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长治暗自感谢吴越替自己打住了赵魏晋的话题,接着吴越的话说:“是。的确是楚家嫡传。”
没想到赵魏晋又接上了话:“楚家?干什么的?”出于礼貌,邓长治把楚家的情况简单说了。
赵魏晋不以为然:“现在就是有那么些人,自己没什么本事就刨祖坟炫耀咱家也曾经阔过。”话到了这地步,邓长治已经无法接下去,只好转了头看窗外不再说话。
进入市区后,彦闻博和辛月辉联系,辛月辉说请吴老他们先到书画院。到了书画院辛月辉迎出院子,尚建军上前开了车门。
“辛老,北戴河一别有小一年了吧?你可是越发精神了!”吴越上前握住辛月辉的手,亲热地说。
“是啊。这不过六十了。倒是吴老还是当年风采。”
因还有赵魏晋和若然在,两人招呼过后由邓长治向辛月辉介绍,“赵老盛名,久仰久仰!”
“老辛不必客气,你也是大师级别的人物,彼此彼此!”辛月辉微微皱了眉,随即恢复平静。
对赵魏晋含笑点头算是招呼过,若然上前握了辛月辉的手:“辛老好!”“你好!”辛月辉一一招呼过后,领众人进了院子,让进会客厅分宾主坐了。
“这次我是纯粹的私人活动。如不是赵老热心,我就自己悄悄回来了。主要是赵老有些安排,我呢,会会以前的朋友,算是私人活动。”吴越坐下后对辛月辉说,言下之意是这次尽量避免一些不必要的应酬。接着吴越说自己想在岷州看看有没有适合的房子,准备回岷州养老。
“吴兄叶落归根,功成身退,虽是图一清净,但必要的应酬估计还是少不了。今天晚上省委宣传部的熊部长为你们接风,这也是行程中安排了的。这几天的安排就请邓老给大家说说,也方便大家安排自己的时间。”辛月辉说完请邓长治把这几天的安排作了介绍。
当说到赵魏晋的报告时,赵魏晋插话问道:“那天都有哪些领导到场?”
“报告是在岷州大学国学厅举行,省委宣传部安排了一位处长,岷州大学安排了中文系主任孙教授,自然辛老和我如果没有特别的事也会去。”邓长治刚说完,辛月辉就说:“赵老,那天我可能去不了。省新人新作展马上就要举办,那天正好是评审组的第一次会议。只好请赵老原谅了!”辛月辉说完在椅子里欠了欠身。
赵魏晋却说:“我在清华北大做报告,他们的校长都会到场。看来岷州和首都相比,在对文化的重视上是有差距。若然,你不是说你喜欢岷州的小吃吗?我可是老岷州了,今天要不我带你去吃小吃,那些应酬又累又没意思。”不等若然回答又说:“我找省委宣传部派个车,我们干脆自由活动算了。不凑那热闹。”
他说这话的时候辛月辉看了吴越一眼,吴越不易察觉地摇了摇头。邓长治却被赵魏晋的话说得不自在,干咳了一声:“赵老的要求我一定向领导转达。大家旅途劳顿,要不先回宾馆休息整理一下,六点钟闻博到宾馆接大家。”
众人都觉得再坐下去没意思,于是起身,由彦闻博送大家去了宾馆。
“这个赵大师,也太不拿岷州当回事了。”吴越三人走后,辛月辉对邓长治说。邓长治摇着头说:“你没听人家说吗,在清华北大做报告,可是连校长都要去的。看来是我们安排的接待规格不够。”
“他是岷州人,可以前他在岷州的时候可从没听说过有这么一个大师,后来才在报纸上知道他以前是岷州人艺创作室的采编人员。一离开岷州却成了如此气候。现在,不太好侍侯喏!明天中午我私人请吴老,邓老你可别说有事。大家都在画家村修炼过。现在吴兄难得一见了,私人聚会其他人就不打扰了。”
辛月辉原来还打算参加一些活动,可现在因了赵魏晋傲慢干脆推个一干二净。
彦闻博把三人送到宾馆办理了入住手续也告辞回去。
赵魏晋却将行李一放就去敲若然的门。
“谁呀?”若然正准备洗澡换身衣服,心想怎么刚到就有人敲门。
“我,赵老。”赵魏晋在门外理了理领带,五月的天气已经是夏天的感觉,可赵魏晋却系了一条红色的领带。
以前两人从没见过面,这次吴越回岷州,有好事的人把这消息传到了赵魏晋的耳朵里,赵魏晋就说干脆把北漂的岷州文人约到一起集体回去看看。吴越算是北漂的岷州人中最成功的,和赵魏晋在北京也有些走动,就由他去组织。
赵魏晋拐弯抹角地找到了若然,说吴越要组织在京成名的北漂岷州人文化省亲,若然的新书正好与岷州有关,又有吴越的大旗,就答应一起回去看看。
可到了机场才知道除了吴越和他的两个学生就只有她和赵魏晋。一路上赵魏晋总找话跟她说,内容不外乎炫耀自己。她真搞不懂这个已经六十出头的国学大师怎么会是这样的市井德性。
若然打开门,请进还没说出口,赵魏晋就已经进了房间。
“若然,要不要我陪你先出去转转?”赵魏晋自己坐下后点上一支烟。
“赵老师,我有点累了。想休息一会儿。”若然含蓄地暗示着。
“那你坐下。我们聊聊天。对了,我把我新写的一篇赋拿给你看看。年轻人,要多学些传统文化。”赵魏晋说着从裤兜里拿出几张手写的稿纸。
若然接了翻开却没心思看。赵魏晋先一边自己朗诵起来:“嘉峨水暖兮岷州春回。吾归心似箭兮衣锦还乡;遥想当初兮展望未来,我独风流兮美人在旁!”赵魏晋那充满烟味和岷州方言的普通话让若然骤起一身鸡皮疙瘩。
“赵老师,我想先洗个澡。您的大作我一定拜读。”说完若然起身。赵魏晋只得起来:“那你看要不要我找省委宣传部派车?”临出门的时候赵魏晋又回头问。
“不用了。我准备约我以前的同学聚聚。”若然不想再有什么可以让赵魏晋“帮助”的事。“那我和你一起去吧。我和年轻人和合得来的。”赵魏晋出了房门又回头,却只看到刚被若然关上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