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苏小感，今天圣诞夜，一起去玩吗？”
苏小感抬头，看见许劭，他身后的艾美冲自己猛点头，嘴角轻扬，点了点头。
“那今晚6点在广场上见啊。”
“好。”
苏小感看着许劭的背影，又看看艾美满是期待的眼睛，忍俊不禁，“美美，不要激动的太明显了。”
艾美脸一红，轻轻推了苏小感一把，跑回了自己的座位。
许劭和艾美一样，是苏小感在那短暂的半年初三生涯里认识的。然后在高二文科班里重逢，也顺带认识他的一众好友。然后因为艾美那点暗恋的小心思，一群人时常一块玩，却都无关爱情。
不是没有人想献殷勤，而是苏小感早早就把话说开，是兄弟姐妹，就不谈爱情，说了伤人。
大家都清楚看着苏小感的兜兜转转，也都清楚她不是可以随便爱上的人，于是在朋友的范围里，倒也活得自在。
一群男人，夹着两个女人，这样的组合总是显眼的。
圣诞夜，广场上格外热闹。松树被装点成圣诞树的模样，挂满了绚丽的彩灯，闪烁着这座城市灯火璀璨的冬夜。
苏小感一行人在广场上集合后，直奔火锅店坐下，一顿饭吃下来，已经九点半了。
“许劭，等下去哪里啊？”
艾美拉着苏小感凑到许劭跟前，眨巴着眼睛看着他，期待着接下来的圣诞夜之游。
“我有几个朋友在教堂附近的KTV里玩，叫我们一起过去，你们俩要不要一起？”
“好啊，好啊，等下12点还可以去教堂抢礼物呢。”
苏小感掠过艾美欣喜的脸庞，察觉到许劭眼睛里的一丝犹豫，拽了许劭的衣角，低声问他，“有什么不好说的？”
许劭释然一笑，他和苏小感一直以兄妹相待，他喜欢她的爽快，也喜欢她的聪明，而这种一眼就可以看穿他的女生，的确是做妹妹适合点。
“那些人比较混，玩得也比较开，”顿了顿，许劭拍了拍苏小感的头，递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不过也没关系，有我们几个在，不会为难你们的。”
苏小感点点头，扶着身边有些微醺的艾美，许劭既然那么说了，她就不再担心什么了。
嘉年华，V888豪包，足够庸俗的门牌号，搭配着足够暴发户的金碧辉煌。
推开门，艾美就在苏小感耳边发出一声惊呼。
过于宽大的包间里，竟然只是稀稀拉拉地坐着四个人，加上苏小感一行七人，也不过才十二个人而已，而这个包间可是为了四十人的同学聚会而准备的啊。
“看样子，又是一群败家子的聚会。”
艾美嘟嘟囔囔着，半倚在苏小感身上，醉眼朦胧的样子。
苏小感好笑地看着挂在自己身上的女孩，刚想开玩笑逗逗艾美，却感觉到几束不善的目光，下意识地看过去，却是刚才就呆在包间里的几个人。苏小感的心微微一怵，大概是刚才艾美的醉话被他们听见了吧，这群人还是少惹为妙。
许劭走过来挡开苏小感和那几个人相触的视线，架起艾美另一只手臂，把两人带到了KTV的一角坐下，远离那四个人。
“让艾美躺下吧，她好像喝多了。”
苏小感点点头，把艾美放在宽大的沙发上，她起身想给艾美拿一个靠垫垫在头下面，下一秒就有人递了一个圆圆的靠垫到她面前，是那四个人中的一个。
“谢谢。”
苏小感接过靠垫，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那人，深邃不见底的眼睛，薄唇，中等偏上的皮相，却让人看着就觉得寒意阵阵。
艾美枕在垫子上，翻了个身，香甜地睡过去了。苏小感理了理她脸颊上的乱发，叹了口气，忍不住捏捏她的脸颊出气。本来自己早就想回去的，要不是想多给艾美制造和许劭呆在一起的机会，她根本不想在这里多坐一秒钟。
“小感，过来一起玩吗？”
苏小感迟疑了一下，余光无意瞄到刚才那男生探究地目光，脚下不受控制地走了过去，坐到了许劭身边。
“许劭，你女人？”
