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印尧，天蝎男。控制欲超强，腹黑高手。天生疑心病。擅长计较，爱好是自私，基本特色是小气，突出才华是利用别人，凡是在他身边的每个人，一定皆有其利用价值，但当这些人的利用价值不见，就马上会一脚踢开。
执著于某事时意志力另人叹为观止，但是常常走入黑暗的世界，自我封闭，还一往无前。任何事情都会想得很深很远，极不信任他人，极无安全感。
生活很有品味，懂保养，会玩女人，会与几个女人一同暧昧，然后选最合适的。有一颗喜欢刺激喜欢猎奇的心，有头脑有品味，身体感强。
——摘自苏小感的星座书
“为了转移爱情。”
关于当初为什么追求曾兰的原因，印尧是这么告诉苏小感的。
那一年冬天，他们在周末的街道偶遇，初冬的寒风吹得苏小感的长发乱飞。
那一刻印尧笑得很美好，他熟络地和苏小感打招呼，仿佛是相识已久的挚友一般，然后邀她一起去看电影。
一部基调冷清的文艺片，看完之后印尧就忘记了影片的名字。偌大的电影院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苏小感说她不得不怀疑他提议看这部电影的初衷。
实际上，印尧的确动机不良。
“我和曾兰分手了。”
苏小感有些诧异，黑暗的电影院里也能看见明亮的眼睛。
“你不问我为什么？”
“有必要吗？”黑暗中，苏小感似乎在轻笑，却只能听见微弱的声音，看不见表情， “她那些举动，你继续忍受才是怪事。”
“那你呢？”
“我？”
“叶柯不也是当事人么？”
苏小感摇摇头，突然明亮的视线里，印尧看见她脸上的笑。
“叶柯跟曾兰不同，曾兰是显而易见地在准备给你戴绿帽子，叶柯是明显没有打算让我和你陷入同病相怜的境地。”
“可是他也没有拒绝。”
“所以呢？”
印尧沉默了，黑暗里，他收回了注视，静静看着宽大的屏幕，电影里面男女主角正在分别，哀伤的音乐里夹杂着雨声。就在苏小感以为这一场对话就到此为止的时候，印尧又开口了。
“当初，是你计算好的吧。”印尧想着开学第一天，苏小感那明明很显摆却又故作谦和的笑脸，心里有微微地异动，“不管是第一天的迟到，还是球场上的误会，甚至是最后那场群架里叶柯的表白，都是你计算好的事情吧。”
“对。”
沉默这件事突然就变成了风水轮流转，在两个人之间无声地上演着。印尧早就有了这样的猜想，却没料到苏小感会爽快的承认。
“我做过的事情不会否认，你能猜到只能说明我手段不够高明，也就没必要隐瞒，猜不到的人我也不会主动坦白，有时候蒙在鼓里更好。”
印尧笑笑，笑声里没有半点嘲讽，倒是那么一点点无奈。
“你很特别。”
“我知道。”
“你知不知道你设计那一抬头，究竟迷倒了班上多少男生呢？”
“一大半。”
“那你知不知道其中也有我呢？”印尧握住苏小感的手，沉默半晌，缓缓开口，“苏小感，我喜欢的人是你。”
电影结束的音乐里苏小感起身离开，走了几步又停下，冷不丁地扔出一句话来。
“我也喜欢你。”
印尧眼神一亮，拉过苏小感，满眼是灼灼的光彩，“真的？”
“我也喜欢叶柯。”
“什么意思。”
“劈腿的事我干不来。”
寒假的末尾，深夜里印尧突然接到一个电话，电话上闪烁的名字让他沉默许久。
“苏小感？”
“那个，你可以过来救一下我么？”
……
印尧把水端给苏小感，看着她把药吃下，然后扶她躺下。
“好好休息。”
“谢谢。”
看着苏小感均匀了呼吸，惨白的脸色有了红润的迹象，印尧担忧的心情也过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些小喜悦。
接到苏小感的电话之后，他就告诉爸妈今晚去朋友家过夜，然后打车过来了。他敲了很久门才有人来开门，一推开门就看见瘫倒在地的苏小感。他想送她去医院，却被她拒绝，只好装了热水袋给她暖暖胃，又下楼买了一堆胃药。
春节的时候，他回了外公家，去高爷爷家拜年的时候，居然意外地看见了正在练习写毛笔字的苏小感。他看着宣纸上她鬼画符的一般的自己惊讶时，她一把拽了他就跑进了卧室。
“说吧。”
“说什么？”
“说你帮我隐瞒爷爷要什么回报。”
