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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伍|朦胧

温韬和祈纭是小学同学。

对于记忆模糊的小学时代,除了记得自己的好友,温韬和祈纭大概是在三年级才知道,哦,原来班里有对方这个人。

两人认识的契机应该是在温韬最后一次换同桌,祈纭就坐在温韬的正前方。两个人在同一个四人小组里。因为很多时候进行活动或者是课堂讨论发言都是以四人小组为单位的,这就给两人的相识提供了契机。

按照温韬“外貌协会”的交友僻好来说,除了班花和朝夕相处的同桌,温韬根本不认识,也不屑于认识其她女生。(事实上,温韬由于上课总与同桌小话不断,已经和班上半数的女生作过同桌了)但祈纭作为被温韬归为“不屑于以识”的那一类女生,却成为了她们当中唯一与温韬“认识”的女生。

温韬第一次觉得祈纭与众不同是在温韬的一次恶作剧时。

温韬有个坏习惯,就是喜欢捉弄前桌女生的头发,为此温韬还没少被成群结伴的“暴力女”们修理过。在这件事之前,温韬一直以为身高和自己差不多高的祈纭跟她们是一伙的。

作案经验老道的温韬深谙女孩长发发梢几乎没有感觉的道理,从椅子靠背上悄咪咪地撩起祈纭的发梢,然后拿起向同桌借来的剪刀,“咔嚓”一下祈纭的一排发梢被齐刷刷地剪了下来。祈纭顿时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猛然一回头,看见温韬手上的断发和另一只手上的剪刀,才明白是自己头发被剪了,忍不住“哇”地一声大哭出来。当时正准备上体育课,教室里只剩下温韬和簇拥着祈纭的“暴力女”们。她们一边安抚着祈纭,一边胁迫温韬和祈纭道款。温韬害怕了想逃跑,却被班上最大个头的“暴力女”一把揪了回来,扬言要帮祈纭教训他。虽然温韬经常恶作剧,但一般女生都是打或者掐回来,再大不了告老师,第一次见到女生哭了起来。温韬手足无措,又面对被教训的威胁,一急之下也哇哇大哭起来,对着那几个“暴力女”叫道:“你们打我呀!打呀……”

人家一巴掌就拍到温韬背上,火辣的灼伤感钻心而上:“你还好意思哭?你这个……”噼里啪啦又是一阵毒打。

可是就在这令温韬绝望的刹那间,令他感动的一幕发生了。他被教训的时候,听到了一个细微的声音——是还在哭泣的祈纭哽咽着说:“别……打了,别欺负他了……,不怪他......”

温韬顿时感觉时间仿佛停滞了一般,“暴力女”们也停下了手,祈纭正在以一个全新的光辉形象进入温韬的心田。或许温韬并不知道,这是他转变的开始,也是一切的开始。祈纭的这时出现,就好似伸向黑暗深渊的一只手,给予无助的温韬光明的希望。

温韬暗暗决定了。他必须要对她做之前自己从不愿做的事。温韬不顾面子猛然倾下身去,见到祈纭落在地上的泪水在着地时支离破碎,又忽然心疼起来,小心翼翼地靠近抹着眼泪的祈纭,轻声道:“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不哭了……好吗?”或许是为留了很久的长发而难过吧,祈纭虽然还在抽泣,嘴上却说着:“没关……系,没关系......”

祈纭也不知道,她在温韬心中远超实际的美好形象,在这一刻已经开始定格。两人更不知道,这样的形象,反而成了未来阻碍两人关系前进的枷锁。

经历了“恶作剧事件”后,温韬在班群里加上了祈纭的QQ。

然而,两个人在小学阶段的关系不断加深,还不得不提起另外两个同龄人——笙歌和易羽。

笙歌是隔壁班的女生。由于温韬的姥姥和笙歌的姥姥是同事,温韬早就听闻过自己姥姥讲笙歌的事情了。虽然不多,但也大致清楚笙歌的家庭状况了。

非同寻常的总是巧合不期而至。五年级温韬去上奥数课时,居然发现祈纭和笙歌也在班里,那是温韬第一次近距离打量笙歌:笙歌似乎发育得比较早,不仅身高偏高,还有着相比同龄女孩更加错落有致的傲人身材。再加上带着别致深情却又犀利的丹凤眠、娇敛适度的完美性格,温韬深深陷入了一种从未体验过的,像是黑洞一般强烈的吸引感,令温韬青春萌动的心深陷其中,难以自拔。那颗朦胧初开的幼稚内心将那样美丽的眼眸深深刻印在心底,以至于温韬直到工作后,还能通过笙歌别致的眼眸一眼认出照片里“女大十八变”的她。

