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架在谢益旧居的府邸停下后,昭侣和一众仆人下了車,独剩谢益的马車直接驶向楚宫。
車架随拉車的马一步一步向前,谢益则陷入沉思,他需要花些心思,去思考这场闹剧该如何收场。
...
进入楚宫拱门后,马車便被拦下。
“君子,前方有戰卒阻拦。”
驾車的車夫见前方有精锐戟士阻拦,不由地两股战战,冷汗直冒,他知道现在是非常时期,不敢冲撞,只好请示谢益。
谢益提起車帘,只见宫殿之间,戟士来如巡逻,冰甲作响,禁卫森严,而哨岗林立,杀气幽朔,常人见之,怎么能不畏惧三分?
“无妨,汝先归於家门便好。”
谢益也不为难这位尽责的車夫,他自己下了車,便吩咐車夫可以先行回家了。
“多谢君子!”
山雨欲来,这是車夫的亲身感受,他面对此种场面,轻触其一角,“管中窥豹”,也能感受到一丝紧张的气氛。
他对於谢益的体谅感激万分,而人,也赶紧掉转車头,很快就消失於这阴气森森的宫道之中。
谢益知道,自己的到来,在入郢都的那一刻,其实,想知道的人都已经知道了,自己也不必强闯楚宫,耐心等待召见便好。
......
不多时,
戒备森严的兵卫中突然有人走出,宣布了一道命令:
“令谢氏益即刻入章华台觐见!”
谢益没有应答,听闻此言后,便顺势踏步向章华台而去。
戟士们许多听言面前之人正是谢益,畏之如虎,纷纷散开,让出道来。
......
而就在谢益缓缓走向章华台之时,
章华台内,
血迹和尸体已经被冲刷带走,没有人忌讳这里不久前刚刚有人殒命,因为殒命之人,就如同老树枯朽一般,滋润大地、焕发新生是它的使命,大多数人也只对新鲜的草木在意,对於老树的结局,没有人会去施舍时间,加以怜惜。
太子弑君,本就是大逆不道,他也不必再为其父守孝,故其登临王位,也就没有守孝期结束的限制了,太子本人,也不需要再掩饰自己对王位的觊觎。
大臣们立於庄严肃穆的楚殿内,他们历经的风风雨雨也不少,自然不会被今日的政争所吓垮。
他们十分安静,只为耐心地等候新王登临王位,这正如新王耐心等候谢益的到来一般,他们不急,也急不了。
......
时间在奔跑,
新王熊英隔着宫墙眺望宫道,他不知是感知到了什么,心中一定,再次整理自己的尊容和装饰,待检查后,一切准备就绪,他示意礼官自己已经准备好了。
“大王上殿!!”
礼官声音嘶哑,如同公鸡鸣叫一般可笑,但没人能有丝毫笑意,更不会有人能笑得出来。
新王从侧殿进入主殿中,步履坚定,一步一步踏到王榻旁,落座后。
还未等新王发言,
景鲤立於众臣中,他无所顾忌,运使神念,一扫而过,率先发现了新王的一丝端倪。
反复再三确认之后,他抑制不住内心的惊异,发出一声惊呼,如同惊雷般猝然响起,震动了天地,也震撼了人心。
“女,女公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