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花同学,请稍等。”年轻司机缓缓将行李箱从前座上搬下来,忽然间叫住此时已经站在石阶前兀自发呆的她,然后迅速转身绕到车后伸手打开车盖。
她微微一愣皱起眉头,心底顿觉些许不解,默然回过头看着司机在车后站了好一会儿,很快就抱着一个不大不小的盒子走回来,满脸浅笑若有其事地说道:“绪花同学,之前忘记告诉你了。安管家很早就告诉云姨说要送你一个重要的礼物,今天云姨正好让我带来给你。所以,请收好。”说完,抬着双手恭敬递到她的怀里。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满面惊讶看向对方,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好一会儿才低头看向用包装纸和丝带装点得郑重其事的盒子,还是忍不住怀疑反问道:“其实……你真的确定,这是安管家送给我的。我是说,我和他其实并不太熟。”
“是的,绪花同学。我听云姨说过,安管家将礼物买回来时还说这礼物非你莫属,只有你能收下,不过……”说着,司机不觉微微皱起眉头,似有迟疑。
她忍不住抬头看了对方一眼,满脸不解,毫不犹豫问道:“不过什么?”
“嗯……就是安管家后来还说,希望绪花同学你收到礼物以后,尽量还是要慎用,因为林少爷他从来都不是那么容易就善罢甘休的人。”说到这里,司机似乎也有些不解了,低头皱着眉看向那依旧停留在自己手里的盒子,忍不住开始开始有些好奇。
她看到司机的神情隐约透着怀疑,一时间欲言又止,低头思索了好一会儿,就伸出手接过那个盒子,抬起头淡淡说道:“谢谢。如果可以,辛苦你回去后代我谢谢他们。”
司机听到这话淡淡笑了笑,轻声应一句“好,我会的”,迅速转身提起车旁她的行李箱走到门廊下,然后动作极其自然流畅抬手朝向大厅那边作出“邀请”状,眼里的笑意仍旧未散。
她默然看到这一幕,顿时也二话不说抱着盒子快步走过去,直到最后走到房间,站在房门口目送司机离开了,才转身伸手去推房门。
“砰”的一声突然从走廊另一边传来,此时她刚好将手放在门把手上,下意识回头朝声音方向看过去,才发现不知何时白天和她大吵一架的林子瀚已经站在离她大概十米远的另一道门前,心内莫名一震。
是啊,他……住在二楼,所以那天才会突然出现在楼梯,只是她此前似乎从没清楚意识到自己住的房间竟然会距离他那么近,甚至现在只有她和他两个人呆在那一座再无他人的房子里,一时间心底渐渐生出一种奇怪又说不清楚的感觉来,不知不觉就皱起了眉头。
这时,面对始终一言不发的她,林子瀚默然站在门前,故意将双手插兜摆出来不可一世的模样,然后缓缓转过身漫不经心扫了她一眼,发现她正抱着一个礼盒站在黑色旧行李箱前满脸怀疑看向自己,于是刻意高扬起头当着她的面用力清了清嗓子,若无其事将双眼扫向一边淡淡说道:“诶……现在你也该饿了,快去做饭。半小时后,我下去吃,你绝对要把菜给我做好吃了,否则……”
那一刻,她默然间有些错愕和哭笑不得,着实没想到那一整天的时间过去后他还在惦记吃饭的事情,于是还没等他说完她直接伸手推开门就拉着行李箱头也不抬走进去,整个动作自然流畅又极其迅速。
直到他偶然再一次回过头,看见她竟毫不犹豫就进屋了,一时间倍感愕然又气愤,迅速冲上来就开始用力砸着她的房门,一边大声叫道:“开门……开门……我话还没说完呢,你这人到底有没有礼貌啊?我说……我肚子饿了,你就必须去给我做饭,不然我……我让林刻他们所有人都不给你发钱……我看你,难不难过……开门……开门……”
好一会儿,她默不作声站在房间中央有些不知所措了,缓缓转身将手中的盒子放到一旁的柜子上,忍不住疲惫不堪全身瘫软躺倒在床上,抬头看着那倒盏精致的水晶灯倒挂在一尘不染的天花板上,不知不觉发起了呆。
此时,林子瀚站在门外敲了好一会儿都没听到里面有半点动静,伸手准备拧开门冲进去,猛地一用力才发现她早已将门在里面反锁,那么赤裸裸表现出对他林子瀚个人品德的十分质疑,一下让他又气又无奈,忍不住狠狠用力踹了几脚门框,转身窝着一肚子火冲回到自己房间去了。
“啊……”突然,一声吼叫隐约从窗外传来,她猛然惊醒过来,顺势坐起身掏出手机看一眼时间,发现正好是晚上十一点,默然轻叹一口气抬头看向柜子,就起身抱起盒子将包装纸一层层撕开,最终意外发现里面装的竟是满满一盒防狼喷雾,各种瓶子大小和标签有所不同,保质期都出奇的很长,并且盒盖背面清楚分明印上一行粗体大字:防狼慎用,随身装备。
一时间她不禁有些懵了,不知道杜安妹送她这么多防狼喷雾,究竟是因为他对林子瀚那个未成年有多么不信任,还是对她保护自己的能力有多担心,可是既然他那么不放心,又为何偏偏要她来照顾林子瀚,还偏偏只留下他们两个人在这么大一个房子里?
思前想后许久始终无解,她轻叹着气缓缓将一个小瓶放到柜子上,然后重新将盒子盖上转身将剩下的放到衣帽间柜子的最里面,打算接下来听从杜安妹的建议随身装备,毕竟上一次还有杜安妹来救她,可如果还有下一次……
这么想着,她已经走回到房间,才渐渐感觉被自己彻底遗忘的饥饿感再次袭来,此时窗外已没有林子瀚的怪吼怪叫,她忍不住开始在想对方或许是真的饿了,虽然态度挺蛮横无理,话说的奇怪又让人不舒服,不过意思倒是挺总结的:他饿了,要她做饭吃。
就这样她默然转身又将行李箱拉到衣帽间里,对着镜子弄了弄被风吹乱的头发,就转身出门下楼按照记忆走回厨房。
出人意料的是她看到洗水槽里不知何时已经堆放一堆未洗的碗筷,不禁回想当初住在公寓里她和母亲总习惯吃完饭迅速收拾干净碗筷,然后重新放回密封盒里以免滋生细菌,心底就感到好一阵不痛快,皱着眉迅速收拾好一阵,才开始着手给自己和他煮两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