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自己的心脏又在抖,干笑,“没有,我可没过到像你们大人这样的糜烂生活,有专门舞伴。”
“啧啧,这么可怜?”廖书伟站起来,“来,长辫子精灵,大叔请你跳舞。”
我还来不及拒绝,就被他拉到舞池里,悠扬的舞曲,和喜欢的人一起跳,这很美好。可我知道,我喜欢的人永远不会喜欢自己,这也很折磨。我从来没向他表示过自己喜欢他,这算不算幸运?不然,可能连这一舞的机会都没有。我随着书伟的脚步旋转,舞厅七彩的灯光在眼里混合变换着,像彩虹。
不知道是不是跳舞消耗了我对感冒的抵抗力,晚上,我发起烧来,吃了点退烧药,迷糊着,却睡不稳,耳朵听到一直有人说话,吵闹如菜市。早上起来,小舞和肖瞳瞳说我一个晚上讲胡话,捂着耳朵直叫人不要吵,鬼附身一样。
我想开个玩笑说这不是上演中国版大法师吗?张开口嘴巴像鱼一样开合,声音发不出来。即使我的嗓子已经变异到能够给鬼片做音效的状态,我还是答应了姜佑谦的约会。答应了这个约会,是因为他在电话里讲,“拜托不要拒绝我,我是真的有事情跟你说。”
其实我不知道姜佑谦为什么约我,听说他不是和肖瞳瞳走得很近吗?可我不想管了,管他为什么呢?我有个歇斯底里的念头,假如他真的开口说,要和我交往,我愿意同意。现在任是谁跟我说这句话,我都会同意,让上帝给我一个人的影子,用来覆盖掉另一个人的影子,替换掉我的失落和痛苦。这办法固然白烂,但在没更好的办法出现以前,他总算是个办法。我从校医那里拿了药去赴姜佑谦的约会前,心里对肖瞳瞳十分抱歉,上次,她与我前男友令狐冲师傅搞暧昧,这次,换我觊觎他的男朋友了。人生,嗨,公平。
我在约会的地点,电影院前的一家茶室等姜佑谦等了很久,应该是很久吧?我喝了很多杯茶,上了很多次厕所,吃了不少茶点,花掉一些人民币,看完一本小说,茶室的服务生跑来N次问我还有没有什么需要的,我该庆幸他没把我撵出来,因为我经常咳嗽,他几次劝说:“小姐,你看起来很不舒服的样子,需要我帮你叫出租车吗?”我跟他说不需要,反正他只要把我用过的杯盘好好消毒就OK了,总不会是怕我非典吧?
先是小舞给过我电话,我说我在等姜佑谦,小舞让我不要等,我没听她的,我觉得等一根救命稻草总比在寝室里发呆好。后来,天色慢慢暗淡了,我就隔着玻璃窗,看着雨点纷纷坠下来,行人撑着伞,在街上走来走去,姜佑谦应该是爽约了,他放我鸽子,不过我不生气,反正我根本就是动机不纯,我在这里坐着,总是件事情。
我没想到,来找我的人是廖书伟,他坐在我对面,要了杯红茶,说:“咏哲,我以为偶像剧女主角才会的这种等人戏码,不会在你身上上演。”
我望着他静如湖面的眼睛,不吭声。
他又说:“告诉我,你对你身边的朋友和同学了解多少?”
我望着他让我迷失的眼睛,依旧沉默。
“你心情不好是不是?”书伟的目光变得深沉,“是为了什么?”
我不想听他讲些有的没的,我只想静静地看他,看得久了,他整个人就好像会浮动一样,隐在湖水后面,声音也抓不住,后来我就睡着了,是啊,等人等得好辛苦,我怎么注定成了只会等人的石柱?
好像睡了很长一觉,渴醒了,想起来找水喝,睁开眼看到坐在我床边的是外婆,见我要水喝,外婆连声叫念佛:“菩萨保佑,你可是清醒了。”
我灌了一大杯水,觉得自己好像是活回来了,迷糊着问:“我睡了很长时间吗?”
“你昏迷了一天一夜啊。”外婆说,
“昏迷?”我哑着嗓子,费力怪叫,“开什么玩笑,我好好的昏迷什么?”撑起身体来坐好,真是,浑身骨头都快散架了,看看四周,可不是?我在医院病房,手上插着针管,吊着一袋盐水,夸张。我问外婆:“我不就是感冒吗?怎么搞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