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夫先行告退,尽快收拾完行李,以期赶到官舍与君汇合。”
叶夫冒险达成目标,也就不愿再呆在大堂中,引即将到来的县尹许陵生疑、厌弃。
在叶夫临走前,
谢益实在不放心,担心叶夫与車队管事的沟通事宜,他出言提醒道:“君携家小几何,还请尽告与驾車之管事,好妥善安排其等行居。”
叶夫愣了一下,连连摆手,接着苦笑道:“夫孤苦伶仃,父母早已双亡,也未尝婚配。”
原来,叶夫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一身皆无自然轻,他也就敢豪赌,不怕自身莽撞而牵连家人受罪了。
此时,
谢益听了这番话,反而轮到他苦笑连连了,人家毕竟也没有表明自身孤儿身份的义务,他只好无奈地说道:“如此便好。”
“夫告退。”
叶夫得到谢益的许诺,内心早就激动不已。
此后,他的人生,也肯定是有天翻地覆的变化,他欣喜地退出了偏堂。
而谢益,却独留其内,暗自郁闷了许久。
......
不多时,
谢益还在郁闷中之时,掌管随县大权的父母官就款款而入,其后跟随着几位随县的官吏。
“哈哈!益君神色怎么如此抑郁,可是陵有何招待不周之处?”
许陵大步踏入堂内,一眼就看到了正在端坐着的谢益,其面色不佳,挂着些许厌意,就不知是他刻意的,还是真的抑郁。
谢益站起身来,微微躬身作揖,直接暗讽道:“君可是智慧高人,只需於县内运筹帷幄,谈笑风生,自有刀兵在前挥洒,听尔使唤!”
许陵行若无事,泰然自如,其停下脚步后,转而对谢益问道:“君可是何意?”
“益之何意,皆已告知!”
许陵能被外派任职,能力自然是有的,他也不是那种只会夸夸其谈的浮躁贵族,稍微思虑之后,便明白了,谢益可能从一些渠道,获取了一些关于禾阳乡的信息。
“以陵之见,禾阳乡之事,怕是有小人挑拨离间。”
“可是,君未尝告与益内情。”
“益君在随县日短,陵不愿多事,予益君添烦。”
“益如今岁幼,活力充沛,陵君不必为益分忧解烦;而益见陵君为县事殚精竭虑,力不从心,今日前来,特意为君解忧。”
许陵才华横溢,在随县中,行事素有章法,待人和善,吏治清明,但经过谢益一番毒舌,却反而污蔑为:许陵行政事心有余而力不足,才不配位。
谢益讥其手段低劣,能力不足,暗讽的意味极其浓厚,只会用些不入流的卑鄙手段。
“益君可非要诽谤县尹。”
在旁听到这些刺耳话言的许必实在忍不住了,毅然出来维护,其接着反驳道:“县尹吏治清明,德才兼备,随人无不夸赞,何有力不从心之说?”
“可是贵县尹待益,好似徒有算计,却无德操?”
“益君今日既要离开随县,是否得知禾阳乡之内情有何干系?”
“退下——!此处轮不到尔小子言话!”
许陵把握时机恰到好处,正好等许必把话说完,这才出声呵斥,可能是不愿插话,怕有失自己的风度。
谢益心里十分清楚,这对唱双簧戏的二人,无论唱得多好,骂得多刺耳,二人总是一条心的,所以他也不再跟其等客气。
他火冒三丈,愤愤地说道:“无有干系,可益却也不愿做他人刀枪,任卑鄙之人驱使!”
“汝——!”
许必还想出言辩解,却被许陵抬手拦下,许陵还是很理智的,他不愿和一个异人,就算是一个失势的异人起冲突,
之前的一番激辩已经显示出了他的强硬,现在态度软化些,就也不会被谢益认为自己是软柿子,可以任人拿捏,此时服软,反而是有利於事态平息的。
他抱着息事宁人的态度,躬身施礼,说道:“益君息怒,此事确是陵考虑不周,没有顾虑益君情感,还望益君见谅!”
“此怒,怕是一时不可消!”
谢益刻意把话说得有些阴阳怪气的,就只为见许必无可奈何,只能於旁双眼喷火,怒焰焚心而已。
谢益没有很高尚的情操,对於与自己作对的人,谢益只想看到他满面愁容、无计可施的无奈。
而谢益自己,自然“小人”得志,窃窃得意不已。
“哦?如何才能平息益君怒焰?”
“禾阳乡之巫觋现已入我谨身堂修行,还请陵君勿扰其静修。”
...
场面顿时有些难看,
这种默认禾阳乡作为法外之地的要求,让许陵十分难以接受,但他也不是不懂得审时度势、不会取舍之人。
他十分痛快地答应道:“禾阳乡之官吏,在吾任内,必不干预其任免。”
“多谢!”
谢益本以为还要辩一辩,说不得还要武力致使许陵屈服,没想到许陵这般爽快。
“告辞!”
“慢走,不送。”
...
及谢益离开县寺,
堂内剩余许氏几人。
许必在许陵身后,十分不解,率先出言问道:“族叔怎可许其此诺,这让吾辈许氏之人今后在随县如何见人?”
“唉——!禾阳乡早已是法外之地,如今许其诺,无非是各给一方台阶可下罢了;加之其来势汹汹,吾等确实有错在先,让之一步未尝不可。”
“可是其大损吾等颜面。”
“退一步,海阔天空。必,汝小子还需历练乎!”
许陵转头,面对这个还有些稚嫩的后辈,冷笑道:
“况吾为县尹,未曾失势,何人敢看轻吾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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