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帆见两人的话不太投机,就接了话头:“大约是急流勇退,既然不缺钱了,就修身养性。智者的选择,雷总以前的老板可不是一般人啊。”
杨国栋还是说了句:“身后有余忘缩手,眼前无路想回头。楚总不简单啊,现在到画家村修炼上十年八年的,岷州也许又多了一个书法家。”
雷响心里有些冒火,我今天可没惹你杨大局长,怎么和我抬上杠了,脸上却仍然挂着笑:“杨局,楚总哪能和你比?我想他也就是找个事混时间。”
杨国栋见把雷响弄得不太自在了,心里好受了一些,又见雷响有了姿态,也就坡下驴:“雷总不好意思,说起书法我有点失分寸了。其实,我和楚总也算朋友,从没见他摸过毛笔,却突然教起了书法,有点奇怪。没别的意思,没别意思!”
张一帆却对雷响从前的老板不感兴趣,他今天把两人拖到一起,可不是单纯的朋友闲聚,还有另一层目的,那就是他也准备在风雨渡开个字画店。而雷响的商人身份,杨国栋的货源渠道是他计划中的最佳组合。所以,他不能让这两人还没开始就有了隔阂。
于是,他端起酒杯:“杨哥,雷总,兄弟我说一句话。杨哥在书画界有这么好的资源,雷总又有经营能力,为什么不在风雨渡占一席之地呢?随经济繁荣而来的肯定是文化繁荣,太平藏古董,乱世买黄金,书画市场才刚刚兴起,如果二位有兴趣,兄弟我也想搭个顺风车。”说到这里,张一帆停了下来,看二人的反应。
杨国栋和雷响对视了一眼,这才反应过来今天的主题。
雷响心里转的念头是这倒是个不显山不露水的生意,适合张一帆这样的官家身份;而杨国栋心里却在揣摩,这到底是罗兴邦的意思还是他张一帆的主见。
算盘在心里打,场面上却不能冷了。
议题有了,大家当然就围绕主题谈了开来。酒席散的时候,方案也差不多形成了:三人各出二十万元。杨国栋组织货源,雷响则负责张罗铺面和经营管理。如资金有缺口,则由雷响暂时垫上。股份三一三十一。饭局结束,雷响又邀请大家到零点三十喝了半夜洋酒。曲终人散,三人各自揣着各自的盘算回了家。
张一帆虽然年轻却很精明,他知道作为政法高官的秘书不可能和市长书记的秘书比前程。书记市长的秘书放出去是一方大员,而自己,充其量是部门负责人。而政法口又不同于其他领域,老百姓拿公检法当回事,那是从前受衙门的影响,以为那里就是最高的权力机构。而在政府序列,其职权含金量不但不能和规划建设口相提并论,甚至连同是执法机构的税务工伤也无法比。
罗兴邦喜欢书画,有一次罗的一位朋友在看了他收藏的一幅已故画家的作品后说,就这幅画现在值得起一套两居室!这句话让张一帆萌生了一个想法,那就是用现在的关系,收藏和经营字画。目前这还是个冷僻的行业,现在的名家大约都在六十岁以上,以他张一帆的年轻,自然能等到那些字画都成为珍品。
接下来,他开始了解这个行业,这一了解,更让他眼界大开,信心倍增。他找杨国栋向邓长治索字,实际上是看杨国栋和邓长治这对师生到底关系如何,而雷响,是他认识的生意人当中实力和人品都让自己满意的人选。
他说干就干,将两人拉在了一起。他知道今天这事有点突兀,大家碍于自己的身份,没有当场拒绝,这就已经够了,张一帆有把握把他们拧成一股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