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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破碎的世界

她曾经偷偷地幻想过关于他们未来的一切,梦中的婚礼,海边的小屋,甚至连屋里最细小的摆件,她都幻想到了,当时一切都是那么清晰,又遥不可及。

傅夜司慎重地考虑之后,暂时选择放弃手术,毕竟风险太大,而他又不属于幸运的那类人。还是先保守治疗,定期观察血肿,看会不会被自体吸收。如果实在不行,最后再考虑手术。

对他这个决定,林夕也表示支持。因为他不愿意在医院久待,她便找人把他送回了家里,有熟悉的用人照顾,私人医生也可以上门来做诊疗。她自己三天两头地往傅夜司家里跑,去照顾他,向南也从美国请来专家替他会诊,可惜的是,结论还是和以前一样。

不知不觉,时节已进入盛夏,转眼间就到了桃芝的婚礼。

婚礼当日,林夕身为伴娘,一大早就赶去了酒店,陪着桃芝化妆做头发。两人并排地坐在镶着灯泡的镜子前,任由造型师把她们的长发摆来弄去。暮景盛大手笔,国外请来专人团队为桃芝打扮,连他公司的一线女星也享不了这个福。

桃芝从镜子里望了林夕一眼:“傅夜司今儿主动没来,还算是体谅你,知道你要做我的伴娘,没空照顾他。”

林夕笑了笑:“人虽然没来,可是红包我替他带到了,放心,少不了你的。”

桃芝扁了扁嘴:“人家又不是想问红包,只是觉得他太拖累你,要是他一辈子好不了,你总不能一辈子守着他过日子吧?”

林夕视线垂了垂:“一辈子那是多久以后去了,那么远的事,我不去想,就想现在,至少现在,我不能离开他。”

桃芝噘着嘴叹气:“也是,你要是现在放着他不管,多少有点儿不够意思。”安静了会儿,又止不住那颗八卦的心,“哎,那阵子我去医院看他,经常看见向南也在,你们的关系看起来好像没有以前那么僵了嘛,怎么回事?”

林夕绞起自己的手指来:“也没有怎么回事,就傅夜司出事以后,我心态受了影响,好像有那么一瞬间,跟向南有点儿来电。”

“哈?”桃芝瞪大了眼睛,猛地扭头,快得连身后的造型师都哎了声,“你跟他来电了?别啊,他以前对你那么坏,你可别轻易就屈服,不然太不划算了。”

林夕苦笑:“屈服什么啊,我跟他之间太复杂了,一时三刻根本就理不清楚,更何况现在还夹着个傅夜司。”

桃芝无奈地耸肩叹气:“也对。唉,你的感情世界太复杂了,还是我好,简简单单、顺顺利利,初恋最后变老公,多圆满。”

林夕嘁了声:“讨厌,不要在我面前晒幸福,小心我心理扭曲。”

桃芝得意地扭动起双肩:“就是要晒就是要晒,说不定以后我儿子都会打酱油了,你还跟这俩男人耗着呢。”

林夕忍不住伸手掐了她一把,把她掐得嗷嗷直叫:“你少给我乌鸦嘴,只要傅夜司能好起来,我就会跟他说清楚,才不耗着。”

桃芝泪眼婆娑地捂着被掐痛的手臂:“夕夕你太狠了,我今天是新娘子,你怎么可以这么掐我,嘤嘤,掐坏了你赔。”

林夕哼一声,把头扭到一边:“懒得理你,待会儿等你们家韩昭来了,让他治你。”

说到韩昭,桃芝伸手去化妆台上拿自己的手机,看了看时间,寻思韩昭应该已经在路上了,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打个电话过去确认一下。

那头响铃了一阵,没有人接,她又把手机放了回去。

林夕见了,不由得问道:“他没接吗?”

