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姑娘,你要什么?快点撒。”轮到我了,卖冷饮的大娘在大雪柜后面扬着嗓门吆喝。
我连忙答应:“绿豆冰棒,我最喜欢绿豆冰棒,”转头问半天没吭声的小舞,“你要什么?”呃,人呢?我身边站着个穿黑色衬衣浅灰长裤戴狐狸面具的男性公民,我摘了面具,扭头看一圈,小舞跑去哪里了?
“被一只狼抢走了,”狐狸好心告诉我,“假如你找的是只熊宝宝的话。”
“是,我找的是只熊宝宝。”我向狐狸道谢,“谢谢你,那你知不知道狼是谁?”
“对不起,我不认识。”狐狸尽量在一片喧嚣的舞曲里放大音量跟我说话,以至于声音有点失真。
卖雪糕的大娘拿出支绿豆冰棒,利用超充足的肺活量跟我吆喝说明:“绿豆冰棒,最后一支哦,包装袋开了条口子,你要不要?不要就换别的。”
“不用换不用换。”我接过棒冰,见身边的狐狸要了瓶矿泉水。他的衣着很保守,黑衬衣的扣子一直扣到脖子下面第一颗纽扣,身材也不算好,跟我差不多高,还有点小肚腩,应该不是学生吧?我认识的同学都穿款式新潮的T恤,嗯?肖瞳瞳哪里找来的大叔?
撕开棒冰的包装纸塞到口里,天,完蛋了,我的嘴唇与被冰到像北极玄冰那么冷硬的冰棒亲密接触之后就密不可分,我从来没碰过这么离奇的事情,任是跟谁说都没人会信,嘴唇被冰棒粘住?!
想硬把冰棒拉下来,又很痛;想叫人帮忙,喉咙里发出来的声音淹没在劲爆的热舞节奏中;想等冰棒慢慢融化,那时候我的嘴唇会不会被冻伤?
要是被人知道我黎咏哲的嘴唇毁在一支冰棒上我还活不活?噢,不行了,真的好痛哦,我身边的黑衣狐狸拎着瓶矿泉水安静地等找零钱,我也顾不得别的,抢过他手里的水瓶子冲出PUB,希望能救到我的嘴。
这真是要多丢脸就多丢脸的事情,PUB外的街边,五彩缤纷的霓虹灯下,我弯腰侧过头把矿泉水倒在我的嘴上,以期能达到快速解冻的效果。我好恨,为什么矿泉水是冰的?
“用这个好不好?这瓶是没冰过的。”是仍戴着面具的狐狸大叔,刚才他跟着我跑出来后就立刻进去了,原来是帮我另取一瓶水,“来,我帮你。”他扭开瓶盖,小心地轻扶着我的头,他说话声音好熟悉哦。
温凉的水流过我的唇,一波又一波,之后感觉到一阵轻松,哗,终于得救。我站直身体,揉着冰凉疼痛的嘴唇,道谢:“谢谢你,真是救我一命。”
狐狸摘下面具,露出张干净端正的面孔,他不够帅气漂亮,却有两道工整的眉毛,眉毛下迎着我的是双深邃而温和的眼睛,我呆在当地,恍如回到冰雪晶莹的温哥华的蓝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