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人桩倚斜着插在地面,“啾啾”的麻雀引来了鹌鹑、画眉、燕子......百鸟汇颂唱自然的天籁之音,让人不禁想到鸳飞戏柳喙思缘,繁花百草争茂盛的迷人春景。“布谷”、“喳喳”、“啁啁”、“呖呖,”没有繁文缛节,也没有虚与委蛇,在这高山流水的梦境里迷醉,妙极了。有人说青春是真主赐给人类的宝贝,我不与否认,然而最耐人寻味的青春是莺莺燕燕春春与花花柳柳真真。
乐天知命、安分守己是玉门人的个性,以至于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黄沙与肺病早已成为日常,那被万般无奈给逼出的潇洒和自如,能与自然融合的,不设立任何规则的存在,想必只有精灵了,凌苓便是如此。她在树下仔细得观察着百只鸟的身体,或雌或雄,或红喙亦或是金喙,这无缘故的顽拗,单纯的思索,是巫女一辈子的怨悔,是暗娼一辈子的执著。真主隐瞒了实情,他赐给人类的其实还有——烂漫的童真。
一阵邪风呼呼地惊扰了猫头鹰的美梦,低下头“咕咕咕~”幽长的一鸣,深沉得好似麻袋里的求饶,猪笼里的哼唧。它虽不似斑鸠杂毛丛生,长着一双赤红的眼;也不似啄木鸟道德缠身,长着一颗伪善的心;但在捕食雀蛋与天牛的方面,却从不手软。凌苓全神贯注的盯着猫头鹰,浑圆的双睛仿佛下着战书。它心想(吹法螺的人,从来不掂量自己的斤两,就像天牛虫不知道自己的美味一样。)在这个领域它还未尝败绩......螳螂戏蝉,黄雀在后。凌苓的余光好似瞅见了什么,慢慢打量,只见一只暗栗色的花隼,其黄色的趾交叉呈内三角状,棕白的羽毛根根清晰,流线型的身体微微弯曲,是典型的猛虎下山之势。
国王与公主在谧林的深处布局下棋,一时间是星罗棋布又棋布星罗。有趣,棋势虽不相上下,难分伯仲,二人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紧张。无数颗雀蛋的夭折,遍山漫野的天牛尸体就是他的骸骨王国,在王座上如履薄冰得生活造就了一位警惕而又懂得牺牲的英雄。这罪恶的土地上,不乏有卑鄙之徒觊觎王位。公主抬起手却不幸将棋盘倾斜,国王迅速拿起剑来划伤了那细嫩的肌肤。刺杀成功了,地上零星散着几点碎肠子,仿佛在向天下昭示国王的谨慎与刺客的隐忍。无耻的鹰不会放过一点血腥,破空声、咀嚼声,清亮明脆。听啊,那伟大的国王连死了也要在他人嘴里不甘得吵嚷,鸟不叫了,国王也不叫了,猿林除了一句“公主小心!”就只剩下骑士阿让了。凌苓被硬架在了它的脖子上,仿佛阿让在说“只有你站得够高,才不会被小人打扰。”
世界上有很多事是必须做的,是无力去改变的,是不需要理由的,比如举炊下厨。凌星启正做着美味,心中感到莫名的烦躁。一个恍惚间,油倒多了,铁锅夸夸作响,尖利的“刺啦”声让他护着脸连连败退,“不管那么多啦”霎时间整盆子的菜都倾入锅中,胡麻油的“滋滋”声让他想起了爷爷教他做饭时所说的一句话“奔赴同一个目标,回到家时能吃得起一碗面条,这对于农民而言就是和平。”“诶呦呦......啧......锅干了,你这混小子,快舀一勺水来。”“加一点水......”咕噜咕噜翻滚的菜汤让他缓了缓神,这西北的汉子做起饭来活似一场战斗。
盐、胡椒、酱油是凌苓独创的三大法宝,他称之为“老三样!”蒜苔素炒实在单调,辛辣的滋味恕我难以品味,加个鸡蛋尝一尝,却又串味......如果读者曾亲自下厨,或许会知道时间的紧促,没有菜谱的我往往是东抓西扯,拿到什么做什么。在这方面凌星启是极为高明的,他瞥见了角落里晾晒的匙吻鲟,提着鱼王的礼物,意味悠长的笑了......于是一道精美的黑暗料理——“蒜苔匙吻鲟”诞世了。
“啊呜,嗯~”即使凌苓胸前挂着受伤的胳膊,但她还是不顾一切的吃,嘴巴咕哝“哥,你这做的......(咽了咽口水)绝!”阿让也“呼噜呼噜”的,煞是可爱,凌星启看着天边不由自主的发了会儿呆。
落日的余晖,那晚霞托着滚滚的火烧云,让风儿平和的捋了几番,像克劳希亚挽着阿波罗,让地精灵细心梳洗着她的鬈发一般。这天空本是一种风景,遇见了你们,它便成了一种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