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对着大家发了一番议论后拂袖而去,留下众人虽仍有不忿他的态度,可已明显是忧色更炽。
可以想见,神医最后说的那番话的确振聋发聩,如今洪都之内具体情形我们不得而知,但国家的利弊关系,神医没有说错,南楚谍兵居然深入齐云山腹地了,只怕往后矿藏之争为期不远矣!
但眼下紧急的一是洪都之内,太子是否可以得到朝臣支持,二是国主是否真的病危,若然,对北周的防范要越早布置越好。
不过眼前更棘手的是这两千斤蓖麻子,我见众人一副忧心忡忡地模样,便打破沉闷说道:“各位方才已都知悉了蓖麻子的功效用途,只是诚如大家一样,我亦担心这么大的量,隐患实大,幸而传书并未言明限几日运抵洪都这样的话,我现下有一计说与大家相商,说得不对的话,你们权且过耳听一听,有好的意见无拘想到什么均可说一说。”
“从命!”四人回应道。
“我以为,蓖麻子我们还是要着手准备的,稍后议事毕大家就分头行动安排下去,集齐后于三日内送来此处,另外我们在收集蓖麻子之时亦可收集云实,多多益善……
“为何要收集云实?”云齐急问道。
“云齐,先听完主上所言,再问不迟!”何渊制止道。
我赞赏地看了何渊一眼,也并不怪云齐打断我的话,又接着说道:“说实话,方才听闻神医之语,我并不怀疑2千斤的蓖麻子是拿去害人的,但我怀疑的是殿下他们是否真的需要我们送这么多过去,或者他们是不是已遭遇什么困难,不便名言,反而传递这么一个不可思议的信息给我们,却暗示另一种可能,倘若被猜中的是后一种可能,那情况就十分不妙了,说明我们的飞鸽传书已不可信!”
我说完这些话后就不再过多的评论,以眼神示意桑暇,他深深地看我一眼后,说道:“主上一番话,我亦有同感,诸位怎么说?”
云齐嘟囔道:“主上方才说要收集云实的意思,我已明白了些许,是说因这两种药外形相似,恐是以蓖麻子之名做的幌子实则要的是云实是吧?”
我点点头,鼓励他接着说。
“可为何说信鸽不可取?”
“哎…传信都需如此隐晦了,那传信的工具怎能尽信?”雷鸣皱眉道。
“那我等怎么将东西送去?”风烈问道。
“分批走,且还要走不同的路径,先送一批蓖麻子过去夹带少许云实以探虚实,第二批各送一半,第三次看清况再做定夺。”何渊说道。
“用什么装?”
“水路与陆路不同的~”
……
我见自己起了个头后,众人已进入细节落实环节,我便坐去书案前在布帛上涂鸦了一幅简单的画,内容是模糊一个孩童在地上捡豆子,左侧一个火堆上架一口锅,锅里有豆子,右侧地上有豆子数粒,延伸到水里,水上一朵云。
待我画好后,才发现桑暇并风雷云火四将议事已毕,全都坐着在喝茶。
我便把东西着人送去给桑暇,他看过后喷出一口茶,难得对着我笑道:“简直儿戏!”
坐的离他最近的云齐也凑过去看了一眼,顿时乐了起来,指着布帛笑道:“主上的画技怎的也与我不相上下!哈哈~”
一时从桑暇手中抽走画布,递与其他三人看,三人看过后,风雷二人皆露出了不忍直视的表情,只有何渊对我说:“主上要把这画传去洪都?”
“正是,你看懂了?”我笑吟吟地对他道。
“若他们真的求的是云实的话,这孩童右边的云和水,就是告知他们我等已知悉,虽是效仿的孩童涂鸦之作,却不失为最好传信的途径。”
“正是如此!”
其余三人这才面上讪讪,各自走回座位,低头饮茶。
桑暇当即招来信使放了飞鸽出去。
我便问起他们欲派谁往洪都送第一批货,桑暇答道:“桅画。”
“如此甚好!”
似惊讶于我的评价,他凝重地看了看我,觉得应该向我解释一下,便说道:“桅画是十年前程老将军从北周战场带回来的将士遗孤之一,她面上的鲸纹乃是有一年去闽国执行任务时,为了取得更多情报,佯装被俘后在闽国受的纹面之刑,她经常往返于各国之间,精通商贾之道,行事颇为稳重、善变通,此次送货之事遣她前往,亦是我等综合各方面慎重考虑以后做出的决定。然她今日对你所行之事实是无心之失,并无恶意,你……”
我认真听完前面关于桅画身世一部分,后面内容我并不关心,所截断了他继续要说的话:“如何用人,你们自行商议决定就好,我不熟悉军务,亦不识其余机要人员,今日几位能赏脸与我一同商议大事,均是殿下的面子,我虽持调兵遣将的信符,但此物在我这里不过是个信物罢了,诸位尊不尊我都不要紧,重点是不能对此物失了敬畏,你们敬此物乃是敬殿下,而不是敬我,尔等当明白。”
“臣等必誓死孝忠殿下,敬尊信符,尊主上!”
大概我说得有点严肃,他们都郑重起来,但在我看来这是个好事,他们敬李缙措今后才能更好地为他所用,我此番作为也不过是借花献佛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