一个叼着烟的平头男朝着苏小感扬了扬下巴，手上还不停歇地往面前的一大堆杯子里倒酒。
“不是，”许劭转头冲苏小感笑笑，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她是我妹妹。”
“那也就是我们的妹妹了？”平头男看着苏小感暧昧一笑，也想伸手拍拍苏小感的小手顺便揩油，却被许劭不着痕迹地挡开了，讪讪一笑，把一个筛盅推到苏小感面前，“妹妹要不要一起玩？”
“玩什么？我不太会这些。”
“扯马鼓，堵运气的，没什么技术含量。”
苏小感看看许劭，见他也点了点头，伸手拿过筛盅，“怎么玩？”
“五个筛子，摇定后揭开，三个筛子点数加起来是十的倍数，这就算燃了，然后剩下两点加起来比点数大小，十点最大，超过10就计个位数。”
平头男解释完，把酒排成一排，长长地吐了口烟，“点数最小和没燃的喝酒一杯，如果有人拿到双十，那就喝两杯，怎么样？”
苏小感点点头，喝酒她倒是无所谓的。
“靠，妹妹，你也太厉害了吧！”
苏小感笑笑，看着身边开始歪歪倒倒的几个人，看着自己面前不知道第几次出现的双十，不得不感叹命运之神是如此眷顾自己。
平头男叫戴航，是典型的混混，高中读了一年就被退学了，现在跟着父亲在建筑工地做事，身上有浓浓的这座城市的味道，市侩而且俗烂。
“妹妹，咱们换个玩的吧，他们几个都快喝趴下了。”
“玩什么？”
戴航的眼睛一转，取下嘴边的香烟凑到苏小感面前，“这个吧。”
苏小感狐疑地看看戴航，又看了看许劭，见他捂着脸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便伸手摇了摇他，“许劭，什么意思？”
“戴哥的意思是说，每轮输两个人，然后这两个人嘴对嘴喂烟。”
“怎么样，妹妹敢玩吗？”
苏小感看着一众男生寻味的注视，咧开一个笑容，“玩啊。”
都到这里了，难道还要退缩？
换了惩罚，幸运之神就好像远离了苏小感。第一局她就输了，坐在一边看着戴航和刚才递给自己垫子的男生争输赢，输的那个就会和自己一起接受惩罚了。
苏小感盯着停下的筛盅，手上生出一阵轻微地疼痛，转头去看，许劭正担心地看着自己，安慰地冲他笑笑，苏小感转过头去就看见戴航在跟那男生使眼色。
“我一点，哎，倒霉啊。”
“我没燃。”
苏小感掩住最近的笑意，看着几欲暴跳的戴航，眼角看着那男生，他的嘴角也有微不可察的笑意，是故意的吧。
“你俩输了，看着办吧。”
戴航垂头丧气地看着煮熟的鸭子飞掉，把烟和打火机扔到那男生手里，窝在大沙发里闷闷地坐着。
那男生起身，走到包间正中，看着苏小感，逆光的方向，看不清楚他的眼睛，“你过来吧。”
苏小感起身，走到他面前，平视他的眼睛，没有半点畏惧。
“你不后悔？”
“我答应了的。”
那男生闷声地笑，点燃了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猛地扣住苏小感的脑袋，堵上了她的唇。
苏小感诧异地瞪大了眼睛，原本以为会是满口呛人的烟草味道，张开口却只有男生柔软的唇，有些霸道的吻，带着淡淡的酒味。
他的手牢牢地扣着她的头，不容她闪躲，另一只手还夹着香烟，此刻却慢慢抚上她的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男生松开她，在身后一阵怪叫声中，他轻声说，“我叫段奕。”
“嗯？”
“今晚，你陪我。”
耳边潮热的呼吸，痒痒地骚扰着耳朵，还来不及说话，苏小感就被段奕拉着跑出了KTV。
身后是听不清楚的叫喊，眼前是一双牢牢相握的手。
夜风刮过耳际，霓虹闪过眼前，圣诞夜的钟声响起，苏小感看见教堂里明晃晃的烛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