桃芝耸耸肩:“大概没听到吧。”

林夕“唔”了声:“你知道吗?干爹平时总喜欢戴金链子金戒指什么的,我还以为他会很传统,女儿结婚,必须让女婿上门接,给他设九九八十一难,只有历尽千辛万苦,娶到以后才不会不懂得珍惜。”

桃芝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我不想这样吗?让我的伴娘团去闹一闹他,让他像个傻子一样在门前喊通关暗语‘我爱你’才能进来,可是我爸非说我矫情,说韩昭怎么对我的,难道我还不清楚吗?搞那么多劳什子的玩意儿干啥?人家没有父母,不要虐待他什么的。所以这才省去了那些传统环节,直接办西式婚礼嘛。”

林夕“嗯”了声:“干爹说得也没错,韩昭为了你连命都可以不要,还需要折腾他玩儿这些吗?再说他那么寡言少语的一个人,让伴娘闹他,实在太为难他了。”

桃芝瞪她:“你看看你看看,还说是我的好姐妹呢,这韩昭还没过门,你怎么胳膊肘就朝外拐了?”

林夕剜她一眼:“不是,是我自己也不喜欢闹腾的中式婚礼,要是我以后结婚,就找个漂亮的小教堂,只请家人和最好的朋友观礼,也不办什么喜酒,安安静静就好。”

跟向南在一起时,她曾经偷偷地幻想过关于他们未来的一切,梦中的婚礼、海边的小屋,甚至连屋里最细小的摆件,她都幻想到了,当时一切都是那么清晰,又遥不可及,而现在……

造型完毕以后,时间也差不多了,陆陆续续开始有宾客到来。要好的朋友找到化妆间,来跟新娘子寒暄,林夕便把位置让出来给她们,自己去外面透会儿气。

婚礼是在酒店的露天场地,摆满了白色的桌椅,四处扎着粉红色的玫瑰,入口处层层叠叠保安封锁,铺着红毯,待会儿将会有明星和巨擘前来。

林夕在外面站了会儿,远远地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似乎在四处搜寻着什么。

向南?

心有灵犀似的,向南也正好朝她望过来,看见她眼前一亮,快步朝她走来,在她身前站定,阳光正好,他浓密的睫毛尖端,点起一环环金色的光圈。

林夕愣愣地望着他:“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以为桃芝没有请你。”

向南扬了扬手中的请柬,嘴角微勾:“她临时把我加上了,你当伴娘,我怎么能不来。”

林夕盯着他沉默片刻,微微挑眉:“临时加上?你又去骚扰她来着吧,她不堪其扰,才给了你请柬。”

“什么都瞒不过你。”向南笑着说,视线下移,落在她藕色的单肩伴娘礼服上,她露着半边精致的锁骨,胸前饱满弹性的沟壑隐约可见,“这个颜色很适合你。”

林夕一怔,不知接什么话,只好说了句:“谢谢。”

向南环视她身边一圈:“怎么没看见傅夜司?”

林夕耸了耸肩:“他自己不要来,因为我要当伴娘陪酒,他知道我没空照顾他。”

向南低沉地“嗯”了声:“我老家原来有个中医非常有名,前几天我回去了趟,专程找他拿了偏方,说是有活血散瘀的奇效,你可以拿回去给他试试。”

林夕考虑片刻:“也好,反正现在也没有别的法子,死马当活马医吧。”

向南见她接受,不由得微松口气:“你最近怎么样,照顾他是不是特别辛苦?”

林夕摇摇头:“还好,那些粗重累的活儿他从来不让我干,家里有个阿姨,从小看着他长大,帮了很多忙。另外有专门的用人伺候他上厕所洗澡,还请了个老师教他盲文,我就只是听他说说话,帮他处理下公司的事而已。”

“那他有没有……”向南嗫嚅了下嘴唇,想问他有没有再强吻她,甚至更进一步,有没有提出更过分的要求,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微微摇头,“没什么。”

林夕安静了会儿:“在朗廷这么生死攸关的时候,你愿意和他合作开发土地,我要谢谢你,我知道这个项目对你的好处并不多,同样的钱你拿去运作住宅,投资收益率会比跟我们合作高出很多。”

向南幽深的眸子里闪过笑意:“也许这个项目对仁恒不算好,对我个人却是相当有利,因为这样,我才能有借口多见你。”

林夕瞥他一眼:“你假公济私。”

向南耸肩:“我乐意。”

