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乐乐走进自己的房间后,越想越气,她不明白颖之怎么就那么维护文教授。气急攻心,她大吼一声,双手就往面前的桌子上扫去,顿时嚓嚓叮叮一片响,瓶子盘子尽数落到地上。她还不泄气,抓起枕头向窗口扔去。随后,她仰面朝天躺在床上,又翻转过身爬在床上,委屈的哭了,哭了许久,累了,居然慢慢的就睡着了。梦中,她看见了母亲,看见了弟弟,也看见了颖之,看见了文教授,许多人,许多场景错综复杂的交杂在一起,完全没有一条主线,许多画面重重叠叠,可能的、不可能的都掺杂在一起。将近半个小时,她醒来后,眼角的泪痕还湿润可触。她的思维开始慢慢清晰,觉得自己完全不应该那样对颖之,颖之完全没有义务站在自己这边一起去恨文教授。她想了想,觉得应该给颖之打个电话,可是看着颖之的号码,她却迟迟不肯按下拨号键,她在想,要怎么说才能使双方都有台阶下。想着想着,手指一用力,电话打出去了。很快那边传来颖之的声音,却让乐乐有些不知所措,因为颖之的声音带有哭腔。只叫出一声“乐乐”,那边就没再说话,而是一个劲的呜咽。乐乐以为是自己伤了她的心,急忙道歉:
“呃,颖之,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你们在哪里呢?”
那边颖之哽咽了好一阵,才说:
“乐乐,文函被人带走了,让他去万仁杰家偷画和装摄影机。”
乐乐一听,觉得无所谓,但想到去万仁杰家偷东西,心中还是被刺了一下。曾经就有一个乞丐到他家门前乞讨,因为碰了一下他女朋友的衣服,就指使保镖将那乞丐活活打死。可是人家有的是钱,随便找个替死鬼就可以了,这个社会是钱的社会,只要是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她有点担心文函,不过这种担心一闪而过,她道:
“没事的,你先回来,来我家。”
见乐乐这样说,颖之多想无用,挂了电话就去了乐乐家。途中,无意间触到了衣袋中的那张脏污的名片,她又想起了葬礼上那个神秘的男子,她确定这名片一定是他故意留下的,但是想不出其中的用意。
“如果这真的是他留下的,想给我们一些什么的话,他应该还会再出现的。”颖之想,放好名片,快步向乐乐家走去。
到达乐乐家,敲开门,里面坐了许多陌生的男男女女,原来这些都是乐乐的同学朋友,知道文教授过世,来吊丧的。俗话说:虎死一枝花,人人都想谋块皮,人死一粪土,不想接近但是总得处理。那些吊丧的人表示了下心意也就三三两两的离开了,最后就只有乐乐和颖之,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却不知道从哪说起。颖之知道乐乐不在意文函,也恨谈文教授,不过文教授死前似乎有话要说,所以她决定还是要和乐乐谈谈文教授,能解开她的心结消除他们的误会那最好了。不过究竟是不是误会颖之也不知道。
“乐乐,我还是想和你谈谈你与文教授的事情,希望你平心静气,不要动气。”
“你说吧,我也知道,再怎么恨他,最后也就一个死字。”
听着乐乐冷冰冰的话,而且赤裸裸的用个“死”字,颖之有些心寒,不过还是说道:
“文教授去世前应该是看到了什么,他大叫着冲下车去追,才导致这场灾祸。”
乐乐疑惑的看着颖之,没有说话。
“你知道吗,我们在警察局提供的录像里面看到了那具丢失的楼兰古尸。”
“这有什么奇怪的?”提到楼兰古尸,乐乐对文教授的恨又涌上心头。
“说出来吓死你啊,它走在大街上,还有可能杀了跟在它后面的那个有强奸前科的男子,死状之恐怖,你见了一定也吓得趴下。”颖之说着,脸色有些难看。
乐乐先是也一惊,双手握紧,不敢相信的看着颖之。可听到“你见了一定也吓得趴下”这句话的时候,她却突然笑了,说道:
“也?看来你当时吓得趴下了,哈哈。”
颖之假装愤怒的看了乐乐一眼,继续说道:“真的很恐怖。你知道那古尸最后去哪里了吗?”
“去哪里了?”
“进了万仁杰的别墅消失的。而且,朱大师送给文教授的那副楼兰美女图据说也在那栋别墅里面,这真有些不可思议。”
乐乐皱眉思索,道:“难道它想借画还魂?这真是个拍电影的好素材。”
听了这话,颖之差点没急死,她没想到乐乐居然是这种反应,整理了下思维,道:“文教授临终前喊着你的名字,还说要和你解释什么,要消除你们的误会,要不然你一直恨着他,却折磨着你自己,他很难过。”说道这里,乐乐脸上的表情凝固了,静了片刻,问:“那他说什么了?”
于是,颖之把文教授在断气前念叨的断断续续的话复述给了乐乐。
“我……日……?”乐乐斜着眼重复着这两个字。话一出,两个受过高素质教育的姑娘脸唰的红了,尴尬的相视一笑。
“这应该是两句话的内容,文教授知道自己说不清楚那么多,想指使一点什么,可惜还是没说完。”颖之反应快,急忙打破僵局。
乐乐默默的动了动嘴,看着她的嘴型,颖之知道她在重复那两个字。自己也就不自觉的跟着去重复那两个字,最后把嘴型定格在“日”音上。
“日记?”两个人同时叫出来,她们像发现了新大陆。乐乐是恨父亲,可是她也真心希望自己错了,现在能解开谜团,心中自然期望。
“可是,他有没有记日记的习惯?”乐乐还是没有叫出“爸爸”或者“父亲”两个字,还是用他代替。
“这是考古工作者和探险家必须具备的最基本的素质,一定有。”
于是,两个人跑进文教授的书房,翻箱倒柜找出文教授的日志,可是两个人快速的浏览的半天,都是工作上的日志,没有涉及一点自己生活和家庭的东西。乐乐呆呆的坐在靠椅上不说话,颖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还是低头翻阅一些文教授的笔记。
“乐乐,这个上锁的盒子。”颖之突然叫起来。
乐乐斜着眼一看,那是个不起眼的盒子,不过擦拭得干干净净,看来文教授生前每日必擦一次,可是,怎么上锁了呢。
“能不能打开?”颖之咨询乐乐。
“你是说,强行打开?”
颖之点点头,把盒子递给乐乐。
下定决心,两个人找来锤子,敲开了盒子的锁,里面是一本可以夹带照片的笔记本,封面上是一副日落图,怎么看怎么凄凉,上面写着四个字:日落云黑
轻轻的翻开书本,最前面的两张照片,看得两个人呼吸都急促起来,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