惬意的一晚总是过得匆匆,
夜空中,
繁星还在化作银河璀璨点缀星海,夜鸟还在化作精灵到处“嬉戏”之时,
谢益自律地醒来,他轻推房门,披上星衣,乘着夜风,悄无声息地就离开了随县的官舍,独自一人踏上了去往禾阳乡的路。
他未尝告知昭侣,今日他要去禾阳乡一行,所以此行需要速去速回,好赶上今日一早众人启程返乡的时间。
谢益脚底生风,快步流星,若奔雷绝影,无人可以察其丝毫行动的轨迹。
...
很快,
谢益凭借昨日许必大致的方向指导,来到了禾阳乡附近。
此时,他细细地感知着,寂静的禾阳乡附近空间中的灵气波动,好寻找到巫觋的所在,尽快解决这件无关紧要的杂事。
“嗯?”
谢益有些奇怪,周围的空间一片宁静,没有任何灵气波动的痕迹传达到他的身旁,
但以许必的角度,他没有理由去诓骗谢益,难道是巫觋有何灵法隐匿自身行迹?
谢益想不透,也就不去纠结其中缘故了。
他释放出自身体内的些许灵气,造成空间中的一阵阵灵气波动,想以此激起隐藏起来的巫觋一些恐慌情绪,打草惊蛇,好让其露出马脚,便於其识别出巫觋的位置所在。
果然,谢益还未“打草”多久,狡猾的蛇就已惊慌失措,运使灵气的波动让他的位置显露出来。
谢益顺着感知,风驰电掣之间,就飞到巫觋面前,随手一挥,更加庞大惊人的灵压直直向巫觋笼罩而去,很快就镇住了欲行不轨的巫觋,阻止了他施放灵法反抗的动作。
“吾今日前来,非要取汝小命。”
善良的谢益很真诚,他确实是带有诚意前来“谈判”,只是,这场“谈判”,只能由他来提出单方面的条件,巫觋只能老老实实地按照谢益的要求来做罢了。
巫觋身穿画有青鸟的破旧长袍,满面沧桑,声音十分沙哑成熟,可见是年岁已不小了,生活经验自然也不少,听到这位突然冒出的高人,前来的目的不是索其小命,十分惜命的他,暗自松了口气。
他恭敬地低着头,谄媚地问道:“尊驾所来何事?有需要小人之处皆可一一道来,小人必句句铭心,效犬马之劳乎!”
谢益难得遇到这么配合的人,也不愿再给其压力,他十分痛快地阐明其来意道:“吾今日前来,只需汝今后勿要阻拦新耕法实行之事耳!”
“啊——!君可是立法院左尹、太师之徒谢氏益乎?”
巫觋听了,顿时面容失色,失态地大喊一声后,他着急地问道。
“在下正是谢益,弗阻新耕法施行,汝可答应?”
谢益可不管巫觋从何处了解到他的名声,现在他只想得到他认可满意的答复。
“可!可!自可!...”
巫觋听到谢益的承认,心中已经慌不择路,一时完全无法组织好逻辑言语。
他休息片刻后,渐渐缓过神来,严肃面容,接着补充道:“自可矣!小人从破兄处知君鼎鼎大名,如雷贯耳,如今得见君之尊容,心潮澎湃之下,难以抑制。”
谢益大概已经猜测出,巫觋是从郢都而来的异人处得知其名,但他却不在意自己扬名与否,他就只想听到巫觋肯定的答复而已。
他十分满意地颔首,赞赏道:“汝能审时度势,改邪归正,可谓迷途知返矣!”
巫觋虽然心中十分不愿,但只能无奈尴尬地赔笑着,好安然度过此次危机。
“可不要忘却汝如今之言,君子言出必行,驷马难追,如汝毁约,就算逃到天涯海角,益也不会放过此类小人。”
“自然!自然!只是...”
就在谢益警告巫觋要信守承诺,即将离开之时,巫觋有其难言之隐,自然要露出些许难色,纠结万分,不知是否要告与谢益得知。
谢益就在其面前,巫觋的任何面部表情变化皆难以逃过其法眼,他不解地问道:“可是还有何事?”
“小人穷居乡里,眼界浅薄,不敢议论益君新耕法之事。”
巫觋赶紧摇了摇头,不敢承认自己曾经对新耕法有所非议的行为。
巫觋的话明显话尽意未尽,被巫觋的话勾起了些许兴致的谢益不愿就此停止,因为他也想得知此事内情,在露出一丝笑容后,他鼓励道:“无妨,有事尽可言乎!”
小计得逞的巫觋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他也不再遮遮掩掩,赶紧陈诉其观点道:“新耕法吾知其为良法矣。然此法於此时,不利於乡人耳!”
谢益还是首次见有明确反对新耕法的人物,俗话说,兼听则明,偏听则暗。
他也想听听巫觋究竟葫芦里到底卖了什么药,他顺着巫觋的话问道:
“为何?”
“君可知,乡中游侠由何而来?”
“闲散无事、好吃懒做之人耳。”
“是矣,如今君於乡中行新耕法之事,君可有何处安置闲散乡人?因新耕法顺利施行,随县之中另外二乡如今可是游侠之风盛行。乡人苦其扰矣。”
绕来绕去,巫觋终於道出了,他阻止新耕法施行的原因所在。
然而谢益却不这么认为,他反问道:“虽行新耕法,然养护农物仍需人力,其辈可安得清闲乎?”
“非也,养护农物虽需人力,然先前因新役令之事,乡中黔首为利分家分田,如今一户人家只有少许田地,养护田野压力自然就少。”
巫觋顿了顿,接着解释道:“就好比如今此时,乡人本应在田间急忙耕种,不敢有违农时,可是异人有灵法,皆助其完成赶农时之务,加上养护稻田压力甚小,其人自然闲散无事乎!”
“可楚地广大物博,荒芜森野甚多,乡中黔首为何弗行开荒垦土之事?”
“非其辈不愿开垦也,县中另外二乡皆有所尝试,曾用火焰烧林,开垦新田,然第二日就引发兽灾,农田皆被啃食一空,其中微妙,不知君可知否?”
“嗯。”
谢益轻微颔首,表示理解其意,但他确实没有想到还有这样的阻力存在,他闭上双眼,默默沉思着对策。
......
顷刻之后,
谢益确定他以目前的手段,暂时无法解决这方面的问题,他只好向巫觋问其对策:“汝可是有何对策?”
“小人弗有对策。”
巫觋很痛快地摇了摇头,旋即又面露微笑,有些苦涩,又带有点自嘲的意味。
确实,他有对策,就也不会阻止新耕法在禾阳乡推行了。
“唉!”
谢益收拾心情,对这位能有理有据指出新耕法问题所在的异人,他赞赏道:“汝可谓有所奇才也。”
“益君缪赞。”
“君何氏何名?”
“小人出身庄氏,名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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