还令温韬意想不到的,祈纭和笙歌竟然是许多年的闺密。从那以后,温韬便想方没法地通过祈纭与笙歌“取得联系”,可祈纭对此一直爱理不搭的。直到有一次,祈纭因为成债优异,得到了两个同款的作为奖品的笔袋,一个是天蓝色的,一个是粉红色的。但一向控蓝色的祈纭却忍痛割爱,将天蓝色的送给了温韬,理由是“反正我也用不了那么多”。而一心着迷于笙歌的温韫看见笔袋上的“T#BOYS”字样时,就猛然想起笙歌是他们的狂热粉丝,以为祈纭终于愿意帮自己的忙了。温韬笑嘻嘻地想请祈纭将笔袋转交给笙歌,祈纭知道后,愤怒地扔下一句“要给你自己给去!”就转身走开了。温韬在一旁愣着,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多年以后,祈纭在温韬办公室的书柜里,发现了那个已经脱线、陈旧不堪的笔袋。它被当作艺术品一般,始终被摆放在书柜的一隅,从未被抛弃过。

相比笙歌,易羽才是促进温韬与祈纭关系的最大推手。笙歌是因为阴差阳错促使祈纭成为了“中间人”而发挥作用的,易羽却是因为自己的弄巧反拙。

五年级左右的时候,易羽有幸与祈纭同桌。为什么说“有幸”呢?因为自从两人同桌之后,易羽对祈纭的倾慕就已满溢出来,弄得全班人尽皆知。易羽眉目清秀,眉宇间藏匿着暗暗的不服输的锐气,又是从小训练有素的全能高手,祈纭一开始还是有些萌动的。但是后来易羽开始丝毫不遮掩地在班上大吹大擂之后,生性娇羞的祈纭就很不舒服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闹来闹去闹到老师也发现了易羽心怀鬼胎,赶忙把两人调开来了。

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富二代公子易羽,怎会让自己心仪的女生就这么付之东流呢?于是易羽为了追祈纭,奉献了一顿猛如虎的操作:对内强行骚扰,僻如上课时蹲着偷偷摸到祈坛的座位旁边,去触碰祈纭的小腿。专心听课的祈纭被吓了一跳,“哇”地一声叫出来,温韬愤怒地要怼易羽,可易羽拔腿就跑。老师因为这场动乱还被迫终止了授课。而对外则是是试图铲除“竞争对手”,即温韬。

或许是因为易羽第一次心有所爱,对这样年少热忱的冲动难以克制,他看和祈纭走得近的人都不顺眼。尤其是眼红祈纭与温韬的关系,热血上头误认为温韬已成为自己的情敌,对温韬三次“釜底抽薪”——意思是在别人站起来的时候,趁机拿走别人的椅子,让别人直接坐空的危险恶作剧。

第一次易羽动手的时候被温韬发现了,温韬不满地斥责了几句,易羽转身就跑;第二次易羽亲自绕到温韬后方行事,温韬站起来根本没有发觉,被震到股骨,一时疼痛难忍,一旁的祈纭看不下去了,厉声斥责易羽,易羽又是拨腿就跑;第三次易羽更加明目张胆,直接趁温韬在课堂上发言时下手,温韬坐空的时候还被敲到了后脑勺。温韬忍无可忍,两人从四楼追着到一楼,震惊全班。自此,易羽和温韬的关系全面破裂,两人在厕所碰面都互相甩起了脸色。加之易羽是极度记仇的完美主义者,两个人碰面就再也没有打过招呼,旁人总是能闻到两人之间浓浓的火药味。

而年轻气盛的易羽哪可曾想过,这样莽撞的举动,不仅引起了祈纭的反感,还让本来不是自己情敌的温韬愈向无中生有的情敌发展了。

起初眉清目秀的易羽给祈纭的第一印象还是十分优良的,老好人的祈纭也不好意思拒绝秀色可餐的易羽。可是随着易羽一系列“越界式”的过分操作,祈纭对易羽的好感度直线下降。而祈纭虽然没有明言拒绝易羽,但也只是出于自祈纭那时童心善良的不忍心和腼腆的不好意思。

相比之下,被误解的祈纭与温韬在初中又十分巧合地成为隔壁班同学,关系进一步加深,QQ好友亲密度甚至一度跃居了99。弄巧反拙的易羽在这场博弈中完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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