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我说,其实以前和他谈恋爱的时候不过就是一起看个电影,吃吃饭,通通短信,懒惰如我,连和他去学校的湖边散步都嫌多事,如今少他这个男友,在生活规律上也没差什么,这些事情,我一个人也可以做。再说,移情别恋很正常,有些事情讲太白也未必好听,我郑重重申,“我了解的,没关系。”
“噢。”阿冲轻轻应了一声,抬头仰望着春日时节澄净晶莹的天空,半晌后,慢悠悠地说,“咏哲,我是真的好喜欢你,可我更爱瞳瞳,不过,我看不懂她,她好像谁都不爱。”
我没吭声,长这么大第一次听人正经八百地表示喜欢我,竟被摆在真爱的旁边,真让我哭笑不得。
“我辞掉了社团的工作,”阿冲把目光从天上调转到我身上来,带着那么点漫不经心的散淡,“很快就要忙毕业论文,再说也该出去走走看能不能谈份合适的工作,很难兼顾社团的事情了。”
“接下来是不是要跟我说我们以后大概没太多机会见面了,师傅?”
“是啊,仔细想想,我还蛮舍不得你的,”阿冲笑笑的,跟我告别,“不过你是个冷血的家伙,大概觉得见不到师傅也没什么好难过的。”
我半抗议:“喂,我到底是多冷血啊,还这样说我会影响我的男友运哦。”
“才怪,”阿冲笑,站起来冲我摆摆手,“走了,再见,你多保重。”
我目送阿冲在一片鹅黄金缕的垂垂柳丝里走远,靠在他曾经靠着的那条栏杆边惆怅。我不是没为阿冲难过过的,温哥华的雪夜里,我有不说不动,对着窗外的大雪怔怔发了半夜的呆,我只是习惯单独处理自己的情绪,毕竟那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不喜欢沮丧地跟别人说,我被别人甩了。真是冤枉,老娘这不叫冷血吧?
对于阿冲的事情,肖瞳瞳严禁在我们寝室提起,她笑盈盈娇嗲嗲下令:“谁提我跟谁翻脸。”
是没人在她面前提,但单小舞和唐可欣对着我却无限唏嘘,“要不是她从中作梗,你还和阿冲好好的呢。”
我赌咒发誓:“不用可惜,我喜欢我自己现在这个状态和结果,真的,真的,真的……”
无论真假,这件事情对我们寝室多少有影响,不知道是不是为了缓和气氛,肖大小姐想开舞会。她开舞会,谁会不去呢?一定要捧场啦……
开舞会那天的天气热到离谱,永远不能理解,为什么才三月气温就能热到二十七八度,也好,方便美女穿上漂亮的衣裙。我挑了条军绿的九分裤和一件带拉练的黑色背心,本来不想戴首饰,为了让自己的外表不是那么不修边幅,只好在愈发长的辫子上挂了只银制带流苏的饰物,看上去好歹隆重了点。
舞会进门的时候有人发面具,有各色动物的,还有精灵和怪物的,最恐怖的大概就是白雪公主和王子的了,我捡了只蓝精灵面具戴在头上。一进PUB,里面群魔乱舞,每个人都顶着只不是人类生物该有的脑袋,晃来晃去,极尽古怪之能事。
与我同来的小舞拿的是只可爱的小熊,我紧拉着她,叮咛:“熊,紧跟着我,你是我舞伴哦,等等千万别被冲散了。”我打算今天晚上只与熊共舞,其他物种就算了。
跳了N圈后我们终于看到了肖瞳瞳,她纤秀飘逸,穿了件裸肩吊带的水红长裙,戴的是白雪公主的面具,小鸟依人地靠在一只僵尸的怀里。简直无可救药,她连化装舞会都要装公主!
PUB的冷气虽然开得强劲,可是空气浑浊,我和小舞挥汗如雨,刚才那曲吉鲁巴转太疯了,消耗了太多体力。混去吧台那边要东西喝,吧台那里人满为患,只好又转战到门口的大冰柜前面,一样也还是要等,只得站在那里和小舞鬼扯:“接着还续摊去唱K吗?糟糕,最近都没练习,新歌不会唱,被我舅舅荼毒得只记得住老歌。”
小舞在我身后问:“你舅都听什么歌?每次你提起来你舅来,觉得他还挺跟得上时代的嘛。”
“哦,我舅啊,王菲,蔡琴,罗大佑,够老吧?还有我从来没听懂过的黄耀明,最近又迷上一个俄罗斯的歌手,那歌手飙很高的高音,根本就不像是地球生物能发出来的声音,毫无人性。叫什么名字来的?”我仰头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