或许是闺密大婚,林夕心情不错,抑或她对向南已经没有那么深的芥蒂,在他用着无所谓的表情说出那句我乐意之后,她竟然轻轻地笑了。

向南一时看得呆住,仿佛一直用力蜷缩的花苞,如今忽地绽裂出一个小口子,散发着若有似无,游离心田,令人心痒难耐的暗香。他已经记不清,她有多久没有这样对着他笑过,那种视觉和心灵上的极大抚慰,令他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林夕也察觉到自己不经意的松懈,慢慢敛了笑:“我就是出来透口气,还得回去照顾桃芝,就不招呼你了。”说完转身朝化妆间走去。

桃芝仍在和朋友们谈笑,春风满面,眼里星星点点的喜悦,藏都藏不住。林夕在一旁安静地看着,心里难免生出几分感慨。想当初,她和桃芝经常买一样的包,穿一样的衣服,睡一张床,那时小小的两人挤在一个被窝里,满天星斗下不知疲倦地议论谁会先结婚的问题。

虽然在桃芝的淫威下她屈服地认输,但内心深处,她一直以为自己会先结婚。桃芝是花痴,读书那会儿追明星,就是见一个爱一个,每一场真爱都很短暂。但她不一样,那些学校里追她的风云人物,甚至那些人气颇高的明星,她都没什么兴趣,仿佛内心有根绷死了的弦,谁都拨不动。

直到遇见向南。

可是谁又能想到,两人长跑十年,都没能走入婚姻殿堂,倒是让桃芝这小妮子抢了先。

思及此,林夕这才想起来,新郎官韩昭还没有出现,就过去提醒桃芝:“新娘子,你男人怎么还不到?刚才我出去透气,外面可是来了不少客人了哦。”

桃芝笑嘻嘻地去拿手机:“我再给他打个电话,估计是堵车了。”说着按下号码拨出,那头却传来机械的女声: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桃芝顿时愣住了,将手机拿下来看了看名字,没打错啊,再拨一次,还是同样的回答。她脑子一空,心陡然往下沉。

林夕见她神色异常,赶紧上前两步:“怎么了,他还是没接?”

桃芝慢慢地摇头:“他关机了。”跟着“噌”一下站起来,慌张道,“夕夕,他会不会是出车祸了啊?”

林夕也是一愣,马上安抚:“不会的,你别慌,在这儿坐着别动,我去想办法联系他,或许只是手机没电了。”

桃芝急得一时没有主意,只能乖乖地听了她的话。林夕出去找到暮景盛,跟他说了这个情况。暮景盛便叫了几个人,沿着从婚礼地点到韩昭住处的路线搜寻,又给了林夕韩昭的车牌号码,让她去帮忙查下有没有这辆车的交通事故记录。

两边的结果同时反馈回来,搜寻组路上没有遇见韩昭的车,交管局也没有相应事故记录。林夕望着暮景盛:“要不我再去查下医院有没有收治叫韩昭的病人?”

暮景盛紧绷着脸,神色慢慢阴沉起来,他穿着白衬衣,外面罩一件黑色的西装马甲,头发整齐地朝后梳着,脖子上一根金链子,足有小拇指粗,但戴在他身上,却完全没有暴发户的低档艳俗感,反而令人觉得,他就是要戴那样的项链才有范儿。

沉默良久,他抬手拍了拍林夕的肩膀:“夕夕,干爹可能要不妙了,帮我多照顾芝芝,她小孩子脾气,没你成熟。”

话音刚落,婚礼场地的入口处,便传来尖厉刺耳的警笛。林夕愣愣地循声望去,看见警车车顶红色的光晕转啊转,转得人脑子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了。

车上陆续下来好些警察,进入场地后,径直朝着他们的方向走来。为首那个一身笔挺的警服,脊梁挺直,帽檐下是干净英朗的面容,熟悉而陌生。

林夕看清楚他后,身子晃了晃,眼前有一瞬间什么也看不见。暮景盛则显得镇定自若,眼睛里既看不出怒,也没有恨,所有的复杂情绪都在跟对方视线交会时,刹那间灰飞烟灭,剩下的已是知天命的从容。

