以文院子弟身份获得智者称号的人。
一时之间,陈奇言风头无两,整个儒园谈论的都是他,至于此件事情的始作俑者李峻泓,却已经没有人再记得他了。
考虑到三者会合之期将至,而陈奇言在修行一道,虽然修为已到了元化境,但对于修行一道的了解,实在是太过浅薄,比起刚入门的弟子还要不如,经过一番商议之后,由园主亲自带着众长老为他安排了紧急闭关。
李文筠说完了陈奇言的故事之后,长长地吁口气,端起面前的茶杯一饮而尽。
“传闻这夫子剑大有儒者之风,内含儒家仁义礼信之精要,也被江湖中称为王者剑诀,而这位陈兄更是奇才,竟能在一日之内连过五境,更能领悟到夫子剑,这要传了出去,足以在江湖上引起轰动,如此人物,定要好好结识一番。”
杜忠霖由衷地赞叹道,对陈奇言的好奇之心更甚,双眼之中更是冒出熊熊战火,恨不得陈奇言马上出关,好与他较量一番,世间最神秘的夫子剑,对于剑者而言,实在有莫大的吸引力。
“依我所见,能在天赋上与之相比的,也唯有苏兄弟了。”至善突然想起苏聃的剑道天赋,不由得把二人放在一起做比较,但思来想去,却是难较高低。
李文筠听他们说起苏聃,不由得心下好奇,于是出言问道:“你们口中的苏兄弟又是谁?莫非他比你们还要厉害不成?”
“呵呵,那到不是,说起这苏兄弟,他也是奇人一个,尤其是他在剑道上的天赋更是叫我等好生羡慕。”一提起苏聃,至善不由得想到了他的伤势,正待要询问李文筠,突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打开门一开,却发现谢易风站在门外,面露忧愁之色,二人心中登时一紧,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没想到筠儿也在这。”谢易风勉强笑了笑,对着二人说道:“二位,方才我收到门中弟子传信,这消息怕是与二位的朋友有关。”
“哦?可是有苏兄弟的消息?”二人连忙问道。
“这个嘛,二位还是自己看好了。”谢易风将书信递在至善手上道。
至善连忙打开,这一看一下,却是立刻变了脸色,一旁的杜忠霖发现不对,从他手上拿过传信一看,登时惊呆了,只见上面写着:
噬魂剑出,吸魂夺魄,血炼之物;黄泉身死,地府震动,血流成河,持剑杀人者袁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