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性格篇
刚毅果断 政治一新出台来
观汝办理事务,必先将两边情理论一精详,周围弊效讲一透彻。方欲兴此一利,而又虑彼一害,甫欲除彼一害,而又不忍弃此一利,辗转游移,毫无定见。若是,则天下无可办之事矣。
——雍正批评臣属优柔寡断语
雍正主张,办事要不怕艰难,不要顾忌旁人阻挠,认准了就干。他的这一性格在政治上的表现就是决策果断。对一件事情的利弊有所把握,则立即执行。
大臣黄炳创议实行摊丁入亩。雍正起初认为时机不成熟,未批准。数月后,大臣李维钧又提出此事。这促使雍正认真考虑这件事,经过多次论证,议出具体实施办法,则立即施行!
大臣诺岷倡议火耗归公,遭到廷臣的反对,雍正支持诺岷。廷臣也就不再说什么了,但又提出先试行。雍正不同意试行,说:可行就干,试什么!于是全面推行火耗归公。
雍正积极改革前朝旧弊,提出“雍正改元,政治一新”的思想路线。事实证明,雍正实现了他的理想。后人赞雍正为一代明君,大多是看重了雍正刚毅果断的性格。雍正说:
夫人之处世如行路,然断不能自始至终尽遇坦途顺境,既无风雨困顿,又无山川险阻,所以古人多咏行路难,盖大有寓意存焉。凡举一事,他人之扰乱阻挠已不可当,何堪自复犹豫疑难,百端交集,如蚕吐丝,以缚其身耶!世间事,要当审执一是处,力行之,其余利害是非,概弗左盼右顾,一切扰乱阻挠,不为纤毫摇动,操此坚耐不拔之志以往,庶几有成。及事成后,害者利矣,非者是矣。
这番话说得何其坦荡慷慨!
能成就一番事业者,多是性格刚毅果断之人。周励女士(《曼哈顿的中国女人》一书的作者)在一次偶然的机会里,见到纽约市一家百货商店里有两条从天花板上垂吊下来的用木珠穿成的门帘,标价30美元,系韩国生产。周励想,中国的核桃、木珠极便宜,如做成门帘,一定会更易销售。于是她随即向中国工艺品进出口公司发了传真。5天后,她接到国内报价:每条门帘6美元。周励略经考虑,若以该价格接手,拿到美国市场上以20美元的价格销售也有利润,于是她果断提出订货要求。结果,其生意大获成功。霍英东先生,50年代开始发迹。当时,最热门的行业是运输业,但霍英东权衡利弊后决定暂不投资此行业。他认为:“我不熟悉的事,我不做;没把握的事,我不做。”运输业虽然热,但霍英东对此很不熟悉,决定不涉足。相反,他决定投身方兴未艾的香港房地产大战,成立了立信置业公司。他知道:香港人多地少,民用住宅楼供不应求,而此前住宅楼都是按幢出售,许多欲购房者面对咋舌的价格不得不望而却步。于是他决定,将立信置业公司属下的住宅楼分层出售。
此举石破天惊,舆论一时大哗。但霍英东坚持己见,毫不动摇。结果,一些中下层消费者可以购买到他们心仪已久的住房了。立信置业公司声誉鹊起,营业额跃居香港各房产公司之首。
可见,若是没有刚毅果断的性格和勇气,就不会有这些成功的个案。
肆志傲物 会当击水三千尺
(朕)于事务经练甚多,加以勤于政事,早夜孜孜,凡是非曲直,尚有定见,不致为浮言所动。
——雍正自语(见《雍正起居注》五年十月初三日条)
一般说来,人能产生自信之心,不外乎两种情况,一是有真才实学的人,恃才而自信;另一类是其人并无真才实学,但因某种意外而达致某一职位,受到一些无原则的恭维,遂产生自信。雍正的自信,在中国历史上是出了名的,实在是由于他兼具自信所应具备的两种条件。
雍正朝有一位既有文名又有正直名声的官员——李绂,官至直隶总督。然在回给李绂的一份朱批中,雍正做了一番极自信的自陈:
尔自被擢用以来,识见实属平常!观人目力亦甚不及。朕但取尔秉彝之良、直率之性而已。凡聆朕一切训谕,如果倾心感服,将来智虑自当增长扩充。……尔诚不及朕远甚!何也?朕经历世故多年,所以动心忍性处实不寻常,若能精白自失,勉竭同心合德之诚,朕再无不随事训诲玉成汝之理。倘以为能记诵数篇陈文,掇拾几句死册,而怀轻朕之心,恐将来噬脐不及。朕非大言不惭,肆志傲物,徒以威尊凌下之庸主,极当敬而慎之,五内感激,庶永远获益无穷,尔其钦承此谕毋忽。
雍正自信见识远在被教导人之上,这不是因为自己是皇帝,而是因为自己经历丰富,又不是读死书(不以记住数篇陈文死册为能事)。
雍正自信在某些方面胜过他老爸。他认为自己至少在“知下情”方面,远较父皇高明。他认为康熙八岁登基,很难了解真实情况,因为“大小臣工方欲自行其私,又孰肯敷陈其弊;在朕居子臣之位,定省承欢,又有不便陈言之处。以朕为皇考之爱子尚不能言,则皇考果何从而知之乎?”他认为自己在藩邸时间长,阅历深,自认为“较之古来以藩王而入承大统,如汉文帝辈,朕之见闻,更远过之”。
雍正知道,若对弊政不加改革,众人会说皇帝懈于政务,若竭力整顿,又会被视为苛刻。对于言官的意见,若不采纳,则是不能受谏;若以其言谬妄而加处分,则是堵塞言路。怎样做才是最得体的?他屡发指示:
示诸臣宜矢公矢慎,共襄盛治,嗣后务宜摒去私心,勿事机巧,凡事只求当理,即合朕意,逢迎之术,断不可用。朕在藩邸,洞悉诸弊,岂有向以为非,至今日而忽以为是耶!