待来人走到他面前,他慢慢开口:“我想跟我女儿说几句话。”语气平缓安静,像只是在跟人闲聊,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没有丝毫对未来的恐惧。

韩昭望着他沉默片刻,微微颔首:“我跟你一起去。”说完便带着他的同事押送暮景盛进去。

林夕在旁眼睁睁看着,呼吸都快停了,她根本无法相信韩昭竟然是警察的事实,她拒绝相信。连她都这么受打击,更何况桃芝,她不敢去想桃芝待会儿会有什么反应。

想起桃芝,她清醒了些,拔腿要跟着暮景盛进去,就被人一把从身后拽住胳膊,她回头一看,是向南。刚才那一幕,他也都看在眼里,凑到她耳边:“夕夕,这事儿得赶快通知你爸。”

林夕这才反应过来,暮景盛是她干爹,和她爸林泽平关系匪浅,暮景盛手里的其他实业投资,例如矿业、机场、水电等,中间都有她爸的支持。若是暮景盛出事,难保不会殃及池鱼。

想清利害关系后,她浑身一阵恶寒,几乎是哆嗦着掏出手机给她爸打电话。

“爸,您现在在哪儿呢?干爹出事了……”她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大致说了一遍。

“什么?”那头林泽平着实吃了一惊,心里飞速计算着事件演化下去的各种可能结果,沉声命令,“夕夕,马上回家带上你妈拿上护照,买最近的一班飞机去国外,我直接到机场跟你们会合。”如今最坏的可能,就是有人要动他,抓了暮景盛,下一个就是他了。

“好。”林夕匆忙挂了电话,对向南急道,“我得马上回家,带我妈去机场。”

向南立刻就什么都明白过来,拽起她的手朝外奔:“快点儿,我送你。”

林夕跟着他跑了几步,又停下来,犹豫:“可是桃芝怎么办?韩昭和她爸的事,会毁了她……”

向南亦是面色凝重,略微沉默:“你现在顾不上她,只能先顾好你自己,不过你放心,她那边我会替你看着。”

林夕来不及细想,也只能先按照向南的话去做。两人奔至停车场,匆匆上了车,向南一脚油门踩到底,车子“轰”一下就飞了出去。

在林夕家接到她妈妈梁吟秋,向南又火速送母女俩去机场。梁吟秋匆忙地收拾了些行李,家里保险箱的现金和首饰,她全没想着拿,就捡了一家人的相册,还有放在储物间的有纪念意义的旧物,装了满满两大行李箱。

林夕在后座搂着她的肩膀,不停地安慰:“没事的,只要上了飞机,爸爸就安全了。”

身在她这样的家庭,都是假想过这一天的,有时会在寂静无声的午夜突然惊醒,想着要是家里真出了事,她该怎么办。然而当这一天真的到来,她真的处在跑路的过程中,才惊觉不管之前做过多少心理建设,都是远远不够。

到达机场之后,林夕买了一家三口的机票,随后又给她爸爸打电话:“爸,您到哪儿了?我已经买好票了,行李也都托运了。”

那头匆匆道:“我马上到机场了,见面说。”

挂断电话,林夕松了口气,对旁边翘首以盼的梁吟秋说:“爸快到了,您放心吧。”

梁吟秋紧绷的神经这才放松了些,看了看女儿身侧站着的男人,轻轻叹口气,对女儿道:“妈去趟洗手间,你们聊会儿,这一走,就回不来了。”

林夕鼻子泛酸地“嗯”了声,梁吟秋便朝着厕所去了。向南见阿姨故意给他们留下单独说话的时间,自然要好好把握。他走到林夕面前,牵起她的双手,墨玉一样的眼眸泛着温润的光泽:“等我把公司的事情处理了,就去找你。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要是有任何需要,给我打电话。”

林夕抬眸望着他,轻轻摇头:“你别急着来找我,桃芝需要帮助,傅夜司也是,我实在放心不下,所以你帮我照顾他们,等到一切都尘埃落定,我们再做打算,好吗?”

