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的一号包间只有张一帆一人。招呼杨国栋坐下后张一帆问他喝什么酒,杨国栋说什么都行。张一帆于是要了一瓶芝华仕12年。服务生见主宾到了,安排了DJ,妈咪进来问安排,张说等会儿,让DJ放了轻柔的钢琴曲。杨国栋要替张一帆倒酒,张一帆却坚决不让,最后让DJ倒了。喝了几杯后。两人融洽起来。
“杨哥,听说你是邓老的高足,有这回事吧?”张一帆敬了杨国栋一杯酒说。
“是跟老师学过几年字,但没成什么气候。怎么,张哥也喜欢书法?”杨国栋想看来今天的主题与书法有关了。他有些失望。他原以为他有什么个人的事需要自己帮忙。
“我懂什么书法!那不是我们这样的俗人玩的。不过罗书记可是个行家。”张一帆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重重地敲在了杨国栋的心上。看来是罗兴邦注意上了自己。杨国栋突然懊悔自己不用功,守着这么高明的老师,却没能登堂入室。
“罗书记很想以私人的名义拜访邓老,你知道如果通过书协去就没什么意思了。加上罗书记本来就是个低调的人。后来我一打听,才知道杨哥原来是邓老的高足,这不是现成的近水楼台嘛。”张一帆又把酒端起来:“我可先敬我们杨大书法家一杯。改天可一定要给兄弟一幅墨宝。”杨国栋端起酒杯客气着,心里已经转了开来。“张哥,你看这样行不行。看罗书记的安排,你提前告诉,我先给老师说,然后到老师家里。”“行。我来安排。另外,要是杨哥方便的话,能不能替我求一幅邓老的墨宝,兄弟也好附庸风雅。”“没问题。”这就算把正事说完了。张一帆让DJ把妈咪叫来,安排了两位自称是大学生的小姐陪着喝酒唱歌。散的时候,杨国栋要去结帐,小张说已经结过了。杨国栋把信封塞进张的手包,张一帆却正色说:“杨哥看不起兄弟是不是?”杨国栋只好作罢,出来见张一帆没开车,就坚持要送,张一帆没再推辞,上了杨国栋的帕莎特。
杨国栋回到家中已经快一点了,却毫无睡意。走进书房,在宽大的大班桌上铺了画毡,在砚台里加了水,兴致勃勃地磨起墨来。
第二天一上班杨国栋就给邓长治打电话,问康老师那边什么态度。邓长治说对方送去了五万块钱,可康老师却说钱可以不要,但对方必须登门当众道歉。最后是康老师的夫人把钱接下了,康老师虽没再说什么,却摔了门走了。杨国栋说,老师您放心。我一定让对方登门当众道歉,钱,一定要收下。接着杨国栋问老师最近忙不忙,邓长治说下午要去北京,可能耽搁一星期,杨国栋就说下午他送老师去机场,邓长治倒没推辞。吃过中午饭杨国栋就去了邓长治家,把昨晚写的字给邓长治看,邓长治看了看,说了些鼓励的话。后来杨国栋就说有个领导很喜欢老师的字,希望收藏老师一幅墨宝,说完把一个信封双手递上,说是领导给老师的润笔,邓长治接了信封,问什么内容。杨国栋说请老师定,说着替邓长治磨墨。墨磨好了邓长治站到书案前,略一思索,提笔写了:“客路青山外,行舟绿水前。潮平两岸阔,风正一帆悬。海日生残夜,江春入旧年。乡书何处达,归雁洛阳边。”落款的时候邓长治问你的朋友怎么称呼,杨国栋说老师就写张一帆就行。邓长治就落了“张先生一帆惠存”的款。杨国栋等邓长治用了印,仔细一看正文,竟把张的名字嵌了进去,杨国栋暗叫一声“天意!”。把邓长治恭维一番后,说起新上任的政法高官是个书法爱家,希望能以私人名义拜访老师,邓长治说声等我从北京回来再说吧。这时时间差不多了,杨国栋仔细收了字,请老师上车。
从机场回来后,杨国栋立即去了名师堂装裱店。接件的人一看是邓长治的字,不用杨国栋交代,说知道规矩。杨国栋要了急件,后天取。杨国栋这才掏出电话,把昨天的朋友又约齐了。