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的奔波劳累因为有了心上人的陪伴也变了甜蜜,所以当大部队在赶了十天的路终于到了京城看见了城门时,万承顺竟有些不舍,因为回宫就意味着他将不能与她时时在一起……
沈兮木见人从前两天就开始垂头丧气,没什么精神的样子哪里不明白他的心思,想到这儿她在心里偷偷笑了笑,还是等回宫在告诉他吧。
十天,足以给皇上攒了有一堆需要加班加点才能批阅的完的奏折,皇上休息不了万承顺这做奴才的心里更苦!
他都已经整整三天没有和她说上一句完整的话了!
不过……万承顺给皇帝重新换了茶水,看了一眼桌子上已经所剩不多的奏折,心中有了几分雀跃,
应该很快就能见到兮木,和她好好待一会儿了。
可是,很快皇帝就告诉了他什么叫人算不如天算。
“万承顺。”
“奴才在。”
“你好大的胆子!”
万承顺虽然不知道皇上在气什么,但还是麻溜的跪到了地上,惶恐的磕了头:
“皇上息怒,不知奴才所犯何罪?”
皇帝脸上的表情高深莫测,让人捉摸不透:
“你倒是敢问!兵部礼部户部联名上奏参你,你说你不知为何?!”
万承顺听到这儿狭长的眸子微眯,语气却悲痛委屈:
“奴才愚笨,实在不知。”
“好一个愚笨!朕问你,救济灾民的十万两白银如今用到了何处!”
“这,这自然是用到了吃穿治病上。”
“十万两全都拨下去了吗?”
“皇上交给奴才的事,奴才怎么敢违背!”
说着“铛铛铛”咳了几个结结实实的头。
“哼,你不敢,你不敢那么多大臣奏你贪赃枉法鱼肉百姓!万承顺你好大的狗胆,事到如今还敢狡辩!”
“皇上!皇上!奴才冤枉啊!!!”
“带下去。”
“奴才是冤枉的!”
万承顺被带到大牢里的时候是害怕的,可他害怕的不是别的,他最担心他的兮木会不会受到牵连,他最害怕他的兮木会因为他而伤心失神,哪怕只有一点,也足以让他万死。
……
“什么?!你再说一遍!”
“主子,万公公被皇上押入了大牢,原因是朝中几位大臣联名上奏说万公公贪了十万两救济灾民的白银。”
“放屁!”
沈兮木闻言脏话脱口而出,
死太监以前是什么鸟她也清楚,但自从答应自己要行善之后,他再没做过那些事,这回明摆着是那些大臣趁死太监不在京都,特意联合打算除掉他!
沈兮木你可不能慌啊,死太监现在还需要你来救呢。
沈兮木只能在心里这样抚慰自己。
天牢……
“城武兄,你说这万承顺也是该着,十万两的雪花银都敢往肚子里咽,他这不是上赶着往咱们这送命呢吗!平日里咱们动不了他净在他面前装孙子了,今日咱们也去当当大爷。”户部大人徐港在前面带路,说完话许久也不见身后的人有动静,便停下脚步回头疑惑的看着他,
“城武兄,你怎么不说话?”
季城武闻言抬起头,刚硬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粗着声音说到:
“我在想,到底那十万两被他藏在了哪。”
“嗨!这还难得到你兵部季大人,不说,就上刑上到他乖乖把嘴张开!”
徐港朝季城武挑了挑眉,季城武顺着他的视线望去,
那是一间单独的牢房,里面的人垂着头,披散的头发将脸完全盖住,手脚也都被婴儿手臂般粗的铁链锁着,但仔细听来呼吸是平缓的,看来是收押的仓促还没来得及用刑。
“哐当哐当。”
铁索和牢门的撞击声让低垂着头的人闻声望去。
一双狐狸眼说不出的阴鸷。
徐港被他这样狠毒的眼神盯着如蛆附骨,但反应过来便是无情的嘲讽:
“哎呦,看看咱们朝侵权野的万大总管,啧啧啧,怎么沦落到这个份上了,真是让人于心不忍呢。”
“呵,许久未见,徐大人的嘴还是那么脏。”
万承顺嘴角勾起一个不屑的弧度,对于他的挑衅并不放在眼里。
“你!”
徐港双眼瞪起,似乎想说什么,但不知为何竟生生顿住,扬起一个笑容,
“我再脏也不过是说话不好听,可别不上万大总管,毕竟金屋藏娇的事也不是每个太监都敢拿到明面上做的。”
万承顺闻言脸色霎时惨白一片,
难道,他们发现兮木的存在了?!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做!
