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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恋爱即战争

一件明显轻盈却仍有些许分量的精美刺绣的淡蓝色丝衫,柔软的灰绿色毛料紧身裤,形状像重叠的树叶一般的麂皮高筒靴,上面有着植物的饰纹。以及一件双层的麂皮短袖上衣,其内层的颜色是卡其与绿色混杂,稍微厚一点的外层是褐色的,内外两层都裁成花瓣的形状,因此它状似一朵花苞。这件外袍长度刚刚及腰,袖子只及手肘,而肩膀、手腕、胯部都有硬质的某种植物甲胄,层层叠叠的制作工艺并不显得臃肿冰冷,而是艺术味十足。

若非其与我的神听相撞毫无破损我恐怕也只能把他当做艺术品。

而我检查完毕,王座上的身躯也终于发出了一阵由低沉变得刺耳的尖啸声。

蝠翼伸展,骨刺扩张,古老年代的鲜血女王再次醒来,骨灯的光晕将她的面孔照映的清晰而阴暗,她的表情,不知是万年后的迷茫还是苏醒的喜悦。

兰娜瑟尔双翼震动,薄膜状的肉翅表现出远超其形象的坚韧,顿时沛然莫可抵御的暴风以她为中心席卷,伴随着整个大厅多年的灰尘与腐尸般的恶臭。

我四肢紧绷,却见“艾露恩的优雅”一阵光芒大作,似乎有一女子的手臂从我后方伸来,素净而纤细的五指绕过我的脖颈在我眼前合拢,几缕皎洁如月光的发梢落在我肩膀上,带来精灵族女孩特有的淡淡星与月的味道。

风尘在我眼前咫尺被光晕隔绝在外,而我身后自我进入便是关闭了的厚重大门,竟然也是被风吹开了一般发出沉重的轰鸣声,缓缓开启,露出那个相比之下光明了许多的世界。

耳边传来温和而柔软的声音。

“离开这里......快走!...”

我心脏已经不争气的剧烈跳动着,手中的神听反复握紧,却最终还是在兰娜瑟尔双眼逐渐恢复可怖的灰白色的时候转身,快步走出了大门。

而在我离开门的一瞬间,我似乎察觉到了背后传来一股憎恨愤怒的恶意,风与气猛的暴涨,就好像有什么从我背后袭来。

我下意识的反手顶住大门,青筋尽数突出,全力推动,只感觉那恶意突兀的停止了,而大门也被我彻底关了回去。

我正松了一口气,却见一骇人心肺的声音仿佛带着无尽的黑暗,缓慢而吐字清晰的贯彻天地。

“Mornie utúli?(黑暗已经来临)——”

“Nêp?m nêd(汝之伪善吾等来摄取)!”

古精灵语。

灌输在我脑海中的精灵语言理解起来还有些生涩,却并不影响我明白她想娶我狗头。

恐惧与危机感迫使我缓步后退,而伫立在黑夜中的大门却剧烈的颤抖起来,发出一串撞击声,仿佛有着无穷的力量在试图冲破封印,突破世界的间隔。

我当时便感到浑身被寒意吞噬,来不及去思考什么任务,慌张的转身跑动起来,几步跑到天台的门口,却发现我原本留的门此时已经变成了虚掩着,不过我并没有放在心上,随手推开门同时一个利落的侧身滑步,把始料不及的过门时间压缩到了最短。

而当我开门而出的时候,却听见身旁传来一声惊呼,而当我反应迅速的架起神听同时目光转向时,却见那个我魂牵梦绕的女孩正慌张的缩在墙角,一身黑色系衣服的她在神听清澈的光华中露出一张素净清纯的脸庞。

“林橼樾?”