印尧扬扬眉，眼神里闪过一丝笑意，很快就明白过来了，教室后面那用毛笔书写的八字班训可是出自苏小感之手，他是天天都能看到，而今天的苏小感显然是有点手废了，或者，她想隐瞒什么。
“什么回报都可以？”
“我不会做你女朋友。”
“噢？为什么。”
“你和叶柯是好朋友。”
听见苏小感说那个名字，印尧又有些恼怒了， “当初叶柯先说了喜欢你的话，我才选择了去追曾兰。还有，苏小感，你就那么放不下叶柯？你明明就是个不适合低调的人，装也装不来，可他叶柯就是个低调偏执狂，你们根本不适合。”
“与你无关。”
“可是你刚刚说要给我回报。”
“你想要……”
苏小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印尧带到了怀里，轻轻一转身就把她固定在了墙壁和自己的手臂之间，然后软软的唇凑上来堵掉了她未完的话。
“你……”
“这就是我要的回报，你还喜欢吗？”
“喜欢。”
印尧满脸的调笑在苏小感平和了气息的回答后僵住，他发现这个小女生好像总是超脱自己的予算范围。
“很惊讶？”苏小感推开印尧，抽了一张卫生纸，擦了擦嘴角，走到衣柜前面拿出衣服，直接在印尧面前把睡衣脱掉换上衣服，然后回头看着即将石化的印尧，满脸调笑，“你也说了，我不适合低调。”
那一刻，印尧才彻底认识到，苏小感不仅很特别，还很出人意料，他对她还是了解太少。
整个春节，印尧在外公家呆了十天，几乎每天都和苏小感腻在一起，或者说是他缠着苏小感，又或者说，他威胁她。
苏家爷爷和高家爷爷曾经是苏家爷爷的战友，两个人一起经历过战火硝烟的岁月，也在退休后一起住进这个军区大院。两个老人家是生死之交，看着彼此的子孙又有缘成了同学，还是班长加团支书的搭档，心里自然是乐开了，每每看到两个孩子在一起都很欣慰。
只有苏惠说，这两个人啊，一个是白面书生虚伪先生，一个黑心孤女无良少女，撞在一起那就是天雷勾地火，野火燎原祸害众生啊。
可惜这一理论直到数十年后才得到了大众的一致认同。
印尧知道苏小感怕苏家爷爷见了她的字之后会把他之前就制定好的大家闺秀养成计划正式提上她苏小感的日程，所以对印尧这个知道的事情的炸弹百般忍耐。她苏小感不想让父母和姑妈的努力付诸东流，也实在担不起大家闺秀这四个字，而他印尧够厚脸皮地利用弱点耍赖缠人，这就是周瑜和黄盖，你情我愿的事情，也不好多说什么。
“苏小感，”印尧抽离了回忆，看着床上的苏小感，还是忍不住说出了心里的疑惑，“快开学了。”
“嗯。”
“开学了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我是说叶柯。”
一听到叶柯的名字，苏小感又觉得胃抽痛了，下意识地伸手按住胃，陷在了松软的棉被里。
“怎么了，胃又痛了？”
“嗯。”
印尧扶起苏小感，给她喂了水，轻轻拍着她，像在怀抱着一个哭闹的小孩，而苏小感在印尧充满了磁性的声音里很快地睡去。
印尧低头看看苏小感，药有安眠的作用，她好像已经睡熟了。
苏小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对叶柯产生了奇特的反应，看到这个人，听到他的名字，她就会胃痛。今天叶柯又在她耳边诉说那些凄苦的回忆，而她胃绞痛发作，倒在了一个人的家里，挣扎的时候给自己打了电话。
什么时候开始，自己成了唯一可以理解苏小感和叶柯感情的人了呢？
他的手轻轻掠过她的额头，鼻梁，然后停在嘴唇，这红艳艳的唇，竟然被另一个人亲吻过了。
想到这儿，印尧又有些恼了，他不明白为什么她要一直忍受叶柯和曾兰之间暧昧不明的关系，又为什么要背着叶柯自私的倾诉而不挣脱。
印尧看着苏小感沉静的面庞，忍不住低下头头轻轻吻住她的红唇，舌尖扫过唇瓣，仿佛尝到一丝甜味。
他微微一笑，直起身来，正看到苏小感放在一旁的手机在闪烁，犹豫了一下，他还是拿过了手机。
“睡了么？”
是叶柯，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印尧竟然有一丝克制不住的兴奋。他拿着手机摁了几下，然后关机，把它放回原位，悄悄离开苏小感的卧室。
她，或许本该属于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