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傍晚,
随县。
“辘辘!辘辘!”
一队拥有七八架行車的队伍缓缓前进着,车轮不断地滚动,激起了随县土质道路的阵阵尘烟,而队伍的绵长,华丽的車架,更是吸引了众多无事、好热闹的黔首驻足观望。
“汝可知是何人之車架?”
一位刚刚收拾好自身摊位杂务、准备返家的小贩见有可话之事,赶紧伸长脖颈,向其身旁的好事者问道。
“唉,此車架非刻有贵者族氏,吾也不知其是何人。”
“怕是公子出行?”
“......”
按理说,有如此规模的車架,一般是大人物出行才可具有,而大人物出身高贵,車架上必会刻有大人物的姓氏,以表明大人物的身份,而此行車队伍,却恰恰缺少了此类标记,才让这些好奇者议论纷纷。
......
“闲者避退!闲者避退!”
很快,随县得知此事的官吏纷纷出动,驱散旁观占道的好事者之时,准备好迎接贵者到来。
“七哥,汝可知这是何人車架?”
一位与随县维持秩序的小吏十分熟悉的黔首问道。
“哼!退退退!”
这位被亲昵称呼为七哥的小吏不作回应,继续催促着黔首们赶快多让点道,以免冲撞了贵人。
“哎呦,七哥可是飞黄腾达了!彼时可是与吾称兄道弟,不分彼此,如今问些小事都不愿理会鄙人!看来是鄙人卑贱,与汝攀谈不起呀!”
“二痞子,汝说话可要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
七哥狠话撂下了,但他不愿惹事,依旧道以二痞子真相,其说道:“贵者乃新耕法首畅之人是也,汝小子今日不安分些,胆敢行偷鸡摸狗之事,扰乱县中秩序,污我随县吏治之清,县尹可是已经下令,必严惩贼人不贷!”
“嘿嘿!七哥言重矣!”
二痞子听到七哥的告诫之言,出身黔首流氓的他,哪还敢继续议论贵者?
而在其旁,一名衣衫褴褛、朴实无忌的黝黑老农听到新耕法几个大字,不由地大声问道:“可是立法院谢氏之益?”
“正是!”
七哥不耐烦这些无知黔首的多事,赶紧答复道。
“益君在上,请受小人三拜!”
老农的面孔不可不黑,皱纹不可不深,表情不可不木,瘦弱纤细的肢体伏拜於地,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抬起头时,满面湿润,动情至极,旁人皆惊讶万分。
“这是何故?”
“新耕法为車架内之贵者所出耳。”
“恩人呀!恩人!!”
“...”
......
谢益就在車里,以其之修为,車外的故事怎么可能听不到?
他捋了捋自己宽敞的衣袖,闭上双目,露出些笑意,感慨地对昭侣说道:
“侣,吾之愿皆在此耳。”
昭侣自然也听到了車架外的动静,歌功颂德的叫喊不绝於耳,她理解错了谢益的意思,有些奇怪地问道:“君喜听称誉之语?”
“哈哈!非也,益喜农家之乐也!”
“其泣乎,何乐之有?”
“喜极而泣耳。”
昭侣实在不理解,谢益为何因农家之泣而动情,这已经超出了她的认知,她所受的教育一直在提醒她,贵族与生俱来就应该统治黔首,而农家,更是黔首的代表而已,一次哭泣,还不至於让一个高贵的贵族动容。
她疑惑重重,抑制不住自己的冲动,她轻声问道:“君究竟有何大愿?”
谢益睁开双眸,金色的瞳孔荧光闪闪,他志气昂扬地说道:
“大道之行,天下为公,谋闭不兴,盗窃不作,天下大同,益之所愿也!”
昭侣听得一愣一愣的,思绪万千的她理解不了谢益的狂妄观点,最后无奈的轻轻摇头,笑盈盈地说道:“君所愿,圣人也!吾不及也!”
谢益也明白,“天下大同”这一愿景太完美了,所以,就有点让常人觉得这个词汇有些发飘,疑是只能在仙境中才能具有似的。
他心有所感之下,自觉前路漫漫,坎坷无数,却无同志之士相伴相随,只得叹道:
“是矣!大同之世,谁人皆知难以实现,然益有一言予侣,望侣有所思。”
“何言?”
“
梦游仙国,可望而不可即;
踏步人间,天涯而成咫尺。”
......
PS:有点晚,差点今天来不及更,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