我吃了一惊,我的心里从未设想过会有这样的景象。

林橼樾害怕的颤抖着,听见我的声音倒是愣了一下,可似乎没有认出我,只是目光有些吃惊的与我相对。

我虽然心里又是震惊又是面对她的紧张,却没有时间再理会她目光里的疑惑与无助了,精灵的冷静心志告诉我,浪费时间的后果就是兰娜瑟尔破门而出,然后追上我们一人一刀。

于是我直接收回神听,几步走近,稍微有些紧张的俯下身,强迫自己不避开眼神,直直的迎着她有些畏惧而退缩的眸子。

“别怕,快跟我走,这里很危险。”

我有些僵硬的以温和的嗓音开口,林橼樾却一时间没有什么反应,我也能够想象得到这个结果,干脆一狠心,在她有些无力的抵抗中直接把她从地上拉起来,柔软的手腕让我心跳几乎都停顿了一下,随后更是豁出了脸,忍下心里的战战兢兢,低身出手触碰到她修长双腿的腿弯,林橼樾双手不知所措的挡在身前,我也就一个公主把她抱揽在怀中,有些心猿意马的强行忽略手心臂弯的温度,抓紧时间加速向外跑去。

林橼樾虽然害怕的喊叫了几声,想要挣扎,却没有办法挣脱我的手臂,只能惊呼着,呼吸急促,柔软的身躯在我怀里不停颤抖,玉琢般的双手此时也是沾上了些许灰尘,她黑色的光滑面料衬衫皱皱巴巴的,双臂挡在面前,纤弱的体态实在是我见犹怜。

我则是没来得及顾及她的想法,几步跑到人行扶梯旁,随后凭借着体术的平衡性乘着风快速纵跃下去,也引起林橼樾多次因为失重感而低声害怕的呼喊出声。

几次从扶梯上跳下,我终于带着林橼樾来到了一楼,而这时候,我也能感受到楼顶那一股股如有形体般的恶意好似风暴一般旋转聚集,像是一个黑暗的孩子在破茧而出。

而林橼樾也似乎明白了我的确没有伤害她的意思,缓慢的张开手臂,一对美丽的眼眸偷偷的看着我,突然似乎认出了我。

“高...研??是你吗?...”

我正忙着判断选择逃跑的方向,见林橼樾与我说话,也是只能无奈的“嗯”了一声,随后又是默契的沉默,感觉气氛实在有些微妙,我只好打破僵局。

“那个...你怎么在这里?”

看见了熟悉的人,林橼樾似乎找到了主心骨,也不再像刚才那样瑟瑟发抖,不过仍然是慌张的说:

“我,我也不知道...我正在和她们一起逛街,忽然眼前一黑就来到这里了...然后,我,我看到你进了那个门,就躲在后面看....然后你突然又出来了....”

说了一大串,也没什么有用的信息,我皱了皱眉,只好心中呼叫奇迹。

“奇迹?怎么回事?林橼樾怎么进来的?是不是你搞的鬼?”

许久没有反应,我心里顿时没有了底,只感觉慌张与无措越来越厚重。而林橼樾见我不理她,灵魂情绪表现的有些沮丧的低下了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感觉有点过分,便回了她一句,

“放心吧,我会保护好你的。”

林橼樾依旧一副受惊的样子,只是微不可察的嗯了一声,手指却已经偷偷的拽紧了我袍子宽大的领子。

而在我们对了几句话的过程中,那聚集的恶意也似乎完全突破了世界的阻隔,一道冲天邪气也完全覆盖了任务标点,顿时整个商城都被黑气所席卷,而抱着林橼樾早已离开的我则是松了口气,旋即准备先找个地方安置下怀里的漂亮女孩。

林橼樾这个时候却是又好奇的提问了。

“那个....是什么。?”

女孩黑色的发丝有些凌乱,却依旧是遮挡不住清水一般俊秀的容颜,她脸庞靠在我肩膀上,还没等我回答,又似乎有些羞涩的问。

“那个,能不能把我放下?我可以跟着你走......”

我也是一愣,但是这个时候哪还顾及得上我心里的纠结与纷扰?干脆的回答道。

“不行,你跟不上我...我不想让你死在我面前。”

林橼樾垂下了睫毛,有些手足无措的再次沉默了。

而我也回答了她另外一个问题。

“那...是个....很久以前活到现在的...女妖那样的东西,是我的......是我的敌人。”

我顿了顿,直视女孩的瞳孔。

“你不要害怕,我们都会活下去的。”

我这么说着,可尽管嘴上信心满满,但我只知道奇迹对我保证了我的安全,可现在这个情况又能否像正常一样?更重要的,就算任务失败了我也能活着吗,就算我能,林橼樾的生命安全又怎么办?

等待了很久,奇迹仍然没有反响,没有答案。

最终,我也只能大步向前,唯一没有迷茫的,是在黑夜与迷雾中,抱着女孩的手臂不曾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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