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完第二胎的徐红梅身材不及以前标致了,但也生的越发强壮了,妇人味多了,少女味少了。也就是大家说的,脸上有了妈妈相。
老房子的果树不怎么种了,改种起了各类时令蔬菜。李义正和马翠兰这么多年卖橘子,也积攒下来了点钱,再加上现在农闲,两人闲不住,就想把土坯房推了,修个两层楼的砖房。
可这么大的工程,两个老年人肯定干不下来,于是托人带口信,让李艾名和李登名两兄弟都回来修房子。因为这,毕竟也是大家的房子。
坐着月子的徐红梅心想,“这样也好,反正这段时间不去守门店,带着孩子回去,大家也还相互照料着”。老公李登名倒是考都没考虑,父母说啥,他做啥,这大概也就是中国人说的孝吧。
两人辞了工作,打包上所有的行李,回到了村上的老房子。
李艾名没回来,听传口信回来的人说,他们一家三口去了很偏远的地方。“那边人傻,做生意好赚钱,就不回来啦。”
父母为儿子回来很开心,收收拾拾准备了一桌好菜:胡萝卜烧排骨,酸菜鱼,炝炒莲白。
徐红梅把一个月大的孩子背在背上,带着行李去他们之前分到的房间,收拾出来好住人。房间里就只有一张床,一个衣柜。除了脏以外,收拾起来还是简单。
这当口,李义正带着李登名正描绘着他宏伟的蓝图,打算将这房子修的如何如何。李登名如痴如醉地听着,脑袋里仿佛就跟着父亲地描述看到了房子未来的样子。关于技术上的事,李登名听也听不懂,但是对于要参与的这件事,仍然非常兴奋。
等马翠兰做好午饭,大家围坐在一起便开始吃饭。距离上一次这样热闹地大家一起吃饭的时候,都已经是很早之前的事儿了。
“红梅呀,今天你能和登名一起回来,我和孩子他爹很高兴。我们俩年龄也大了,这么大件事,也做不下来,况且,要是老头子出点什么情况,我一个人也不知道怎么办好。”,马翠兰真切地说。
“妈,您太客气了!这房子又不是您和爸的事,本来就该大家一起回来修,不要那么见外。”,徐红梅心里还是开心的,能趁着这次回来修房子,可以经常带女儿回娘家玩。
“确实是大家的事,你大哥艾名呢,外面挣钱,回来不了,这次就要你和登名多出点力气了哈。大家一家人,相互帮忙是不。外面的工作也难找,好不容易他工作做得刚顺手了,要是硬给叫回来,耽误了,就不好了。你说是不是?”马翠兰嘴上说着,眉毛也跟着一起挑动着。
“哦!原来是大哥大嫂不回来,想喊我们替他们多出力呀。原来是想给我做思想工作呵。”徐红梅看清了妈真正的意图,心里翻着白眼,直觉得恶心。“就好像我们不用工作一样,我们的工作就是很容易找到的,可以随便辞职的一样。”,徐红梅心里愤愤不平地想着。
但嘴上还是甜甜地说,“是呀,妈。大哥大嫂忙,我作为弟媳的,帮着点是应该的。”
午饭后,李义正和李登名都去睡午觉了。徐红梅收了桌上的碗筷。
“乖儿媳,妈也去睡觉了哈,我也好久没睡过午觉了,天天吃了饭就洗碗收拾桌子,时间都没有。”
“好的,妈。您也快去休息吧,这点事情,我做了就好。”
徐红梅记得自己的母亲说过,坐月子的第一个月别碰冷水。
“在家这个月都是李登名在洗碗,现在他应该是忘了,就自己跑去睡觉了。我又不能跑去专门把他叫起来洗碗,那样妈看到,怎么行。哎……”徐红梅心里失落地想着,但是也只能自己背着背上的孩子,收拾一大桌的碗筷。
碗终于洗好的时候,他们也正好睡了午觉起床了。
下午李登名和他爸就开始建起了砖窑,推倒了部分的土坯房。
修房子这件事上,李登名什么也不懂,这算是第一次从实践中学习。所以也没什么异议,他爸怎么指挥,他就怎么做。
马翠兰一直守着砖窑,一批一批地烧砖。
徐红梅就在家里一刻不停地劈柴做饭、洗衣、打扫卫生。她本以为回来是清闲地修养,万万没想到结果是炼狱。
她没时间回去看自己的母亲,尽管两个地方走路半小时就能到。最后还是她母亲半个月后自己亲自过来的,来看看她的女儿和外孙女,还给徐红梅手里塞了一百元,叫给孩子多买点鸡蛋吃。
“回来这些天怎么样,怎么一直都没过来看妈?”
“妈,挺好的,就是这边人多家务多,他们都去烧砖修房子去了,家里的事儿就得我做。”
“你背着孩子还干那么多活?这么早就在碰冷水了吗?”
“没办法呀,大哥大嫂都没回来。这里洗衣洗碗难免要碰冷水。”
“哎,这都什么年代了。你生了孩子坐月子比我当初还不如。鸡蛋我没好给你提过来,他们这儿自己的鸡也下蛋,也没给你吃吧,只知道拿去卖了。真不是自己女儿不心疼人。那一百元你留着自己用啊,爱惜点自己,别什么都巴心巴干地一个劲对别人好。”
“没事的妈,等房子修好了,就好了。孩子以后能住砖房,多好呀。”
自己的妈来坐坐这一会儿,徐红梅这些天的委屈一下就消散了不少。
这几天呀,虽然自己嘴里没说,但马翠兰只把自己儿子当儿子,不把徐红梅当女儿,反而当用人使的区别对待,真的很让人委屈难过。“但自古,婆媳关系就难处,还是忍忍让让就过去了吧。”徐红梅委屈时,就常这么安慰自己。
期待着,期待着,房子早点修好,这样就可以离开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