他这段话说的是,你们这些王公大臣,一定要倾心公务,谨慎工作。要摒弃自己的小聪明,不得投机取巧。做事情要实事求是,不可曲意逢迎我。我在未做皇帝前,长年在宫外居住,世事弊端,我全都知晓。难道我会那么傻,从前我认为不对的事,就因为现在我做了皇帝,就认为它是对的了?
了解情况,了解自己,才能制定比较切合实际的施政纲领、方针和政策,而且有能力有信心去实现。正是因为他把握了康熙末年的政情、民情,具有“振数百年颓风”的抱负,才能提出“雍正改元,政治一新”的思想路线,适时要求臣属“将向来怠玩积习务须尽改”,从而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
1997年5月,索尼亚·甘地加入国大党,作为尼赫鲁——甘地家族的成员,索尼亚的一举一动,对群龙无首的国大党及印度政坛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1997年12月,索尼亚宣布竞选。她用英语向听众说:“我们不希望我们的社会四分五裂。在我的丈夫去世以后,我曾经选择不参与政治活动。现在到了我应该站出来,把我个人的事情放在一边的时候了。我将坚定不移地将毕生的精力完全奉献给印度人民。”这些自信的话语增强了国大党及选民的信心,在索尼亚等人的努力下,国大党于1998年一举击败了人民党。
20世纪70年代,盛田昭夫所率领的索尼公司一度陷入困境,员工们工作时无精打采。盛田昭夫仍是神采奕奕,谈笑风生。有朋友问他:“你不愁吗?”他回答道:“我如果再耷拉着头,公司员工一定会很难过。”言下之意是,惟有表现出十足的信心,才能让大家团结一致。
急躁冒进 事业人心两受伤
戒急用忍。
——康熙告诫雍正语
雍正性格刚毅果断,也就难免急躁冒进。少年雍正脾气急躁,老爹康熙对他讲,人活着要“戒急用忍”,不要急躁。雍正自知,也在时刻提醒自己,惜江山易改,秉性难移。
在争夺皇储的斗争中,雍正搞《悦心集》,研究佛学,就是他所说的“动心养性”。雍正三年,直隶总督李维钧奏报请求广开沟渠。雍正说,开沟渠不是不可等待之事。同时责备他,说他急急忙忙去做,“殊属悖谬”,又警告李维钧,你不怕做贻笑于人的督抚,“朕不甘为轻举妄动之人主”。
但他“轻举妄动”的事也不在少数。比如他强迫闽粤士人学官话,坚持朔望宣讲《圣谕广训》,停止浙江人的乡试、会试。对待官员,他也常常喜怒不定。比如雍正四年,他在福建陆路提督丁士杰的折子上批道:“所奏甚是,但勉行以践所言可也。”但不久发现,丁士杰借执事给回乡的少詹事陈万策使用,大怒,将他交部议处。丁士杰上折辩解。雍正折子上的批语就出现了“无耻之极”、“好不欺隐”、“可谓天良丧尽矣”、“看尔光景,小人之福有限矣”、“观尔不知悔过,不知愧恧,一味强词饰辩,必不知感朕恩遇,愚贱小人之态露矣,‘卑贱无耻’,四字当深以为戒,莫令人指唾。”骂个狗血喷头。
但过了十几天,在丁士杰报奏福建仓储工作的折子上,雍正又夸他:“尔奏甚属可嘉,一切皆似此据实无隐,乃报朕第一著也,勉之!朕甚嘉尔之存心立志。”对丁士杰随后的谢恩折,雍正批道:“朕因尔向不欺隐,所以训尔终始如一,但饬尔痛改前非矣。”
陈万策是正四品的中级官员,丁士杰是从一品的大僚,丁借给他轿舆执事,原是碍于情面,哪里谈得上“有意逢迎”?他为自己辩解也合情合理,但雍正认为他本是个忠诚官员,竟然隐蔽陈万策在乡活动不报,大生其气,及至看到辩解,更是气上加气,遂言词过当。迨后来有所察觉,在丁士杰的谢恩折中已改正过来了,然而雍正气恼时不能自制,好走极端,说话不切实际的性情便暴露无遗了。
还有一事。有一次雍正看戏,演的是郑儋打子,雍正看得高兴,赐给伶人食物。该伶受宠若惊,遂与皇帝攀谈起来。因剧中主角是常州刺史,伶人就问今日常州太守为谁。雍正一听,勃然大怒:一个贱优,也敢问地方长官的姓名!不加惩治,风气如何改进!立即命令将该伶人杖死。
这会让人想到“伴君如伴虎”的古训。毕竟,雍正皇帝的性情太离奇,真个是喜怒不定!
这样的性格对雍正帝的事业是不利的,对任何人而言也都是不利的。
美国汽车业的传奇人物李·艾柯卡,以其高超的营销手段、超前的商业头脑为福特汽车公司创造了数十亿美元的利润。1970年,艾柯卡成了福特公司的总经理。但艾柯卡的成功及威望深深刺痛了福特汽车公司的独裁者亨利·福特。福特常常大发脾气,使艾柯卡的自尊心受到很大损害。最后,1978年7月,在一阵狂怒心态的支使下,福特解雇了艾柯卡。艾柯卡离开福特后,被克莱斯勒公司挖走。艾柯卡使克莱斯勒公司起死回生,成为福特公司一个强劲的对手。而失去了艾柯卡的福特公司业绩一路下滑。亨利·福特后悔不已。
商业界有一名话:“和气生财”。性格急躁,无论对交友,还是事业,都是有百害而无一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