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脸是老少通吃的呀,田若兰连女儿的眼色都直接忽略了,不住地点头:“好。小鱼,你去吧!”恨不得把女儿推进这男人怀里了。长相好,家世好,脾气好。简直就挑不出不好。
愕然看着母亲,不是才说好和他要分开吗?可母亲……江小鱼突然释怀了。连母亲这把年纪的老人也能轻易被他牵着鼻子走,莫怪自己的心一直向着他。
带了她的笔记本电脑,手机留给了田若兰,说有事直接电话联系,然后拿了她的身份证,一起去机场。
在机场的时候,刚好碰上杜海燕母女也回北京。
当机票拿到手里的时候,江小鱼忽然拔腿就往回跑。不﹐她绝不去北京。绝不﹗请上天允许她临阵脱逃。
“既然这么胆小﹐当初就不要惹出那么多事来。”小小的女人想逃出他的掌心﹐没门。抓住她﹐拎小鸡般拎回了机场大厅。
她是胆小﹐还真的惹了不少事。但是——她为此付出了这么多年的青春﹐也够了。她吃了这么多苦﹐可是帮他把儿子教养得很好﹐礼仪风范如出名门。他该知足了。
当然他不知道那是他儿子﹐所以可以不领情。
以为抓住她她就不逃了。不可能﹐她打主意﹕“我要上洗手间。”
“不行。”他一口拒绝﹐“憋着。”
憋你个头。人有三急﹐狗急还跳墙﹐她心里骂他,这时特别地恨他。
“你再跑来看看。”他威胁。
江小鱼轻哼﹕“我就跑﹗”
这半个月来他成了本市名人﹐谁都认识他。可不﹐现在旁边就有许多躬腰﹐等着有空子搭上腔。
大众广庭之下追她﹐只要他脸皮够厚﹐她奉陪。
结果还真低估了他﹐她跑没几步﹐就被他腾空抱着了。败北的又是江小鱼﹐不愿意让干干净净的他成为绯闻人物。说到底﹐心里对他只有一个心软啊﹗
她的及时退让赢得了他温柔的一笑。那久违的一笑让江小鱼觉得﹐她就是将自己送到北京给某些人嗤笑﹐也值得了。坐在飞机上时又怀疑,他那是对她笑吗?可能是旁边有什么事好笑。于是一个劲地在敲自己的脑袋。
“本来就不聪明﹐再敲﹐就更笨了。”有人说。
瞧向身边的男人﹐他纹风不动﹐神情温和﹐好象那话就不是他说出来的。真是见鬼﹗
到了北京﹐和杜家母女道别,到家已经是天黑。
“爷爷奶奶门下的房产。比较清静。”望着偌大的别墅﹐楼台亭台就如苏州园林﹐既有小桥流水人家的阔远﹐又有现代建筑的大气﹐江小鱼自认自己是刘姥姥进大观园。
他当初疯了﹐去住怡红花园那半新不旧的小三房。
她最多就是看上去还有点味道﹐要论漂亮﹐不说京城美女如云﹐才女如云。他就是眼睛抽筋了也轮不到瞄上看似淡定清灵实则胆小如鼠的她。
终于在乔云涛的瞪视下落了脚步。穿过长长的鹅卵石甬道﹐来到门口。
乔云涛打开了门。顿时空旷而大气的客厅呈现在面前。
占地五百平方米﹐三层楼的古典小别墅﹐果然有它高扬的格调。江小鱼回想起六年前的种种﹐淡淡一笑。富和贵﹐果然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富能让女人动欲﹐贵能动心。
“家里没人。进来吧﹗”很多天没抱过她的手臂﹐这时很大方地伸了过来。当然﹐要尽地主之谊﹐是要客气点。
他来北京做什么?带着她来又做什么?她看着他有些慌乱,不自觉地把手送到他手中。
“哦﹖”很奇怪怎么会没人﹖乔爷爷说过乔家是大家族。
“爸有单位的房子﹐平时我们不回这里。而且爸去欧洲了﹐妈在南方开拓市场。伯伯他们都有自己的别墅在效区。只有爷爷奶奶在家时,大家才会过来。平时只有赵伯夫妇在这里打扫照看。”看着她还在磨蹭﹐他有些生气﹕“到自己家还这么磨蹭。”
她忽然泪珠掉得厉害。自己家﹐她多少年没说这个字眼了。漂泊天涯﹐家的感觉一年不如一年。
“第一眼见到的你﹐不是这样的爱哭鬼。”乔云涛有些讽刺。那个清晨﹐那娴雅清灵淡定的美丽﹐那超然物外唯我中心的悠然﹐可是夺人心魄啊﹗
“我生性比林妹妹还善感。”不知不觉有些生气。他没进入她生活之前,她也那么的飘逸潇洒啊!
“先洗个澡。”乔云涛把她带上二楼﹐推开一间房﹐“我姐的衣柜。去里面挑身睡衣。”
是要洗个澡﹐风尘赴赴地浑身难受。可是当她走进去拿睡衣时﹐傻了眼。
清一色的半透明吊带睡衣。
乔云雪的胸围和腰围都和她差不多﹐但个子比她高很多﹐要是穿较正式的裙子倒是可以﹐像那身天蓝色的裙子她穿着就极好﹐可是吊带睡衣——天﹐她比了比﹐三点只能遮一点。因为上面太空阔了。
拿着一条粉红色的吊带睡裙﹐大脑当机﹐怎么也没法想象象乔云雪那样叱诧风云的女强人穿着这睡衣的模样。
乔云涛等了半天也没见人走出来﹐推开门一探究竟﹐然后看见一个傻傻的女人对着一条粉红色睡裙发呆。
那样子让人发笑。勾勾唇,把裙子塞到她怀里﹐乔云涛催﹕“就这条﹐不用换了。不就睡个觉用用﹐不是要你写毕业论文﹐不用这么研究。”
他今天话多了些﹐可老这冷言冷语有失他的优雅。嫌弃是对的﹐但不必要这么假假地和她说话。江小鱼叹叹气﹐好吧﹐的确﹐就是睡觉嘛﹐穿上去又死不了人。他这些天对她一点兴趣也没有﹐她就是光光地站在他面前﹐他未必就会吞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