徐港看着他颤抖的手,得意的笑了,回身和季城武分享他的战绩:
“城武兄,你还不知道吧,咱们万大总管在皇城脚下置办了一处宅子,那规模,也不知是搜挂了多少民脂民膏,关键的是,人家呀不为自己享受,为的是养他那个不知在哪抢来的女子,听说以前还是个大户人家的女儿,姓秦名媛袭。”
万承顺听闻此言,却猛地抬起了头,心中满是劫后余生的狂喜,
不是她,被发现的不是她!
徐港看万承顺倏的抬起头直直的看着自己,仿若一副吓傻了的表情,还以为他是在害怕自己对秦媛袭做什么,当即狂妄的笑了起开:
“哈哈哈哈,看看,看看我们万大总管那惊吓的样子,怎么,害怕我动她呀,你求我呀,求我我就放过你那心上人,怎么样。”
“我求你,我求你放过她,只要你肯放过她我就告诉你我的金库的位置。”
万承顺紧紧盯着徐港那张因为得意而笑得扭曲的脸,毫不犹豫的说出了那句话。
只要让他们以为自己的心上人是秦媛袭,那么兮木就安全了。
徐港没有想到这个死太监居然真的肯开口求他,要知道,万承顺手握重权的这些日子,可谓是狂傲到极致,没想到为了一个女人……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徐港和万承顺同时望去突然笑得疯颠的季城武。
“哎呀,万公公还是个如此重情重义的人呢,真是让我……意想不到!”
话音未落,手指已然揪在了万承顺的衣领上,接着他就感觉到自己的嘴里被塞进去了个什么东西。
“城武兄,你给他吃了什么?”
季城武粗犷的脸上阴云密布,常年厮杀的眸子映着吓人的煞气。
“毒药。”
万承顺在他的手伸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剧烈挣扎了,可他的手劲却异常的大,再加上自己的四肢被禁锢,根本就是有心无力,所以他只能在药丸到嘴里的一霎那开始往外吐,可这吐的动作却在瞥到季城武脖颈上那个牙印时戛然而止。
一个大胆的猜测浮上他的心头。
“万大总管是在看我脖子上的印子吗?这是我那小情人咬的,我为了哄他开心特意留下,可你猜怎么着,我这放在心尖上疼的人心悦的居然不是我!为了他那心上人他甚至能低三下气,能倾尽所有,你说,要是我去杀了他那姘头,他会不会一气之下撕了我!”
徐港听到这都傻了好吗!
看不出来呀,季城武一个五大三粗的武夫还有这情调呢,但是……他不是成亲很多年了吗??!!!
如果说万承顺刚才是怀疑的话,现在已经完全确认了,这个季城武是她假扮的!
“不,不是,不是这样……”
季城武,哦,不,现在应该叫她沈兮木了,
沈兮木粗鲁的打断了他的话,嘶哑的声音带着几分悲痛欲绝的悲鸣:
“万宅,我都没听过你有这么一个安乐窝呢,秦媛袭,金屋藏娇,万公公好大的手笔。”
“你听我说!不是这样的!兮……”
不!不能说!徐港还在这,自己不能说!
“万公公这扳指到不错,我之前也刻了一个相似的送给我那情人,如今先想想还真是可惜了我不眠不休的几个夜晚了。”
说着便将那枚墨色的暖玉扳指粗暴的撸了下来。
万承顺在听到她说那是她亲手刻的的时候,心里惊喜极了,可是接下来的动作,却让他如坠冰窟,她,把它拿走了,她曾经说过,收了她的东西就是她的人,而如今她把她拿走了……
徐港默默站在一边审视一切:
心里有了一丝疑惑,这世界上哪有这么多巧合,所以……
季城武的小情人就是秦媛袭!!!
而万承顺抢了人家的相好!!!!
所以那扳指是季城武给秦媛袭刻的,却被秦媛袭送给了万承顺?!!!
这一刻,徐港觉得自己真相了。
所以当他看到万承顺那通红一片的眼眶时,自然而然的就以为,那是万承顺在气那扳指居然是季城武刻的!
“不是,,,不是,不……”
兮木,不是这样的,没有别人,只有你。
万承顺在心里这样喊到,可是事实上他什么都不能说,因为她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
“徐大人,我们走。”
沈兮木将扳指死死地攥在掌心,闭上眼睛再不看他一眼。
“可是,十万两的下落……”
徐港接下来的话被“季城武”充满杀虐气息的眼神硬生生吓了回去,溜溜的跟着他走了。
徒留万承顺一人做着无用功费力的挣扎着,仔细一看,早已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