向南这个时候又怎么忍心拒绝她,只好微微颔首道:“好,我都听你的。”

林夕眼底有了些许笑意:“谢谢。”

向南握了握掌心的柔荑,神情郑重其事:“等我辞去公司的职位,安顿好桃芝和傅夜司,到了国外,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我对你的心意,你都明白,我只想要一个机会。”

他是在跟她约定,要重新开始吗?林夕笔直地望着他的双眼,陷入沉思。展望她的未来,因为暮景盛的突然出事而变得不可预测,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不会再是过去那个她,她不再是谁的女儿了。要是向南也放下一切来找她,那他也不会再是过去的那个他了。

两个崭新的人,可不可以拥有一个崭新的未来?

她想要试试,便点了点头:“好,等你处理好所有事,来找我,我们重新开始。”

向南嘴角顿时化开柔软的笑意,手上微微用力,便将她拉进怀里紧紧抱着,肌肤的温度透过轻薄的布料,绵延不绝地交换。

两人沉默地拥抱,机场灯光明亮,罩在他们身上,像打了层柔光,旁边人来人往,均是行色匆匆拖着行李箱的旅客,没有谁注意到站在角落里的他们,如同隔绝出一个小小的世界,只属于彼此。

很是抱了一阵,两人才松开,向南拽着她的手,开始像老妈子一般唠叨:“等到了住的地方,给我打电话,让我知道你好不好,天气冷了要记得加衣服,记得先去找住处周围有哪些医院,早点儿去办银行卡,有什么想吃的要告诉我,我给你寄过去……”

他有太多的话想跟她说,他不知道两人下一次见面会在什么时候,所以他只能滔滔不绝,趁着还能看见她,跟她面对面,多说一些是一些。

林夕安静地望着他,安静地听着,决定放下过去只是一瞬间的事,因为世事太过于无常。曾经她以为韩昭和桃芝是她对爱情仅剩的信仰,如今连那也没了,到头来才发现,也许像向南这么不完美的男人,才是真实的。

两人聊一阵之后,梁吟秋回来了,着急地看了看手表:“你爸不是说快到了吗?怎么还没看见人呢?”

林夕踮着脚四处张望,远远地,看见一个人影从入口处快步走了进来,她便举起手臂朝他挥舞:“爸,这里!”

林泽平看见她,立刻加快了速度。林夕见她爸赶到,这才彻底松了口气,待她爸越走越近,她开始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

她爸身后不远处,尾随着几个面无表情的人,没有背包也没有拉行李箱,看样子肯定不是旅客,又直直地朝着他们的方向来,好像是便衣。她下意识地心一沉,喊了声:“爸!”

林泽平意识到女儿的音调不对,又见她视线越过自己的肩膀朝后看去,本能地回头一望,那几个人立时围了上来:“林会长,我们是商业罪案调查科的警员,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

林泽平也意识到自己逃不掉了,维持着最后的形象被他们控制住,没有抱头鼠窜地逃跑。

突如其来的反转,令林夕眼前一黑,脊梁骨像被谁抽走了似的,整个身子发软。旁边梁吟秋脸色惨白,震惊地望着自己的丈夫被人制住,心脏骤然缩紧,完了,彻底完了。

为首那个朝他们走过来:“林太太、林小姐,麻烦你们配合我们的工作,把护照交出来,在林会长配合调查期间,你们不得擅自出国。”

林夕脑子一片空白,机械地从包里掏着护照。梁吟秋心脏越缩越紧,像被人死死掐住了一般,胸口一阵锥心刺骨的锐痛之后,她整个人晕了过去。

林夕和向南七手八脚地把梁吟秋送进医院,她原本就心脏不好,现在受了刺激,情况十分危急。另一方面,林泽平被带走了,不知道被带去了哪儿,但他们都心知肚明,他是出不来了,只是彼此都沉默地没有提及这个话题。

在梁吟秋抢救的同时,向南去打了个电话,他跟某位人物还算有些交情,这些交情也可以理解为彼此的把柄,也算是他的护身符。他给对方说了眼下的情况,对方告诉他,这绝对是事出有因,背后有人指使。

向南问他林泽平有没有得救,对方只是呵呵笑了两声,说肯定是出不来了,只是判多少年的问题,只要他不开口交代,就是对他自己最好的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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