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有犬痛叫声传来,司马臧望其而去,他大声哀恸,不断地呼唤犬名,欲唤起已经躺在地上血肉模糊的爱犬。
谢益就潜藏在司马臧身周,他见此,心中一横,提刀上前,对其身背就是一刺。
而司马臧反应过来时,刀身已刺入其身背一寸①之深,司马臧痛叫一声,急转身甩刀一挥,谢益胸前即有一道血痕,他赶忙弃刀而退,隐入族卒中。
......
谢氏族卒再一次围上,司马臧感觉越挥舞手中的武器越累越无力,他眼前已经出现了重影、幻视,脚步虚浮,嘴唇发黑,对抗谢氏族卒的围攻他越来越力有不逮。
而族卒们明显感受到了司马臧的后继无力,更加步步紧逼,让司马臧不能喘息。
须臾之后,在一个刀尖刺穿司马臧心脏的同时,也结束了司马臧悲情的一生。
参与围攻司马臧的族卒们终于松了口气,但谢益急忙跑到司马臧尸体前,戮下其头,紧抓着头发,跑到外围,举起司马臧的头颅,竭尽剩余的全部力气宣告司马臧之死。
“贼犯已死,彼辈敢与吾等死战乎!”
“死战!死战!”族卒中也有聪明者跟着喊道。
慢慢地,声音愈来愈大,高昂而激亢如同战歌。
“死战!死战!...死战!”
小田乡乡众及司马臧同党看到司马臧的头颅,心即感事已不可为,亦惊奇谢氏族卒之精悍,士气之高亢,恐为其刀下之鬼,皆四散而逃。
...
战后,谢益在匆匆为自己包扎完胸前的伤口后,赶忙组织救治伤员,收殓族人遗体,派遣尚有余力的族卒回乡回报事情经过和通知族内派人来配合做善后工作。
及早,月亮在桂宫记录下昨晚的残酷血腥后欣然隐退,金乌悄然而升,它察觉到小田乡的伤痛和萧瑟,张开了一只眼睛偷偷窥看着小田乡的景象,而在金乌的窥探下,谢益也把周围的景象尽收眼底,他眼眶湿润,极力忍受悲痛,对自己说。
“黎明到来了不是吗!”
......
“报冢子,此战我等轻伤四十余人,重伤者八人,亡者五人。”有一老卒向谢益汇报此次战斗族众死伤情况。
谢益听着这一个个数字,对应成一具具尸体,一个个头戴白巾的悲伤人物,心中戚戚然,悲叹道:“吾等出乡为族势而争,昨日出者七十余人,今日失其五人,恸兮。”
“争乎势,皆不让;吾等生,彼等死也。冢子于今当尽早安抚伤者,告慰死者,徒有此悲无用。”作为经验丰富的楚卒,见惯生死,也看透了世事,就没有那么多的感慨和触动了。
谢益心中明白,出言道:“传与众人,吾战后已遣人回乡中取药,亦告知乡中吾等急需医者,重伤者勿动,待医者治。”
...
“怪矣。”想了想,老卒发觉事情太过于离奇,出言说道。
“益亦怪矣。贼精力无穷,力大无比,于世罕见,其犬亦似有灵乎?”
谢益想了一想,从这件事开始就觉得事情很奇怪,大部分疑惑于昨夜之后都可以有所解释。
但司马臧的身体素质远超常人,其背后插了一柄涂有蛇毒的刀了,还能有反抗之力,真的是超人也;其犬拼命护主,为主舍命拼杀、挡刀,就更夸张了。
谢益心中暗暗想道:“前世穿越仙侠小说看的也不少,我自小困于丰县,见识不广,难不成这个世界还有我不知道的一面吗?”
“吾亦从未见过有如此猛士,其犬有异,死者为大,不可轻辱,不妨剥犬一看其有何妙处?亦可填吾等肚尔。”老卒有点尴尬地提出请求,其虽有疑,但心中对肉食的渴望怕是更多一点哦。
“善,吾不喜食犬肉,汝等予结果于益即可。”狗肉那种特殊的骚味太重,又没有去腥的香料,谢益想想就瘆得慌。
......
片刻之后,老卒手里捧着个晶莹剔透的怪石来到谢益面前,石头很圆滑透明,好似被打磨过;石头又大,都有鸵鸟蛋之大小。谢益知其意,但还是有所不信:“此石为那凶犬腹中之物乎?”
“确为犬腹中之物。”老卒很肯定的回复道。
但又怕谢益以为自己在诓骗他,老卒接着补充:“吾去取犬尸时,惊见犬尸单薄,近前一看,犬尸徒留皮尔,破其腹,有此石于其中,特来予冢子。”
到手的狗肉飞了,特来献石,无非是求些好处罢了。
“待吾等回乡之时,自有人杀彘分肉。到时,自有汝一块大肉。”
老卒听了很满意,自感不亏,留下了怪石,笑盈盈地告辞而去了。
谢益双手捧起怪石,仔细端详,他精力集中于此石之上,脑海中顿时浮现了一幅幅幻起幻灭的油彩画。
画面上,有只幼犬,幼犬旁长有一七色花,幼犬闻其气,即吞服之......犬于屋前被人围攻刺死。
“幻觉吗?”谢益揉了揉眼睛,晃了晃头,喃喃道。
眼神回归于怪石之上,脑海中又自动浮现出重复的场景。
“怪哉!”
谢益取下随身带的皮质水囊,先是喝了一大口,接着直接把水泼到自己脸上,抹了抹脸庞。
“痛快!痛快!”
早晨的清风和水的混合,完全足够催醒任何一个意志模糊的人了。
谢益这次全神贯注地盯着怪石,脑海里,依旧有之前的画面浮现,而足够的清醒,让他不再以为这是幻觉!
注①:一寸大概有3厘米多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